23.第五回:家徒四壁娇妻改嫁 壮志难酬少年赴京(3)
君御皱了皱眉,不管能不能帮到春意酒馆,至少不能再让那些客人吃不干净的食物。
“如果所有的百姓都坚信这里是个黑店,那么他们说不定就会为善良正直的萧掌柜伸冤。光凭我们一己之力,肯定是不足以引起衙门的重视。”
众人都顺次伸出自己的手,五个温暖的手掌重叠在一起,向下一按,坚定决心。
翌日,正堂。
“吃饭了,”红芍站在桌边摆弄着碗筷,解画屏斜坐在凳子上,双腿悠闲地搭在扶手上。盛逐月闻声赶来,坐在了解画屏的对面:“姑爷呢?”
“他在书房呢,说让咱们先吃。”折花邪恶的手已经伸向桌上的肉丸子,却在半途被红芍打掉:“你干嘛啊?”
“你有没有作为下人的觉悟啊,”红芍灵眸微转,看向站在一边的折花:“主子没来,你怎么可以先动筷?”
折花不服气的冷哼两声,他平素执行任务的地方,基本没有活人。所以自然,也没有等人的习惯。
“可这也太香了吧,”折花轻轻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我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听闻此言,红芍微微抽搐了下嘴角,双手叉腰:“你饿死鬼投胎啊,这么一会儿不吃就要死要活的。”
岂料,折花轻轻地前倾上身,贴在红芍的耳畔,用极其暧昧的姿势留下一句:“我说的是你的体香!”
登时,红芍一张小脸便已经涨得通红。她猛地剁了一下折花的脚,双手掩面,转身逃开。
红芍自小便一直在解府长大,对于男女之事,仍然处于懵懂的状态。曾经是有过一个情郎,只可惜也是无疾而终。
更何况他们连手都没有拉过,红芍一直觉得,从始至终那段感情,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现在折花却如此撩人,叫她如何消受?
“诶呀,你看看你这个人,”解画屏往自己的碗里盛了点汤,放在一边晾着:“不要逗她玩儿了,红芍还是个孩子呢。”
盛逐月在一旁,以袖掩面,尽情偷笑。突然他们三个人都感觉到有微弱的脚步声,朝正堂走来。
这声音听起来虽然有些细微,但是却一定不是轻功。因为脚步声十分沉稳,应该是成年男子。
果不其然,解画屏一回头,便看到四个人站在门前。是他!为首之人穿着一件蓝色蟒袍,戴着一顶乌纱官帽,眉眼之间尽显猥琐。
“哟,陆县令,未知您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了。”解画屏漫不经心的敷衍了一句,便端起了乌鸡百草汤小酌一口。
“解夫人,”陆县令缕了缕自己短小的胡须,微微一笑,自认为风流倜傥,实则眼睛已经变成了一道褶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皱纹,“本官是来找君少侠的。”
往日里陆县令对君府那可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毕竟君御是郡主的驸马,是京城解家的女婿。解画屏那更是皇亲国戚,他巴结还来不及。
可是自从解家没落了以后,陆县令这态度可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不在,这儿我说了算。”
陆县令双手负于身后,挺着那大腹便便的身躯走到了解画屏的面前。“简直胡闹,一介女流当家作主,这成何体统?”
呵,解画屏抖了一下七星鞭,吓得陆县令赶紧走回了另外三个人身边。“你刁女,泼妇!”
“不得无礼,”君御从书房走了过来,神色一凛,“夫人,娘子,这位就是陆县令,那位是秋风楼的当家,宁员外。至于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这两位”
那二人便是在牢房当中虐待萧笙的狱卒,一个是陆县令的小舅子张三,平生最爱美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种色鬼。
一个是陆县令的侄子李四,十分贪吃,属饕餮的。折花跟他一比,简直就是不食烟火。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唾沫落九天说的就是他了。
两个人仗着是关系户,勉强在衙门混口饭吃。在牢房当中多次虐待犯人,几乎是臭名昭著。
只见张三拔出佩刀,李四托住张三的刀柄,二人一并吹胡子瞪眼,大声喊出响亮的口号:“我们是,余归二霸!”
“君少侠,本官来问你,私自劫狱,带走囚犯萧笙之人,是不是你?”
君御淡然一笑,拿着玉骨扇坐在了盛逐月的身边,轻轻的搂住了她:“县令大人,您怎么不问我,大闹秋风楼的是不是我?”
“那好,我来问你,大闹秋风楼的人,是不是你?”
说话之人便是宁员外,只见他一身黄袍,袖口和领口还绣着金线,一看平日便盛行奢靡之风。
“一个问题一百两,谢绝还价。”折花敲着筷子,看着热闹。
宁员外微微眯起双眼,但是陆县令就在一旁,他只得忍痛拿出了一百两银票,拍在桌子上。
君御:“不是我。”
“那劫狱的人呢?”陆县令表面上笑意盈盈,内心中早已经把君御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折花拍了拍桌子,“一百两!自觉点。”
两张一百两银票,美得很,这个月的酒钱有了。折花喜笑颜开的将银票揣入了怀中,咬了一口馍馍。
君御:“不是我。”
许久不曾开口的盛逐月,轻轻的挑了挑眉,道:“好了吧,君府不是江湖百晓生,没必要解答陆县令和宁员外的十万个为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君少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宁员外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了就反胃。
解画屏突然转过身,用鞭子勾住张三的腰,然后紧紧的束缚。
见此情形,陆县令五指一伸,大声喝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冲着张三眨了眨眼,示意他跟紧自己。“没什么,只是尽尽地主之谊罢了。”
眼看着那美人婀娜多姿,顾盼生情,张三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不顾陆县令在一旁拼了命的咳嗽,便径直跟着谢画屏去她的闺房了。
折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不动如山的君御,仿佛听见了雨滴落在青青草地上的声音。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还置之不理,这才是戴绿帽子的最高境界吧。
折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得是什么样的胸襟和心怀,才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一阵香气突然弥漫在了整个正堂,并不是这桌子上饭菜的味道,而是一股浓郁的油香。
李四一边擦着自己嘴角溢出来的口水,一边闻着味儿往后厨走去了。
这个时候折花才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切应该都是君御安排好的。
表面上坐怀不乱,实则暗藏玄机。这张三李四两个余归二霸,一会儿就会被教训的变成余归二比。
果不其然,当折花把一个肉丸子塞进嘴里的时候,从解画屏房间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叫声。这声音背后又隐约带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啊!”
还没等在正堂的众人反应过来,红芍就已经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
“奴婢参见县令大人,见过宁员外。”
君御看到了红芍,心中便已经有了分寸。没错,这些都是他一早布置好的。打听清楚了余归二霸的本性,君御便告诉在后厨的红芍,做一道猪肉炖粉条,然后加点特制迷魂散,放倒李四。
解画屏也一早就知道,那张三是个色鬼,所以将计就计,把他关起来折磨,教他做人!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两个衙役,都已经栽在了这些人的手里。
陆县令的络腮胡都已经被气成了一个八字:“你们,你们简直是反了教了!”
君御站起身来,路过折花身旁的时候,从他的怀中掏出了二百两银票,然后递给陆县令。
“陆县令,在下听说衙门准备翻新,这点敬意,就当是请兄弟们喝个酒。”
陆县令假意推脱了两下,就往袖子里面塞。“君少侠居庙堂之高而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实在是令本官佩服。似这等高风亮节,仁义无双之辈,岂会做出劫狱的勾当?本官知道,这其中必有误会。只不过,我那两个衙役”
要是不能把他们两个顺利带回去,自己的老娘和老婆那儿,就没法交代了。
陆县令面露难色之时,盛逐月放下碗筷,道:“君府并不会亏待他们,等他们愿意离开,我们自然会送回。”
听闻此言,陆县令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这群乌合之众,就是要给他们俩一个教训,看来凭自己这张老脸是保不住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官就先告辞了。千万要叮嘱他们两个,不要一直流连忘返,本官需要他们。”
看着陆县令离开的背影,宁员外冷笑一声。“看不出来啊,君少侠,你很有手段。”知道每个人的弱点,对症下药,逐个击破。逢此大敌,实在难缠。
“这算什么呀?”君御捏的自己手指关节咯吱作响,怒目圆睁,道:“比起你对萧掌柜的所作所为,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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