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为时已晚
原本平静祥和的草地，随着闯入的两个不速之客顿时变得面目全非。绿荫遍地的草地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巨坑，一道长长的划痕将草皮翻转，露出了里面黑红的肥沃土壤。草屑碎木遍地都是，原本清新的空气也因为土木飞扬变得浑浊起来，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味。
一株两人合抱的大树被拦腰折断，随着微风吹过发出凄惨的咯吱声音。旁边还散落着一地大小不一的巨石深陷在泥土之中。
“轰。轰。轰。”
此时频繁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旷无人的草坪上。要说超能力强度此时的安德鲁已经超过了郑鸣一截，不过与习惯将超能力想象成双手或墙壁的安德鲁不同，将超能力变成梭形或充满尖刺的球形的郑鸣在对撞中稳稳占据上风。
“该死，可恶。明明我更强一筹的。”
安德鲁抹去不知何时开始从鼻中留下的鲜血，不甘的咆哮起来。战斗至今双方已经开始略感疲惫，撞击声和所造成的破坏力已不复刚开始的强大了。
又是一阵撞击过后郑鸣终于突破了气墙飞到安德鲁近前，左手抓起安德鲁的领口右拳狠狠地印在了安德鲁的右脸上。拳头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与安德鲁体表上的念力罩撞在一起。念力罩像是撞在石头上的鸡蛋一般破碎开来。
“砰。”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安德鲁惨嚎一声，右脸高高肿起。郑鸣一把将还有挣扎反抗的安德鲁推倒在地。骑在倒地的安德鲁身上双拳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服不服？”
“呸。”
“砰。”
“服不服？”
“我不服。”
“砰。”
“服不服。”
“”
“砰，砰，砰，砰。”
密集的拳雨落在脸上，刚开始还在奋力挣扎试图反击的安德鲁，只能举起双臂护住面部被动挨打着。
机械的举拳又落下，原本如雨点般的拳头开始逐渐慢了下来。双拳上传来的疼痛将郑鸣唤醒。不知疲倦的落向安德鲁的拳头终于停在了半空中。
此时双方的念力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满脸青紫鲜血淋漓的安德鲁正颓然躺在地上，任由拳头落下也不再挣扎。而郑鸣的拳头也不知何时起肿了起来，泛着乌青色。
艰难地挪动浑身酸痛的身体，郑鸣挣扎着站了起来。郑鸣居高临下的看向了安德鲁，而此时安德鲁也透过肿起的双眼缝隙看向了郑鸣。
夕阳的余晖撒落，郑鸣浑身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刺得安德鲁眼睛生疼。由于郑鸣背对着夕阳，安德鲁无法看待此时对方的表情。只有平静的声音传入耳边。
“我知道你生活很苦。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人异常不幸。但这不是你憎恨别人的理由。你母亲的药费不够你可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不再随意伤害别人。”
郑鸣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安德鲁的答复心中有些失望。不怕说服不了就怕你不肯交流。
“你不想说话我也不勉强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只能保证只要你答应我，直到你独立工作之前我的承诺一直有效。”
郑鸣之前简单的算了一下，只要将自己名下的一些资产卖掉，支付安德鲁母亲的药费绰绰有余。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安德鲁囫囵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正准备回去的郑鸣停下了脚步。
“我也不会假惺惺的否认我在施舍。我就是烦你动不动就搞事情，还把一切归咎于家庭。你可以当成我雇用了你，让你不在公共场合使用能力，而金钱就是报酬。”
“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哼，如果以后成为你的老板我还是这个态度。你不满意可以去投诉。”
“呵，呵呵。哈哈哈哈。我们看错你了，你之前只是性格别扭不是看不起我们。”
“现在才发现吗？晚了。我可不会因为跟员工关系改善考虑加薪。”
“是的。晚了！已经太晚了啊。诤命，你能给我帮母亲买药的钱，但无法治疗母亲的病。无法阻止我那整日鬼混酗酒的父亲，要不是我之前的反抗，他现在还在肆无忌惮的辱骂我，毒打我，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你也无法阻止那些欺凌我，看不起我的人，要不是发生今天的事让他们惧怕我，他们还会每天欺辱我。”
安德鲁的话让郑鸣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的是正确的，确实发生的事情。而这些郑鸣也确实无能为力。
见郑鸣沉默的立在原地，安德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没有将自己的遭遇怪罪于家庭。我只是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能。可是我现在改变了。我变得强大，我可以做到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我甚至可以翱翔于天空！可是你们却要我隐忍，要我伪装。被欺负也不能还手。那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对，比以前更憋屈一些，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蝼蚁我一只手指就能捏死。”
“他们不是蝼蚁，是同类。”
“有些人不配为人！他们不配！现在一切都晚了。如果你要阻止我，那就在现在，在这里杀了我！放心不用有负罪感。狮子杀死羚羊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说到这里安德鲁张开双手，闭着眼躺在了草地上。看着放弃抵抗的安德鲁郑鸣没有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你会后悔的！”
身后安德鲁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传来，郑鸣摆了摆手离去。
让生活在和平世界的郑鸣夺取一个鲜活的生命太过强人所难了些。虽然明知道这里是游戏世界，不过在此时的郑鸣眼里哪还有npc和玩家之分。如果现在毫无怜悯之心的杀死安德鲁，不就是说明有朝一日自己也可能为了任务将屠刀转向莉亚？
“这样就好。”郑鸣心中安慰着自己。如果以后安德鲁又暴走了，自己就可以再去阻止。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会更久一些。这样郑鸣就可以多陪莉亚一段时间。
“我还要陪莉亚过下个月生日，送她精心准备好的礼物，还要陪她度过最难忘的一段时光。怎么可能容许在这里结束。”
郑鸣心中不断地说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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