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刻薄的送画者
说实话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只不过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有点落魄。可孩子们可不懂这些，他们在破旧的操场上嬉戏，在简易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那么朝气蓬勃，纯净天然。
学校总共五百号人，一到六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很多老师都兼职好几门功课，体育老师兼职声乐的都很常见。施言不禁要为这个地方孩子的艺术才能担忧。所谓物尽其用，施言作为专业的艺术学生，他来了后自然挑起了艺术这块的重担，每个年级的书画课以及声乐课都落在他头上，魏之莫则负责起体育课和数学课的教学。
第一天上课施言就被累的够呛，熊孩子们一个个问题千奇百怪，脑洞大的实在难以招架。奈何施言天生一副温顺模样，板起脸来也没一点严师的架子，孩子们可一点都不怕。
施言最后决定用才艺服人，他把班里的带头大哥李勇单独拎出来，让他静坐着，给他画了一幅肖像素描。二年级的小孩，刚刚混在人堆里一副老大架势的模样，现在单独拎出来让他当着全班的面静坐着，倒有点拘束起来。从来都是调皮捣蛋被收拾的主此刻竟然像是优等生一样被对待着，小小孩心里也有点不太好意思。施言画了多久，他就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坐了多久。
施言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一张素描画的又快又好。画完后展示了一圈，听着孩子们“画的好像”的声音，心想着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下马威必须要有，不然怎么镇得住这群熊孩子。
施言把肖像画送给了李勇，小孩子小心翼翼的结果画像，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其他孩子们七嘴八舌的举手示意他们也要一张肖像画，施言微笑着说道：“你们自己也可以做到。”
相比之下魏之莫可就轻松多了，学生们对待数学老师一向是打心底里有点害怕的，再加上魏之莫同学又是那么一副不苟言笑的脸，学生们初次见面都不敢造次，一个个乖的不像话。
施言下课后回到宿舍，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拿着电脑在敲敲打打的魏之莫同学。施言大概看了一眼，满屏的程序代码，施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便拿出刚从食堂打回来的饭。
沉浸在代码世界的魏之莫是被饭菜的香味给带回意识的，看了眼边吃饭边玩手机的施言，斟酌着问道：“吃饭了？”
感情这哥们还不知道现在几点，施言有点无奈，果然学霸的世界没法理解，他自己也忘了他有多少次画画到深夜。“开饭了，快去吧，今天伙食还可以。”施言说完继续埋头啃起了碗中的排骨。
魏之莫拿着饭盒一溜烟的就往食堂跑，他是真的饿了，中午去的晚，没剩什么菜，下午又陪着熊孩子们上了两节体育课，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别了。
施言吃过饭打算去周围写生，这个地方原生态的乡土气息带给施言很多的灵感。施言本来是想一个人去的，结果转头看到吃完饭正无事可干的魏之莫，话没经过大脑就出口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魏之莫愣了愣，可他确实也没事，就当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所以顺口就应承下来。
两人出门跟校门口保安打听了下，很快就选定离学校三公里左右的一处石林，据说那里看日落特别美。
两人一路无话，只顾专心的走着，走了半小时左右，就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估摸着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快到了。据保安齐大叔描述，这片石林乃是天然形成，巧的是石林旁边还有一条两米宽的小河，衬着远处的高山，美的画卷一般。
施言和魏之莫两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奈何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还是觉着自己相当的渺小。施言找了下角度，最终在石林外一处高地上坐了下来，打开画架，准备开始投入绘画。
魏之莫在施言隔壁也找了个地方，他认真的看了下那条河，忽然开口说道：“那条河，可以游泳吗？”
施言被旁边突然发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这还是他们出门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不过这个问题，施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问道：“你想游泳？”
“嗯，这么热，而且我刚看那河里的水挺干净的，应该不错。”
“那要不，下次过来游。”反正这次是没办法了，他们两也没人带了泳裤。
“好。”魏之莫说完又开始认真打量起旁边的石林。
施言开始投入画画，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混合着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还有青草和野花散发出的淡淡清香，这些绝对是城市生活所感受不到的。
施言画的差不多了才从绘画的世界中脱离出来，这时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忙转头看过去，看到的就是靠在石壁上睡的一脸满足的魏之莫，夕阳斜照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配着这景色，如果是个女生，到要称得上一句睡美人了。这家伙，累了不知道自己先回去吗，施言心里说道。
看着时间还早，施言重新拿出刚刚收好的颜料笔，又抽出一张新纸，盯着眼前熟睡的人看了会儿，带着促狭的意味开始动起画笔来。
画完后见这人还是半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施言顺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蹲在魏之莫旁边，朝着魏之莫鼻尖刷去，一下，两下，一直刷到第五下，魏之莫终于挣扎着醒过来了。
“喂，睡的这么美，吵都吵不醒。”施言开口说道。
耳朵被一股热气侵蚀，顿时又麻又痒，鼻尖也是痒痒的。看到近在咫尺的施言，再看到眼前的处境，魏之莫顿时又羞又囧。“我我睡着了。”
“嗯，得准备走了。”毕竟还不太熟，施言注意着分寸。
两人回去的路上仍然沉默者，魏之莫朝施言卷起的画卷中看了几眼，他其实还挺想看下这家伙的画的。只不过，一是两人关系还没那么熟，二来魏之莫性格使然，他最终还是忍住没问。
谁知道刚到宿舍，施言就把画卷递给了他，魏之莫受宠若惊。结果打开一看，那画面上睡的一脸傻样的不正是自己么，不过除了自己的睡相有点傻以外，其他的都还挺好看的。魏之莫也不懂什么是艺术，只是单纯的觉得看着这幅画，脑海中又能清晰的回忆起下午看到的景色，看来，这家伙还挺有实力的。“这送我的？”魏之莫问道。
正在清洗画笔的施言听到后头都没转，“是啊，不送你难道我还留着啊，我有毛病啊。”
这人，有时候说话还真是有点那啥，刻薄，魏之莫腹诽。奈何他又是个不会顶嘴的主，看在送我画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魏之莫心里想到。随即非常小心的把画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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