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曰归

    临近2月,寒冬终于放缓了肆虐,气温有所回升,霜冻天气转换为细雨绵绵。

    晚上宿舍夜聊除了八卦杜撰之外,还多了一项——寒假。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郭亦可觉得时间既漫长,又快。漫长,因为经历了困难,经历了寒冬,身体的困难,尤其是心里的困难,融合这个集体的困难经历的磨难,使得他一度觉得时间很难熬,可是贵高已经是自己最好的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会一直走下去。再艰难,他也不敢有言,这就是他正在经历的青春!回头想想,不管是苦难还是快乐还是难熬,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不空虚,一个学期下来,他满载而归了。想想马上可以回家了,喜上心头,可以休息一下了。

    周一的下午是学期最后一次班会课,姜老师对本学期的工作进行了总结,他觉得很欣慰,因为8班很有凝聚力,军训会操是一等奖c校运会入场式一等奖。期中考试大家的成绩也不错,希望大家能够在下一学期好好加油,继续保持这样的势头。

    姜老师接着强调了安全问题,寒假注意事项,成绩单会在一周以后寄出,寄到父母的手中。听到姜老师说的这些话,教室又开始传出叹息声,成绩单要给父母看,初中的时候自己成绩这么好,是班上的宠儿,到了高中,落差太大,他们还不能接受。郭亦可倒觉得没什么,父母对他没有压力,而且他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后半学期慢慢上手了。姜老师让大家调整心态,学会成长,最后祝大家寒假愉快。

    开完班会,回宿舍的路上,在楼梯口遇见了陆言安。他们打了个招呼,在楼梯口聊了起来。“安叔,考得怎么样?”郭亦可问道。“唉,应该跟期中考试差不多吧,很多都不懂。”陆言安说道,“你呢?”“我觉得还行吧,应该跟期中考试也差不多。”郭亦可说道。“我觉得这次数学很难,你最后一道证明函数单调性的做出来没有啊?”陆言安问。他们初中作为学习委员的两个人就经常比拼数学。“我应该做出来了。”郭亦可回答。“厉害,那你应该有120多分了。”“如果前面没有出大错,应该有吧。唉,不说这个了,”郭亦可岔开话题道,“这次一起回去吧。什么时候走?去哪里坐车?”郭亦可在这种方面很懒,不想拿主意,他想着跟着陆言安就行,陆言安在达将的时候已经各种地方玩遍了,比较精明。“我们周末走吧,到时候和我一个朋友莫慎他们一起走。”“好的,反正我不懂路,就跟着你们,哈哈哈!”“嗯嗯,不过因为下雨太多了,回去的国道坏了听说,原来一天4班车的,现在只剩2班车了,因为下雨路坏,路上会堵车”

    “这样啊!那买得到票吗?”

    “那天再说吧,应该没问题,不行就多住一两天。”

    “好的,那先这样吧,我们到时候联系。”

    1月28日,天还是下着小雨。莫慎说车站的票买不到,路很泥泞,及时买到了,回到龚瑞也已经到了晚上,也回不了家了,虽然姑妈在龚瑞,但是郭亦可却不是很喜欢麻烦别人,觉得那样很不自在。莫慎听说有另外的车会直接来到贵高门口拉人,他打电话联系过了。郭亦可跟着他们一大早就在图书馆门口等,拿着刚考上高中时买的箱子,身上穿满的衣服,箱子也装满了衣服,在背着一个书包,打着雨伞,把箱子放在脚边,望着路的尽头。几人在雨中一直等到9点,终于一辆大巴开过来了,停在了门口。郭亦可看见车还没停,大家就有蠢蠢欲动要上车的冲动了。他心里打鼓,觉得自己要挤不上去了。莫慎跑过来给他提箱子,说道:“我和司机说好了,走吧,快上车,28块钱一个人,我帮你放箱子。”郭亦可赶紧上车,并且拿出晕车药吃了一颗。郭亦可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和陌生的道路,又陷入了沉思,高中的一个学期就过去了,青春正盛,可自己有点萎蔫。汽车很快就到了太圩镇,一切正常,但是过了太圩,就出乎意料了。汽车在路上抛锚了,停着不动了。熄火,司机下车了,久久不上来。郭亦可有点焦虑,他总希望早点回到龚瑞,那样还有车回章乔。他时不时看看窗外,车还是没有继续打火的意思。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修车公司的人来检修了。陆言安开始对郭亦可说:“这是一辆私家大巴,估计是报废了的,难怪这么便宜。坏车,你怕不怕?”“怕什么,我只要不晕车,就不怕。”郭亦可答道,那时候他真的不怕,后来越来越怕危险隐患的车,因为他渐渐觉得,自己是家里的中坚力量,不能穷,更不能死的中流砥柱。

    好不容易,车又修好了,打起火来开动,郭亦可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10点了,按平时的时间,快到牧浔了。也没关系,毕竟只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下午就要到家了。刚这样想,前面慢慢的出现很多车辆——堵车了。车子移动缓慢,半天不动一下,开开停停,比走路还慢,郭亦可暗暗叫苦,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但是因为自己没有晕车,又暗暗庆幸。车开着,路面开始坑坑洼洼。因为下雨,沥青路破坏得更厉害了,“难怪堵车。”郭亦可心想。一个小时以后,终于走出了一段泥泞的坑洼道路,车速提起来,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多久,又开始堵。比上次更严重,车子停在牧浔到龚瑞路段上,据说前面由于长时间降雨,道路被破坏,部分路段只能通过一辆车,因此行驶缓慢,看着对面车道不断是来车辆,自己的车辆却半天不挪一挪,郭亦可很揪心。陆言安说道:“路坏了,什么时候才到家啊?”郭亦可只是摇头,眯着眼睛小憩。车上的乘客开始抱怨,有的跟家人打电话,说明计划有变,不用来接他了之类的话。

    又过了几个小时,车终于慢慢地驶到了龚瑞县城,天已经暗下来了,看看时间,已经六点。车没有在总站停,而是在县城的某个地方停了,就让大家下车,郭亦可不认得那些地方,因为路痴,也因为没有在龚瑞呆过。好在陆言安知道路。大家纷纷赶下车。

    陆言安带着郭亦可打了一辆三轮车去到一个路口等章乔车,没等多久车就来了,路上的景观慢慢熟悉起来。车驶进章华三岔路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

    陆言安打电话给哥哥,郭亦可刚好遇见村里的永伯,永伯载他回去。车开到村口的时候,看见隔壁村专种甘蔗的地里隐隐约约还有一大片甘蔗。他问道:“永伯,今年这么多甘蔗都没有卖出去啊?”

    “你明天来看就知道了,这些甘蔗都是被霜打的枯萎了的。”永伯说道。

    霜冻灾害对农作物的伤害很大。郭亦可心里默默叹了一句。

    村里新铺上了水泥路,永伯说是政府有修路的补贴。回到家里,打开家里的门,奶奶还没睡,起来个郭亦可热饭,弟弟知道哥哥回来,用电磁炉热菜,吃了饭,郭亦可躺下,静静地,想着家里真好,想着自己不太一样的一个学期旅途,渐渐睡去。

    学校那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寒假过的很快,爸爸c妈妈从龙慧回来到家里。白天帮爷爷做一些农活,爷爷70多岁了,以前养牛,后来家里叫他不要放牛了,父母去了柳州之后,他就照看一下家里的龙眼树,在菜地里种一些菜,回家之后郭亦可就帮他做一些农活。每次回家,爷爷都会带他去地里转一圈,也不做多少工作,就算是带郭亦可参观一下他今年的成果吧。

    离过年越来越近,父母也从柳州回到家里,小时候的玩伴,他们有些读了技校已经工作,也陆陆续续回到家里。如今过年已经没有儿时的年味,前两年每天晚上,妈妈都会提前用红纸包好很多红包,因为大年初一,很多小孩就会来恭喜发财,就把红包分给他们。这两年渐渐就不折红包了,因为小孩都不成群结队出来。来了直接给点现金,省得麻烦。大年三十晚杀鸡杀鸭,拜祖先,去村上的庙里祭祀,去摘小茅草和柚子叶c桂叶c薇草煮水洗澡,洗去铅尘。12点的时候,家家户户点一卷大大的鞭炮,届时会各村各巷雷鸣电闪,烟雾缭绕,新的一年,新的期待就来临了。

    往年无异,郭亦可虽然是农村的,但是妈妈在的时候,他总是像宝贝一样,不用做什么活,他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去田里干活,到中午烈日当空妈妈走的时候他才走,妈妈就对他说:“我怎么能期望读书人做多少农活呢!”她也不知道妈妈哪里来的自信,也许只是一种愿望吧。现在郭亦可考上了贵高,她更加看到了希望。本来乡下的母亲一般都是宠儿子的,郭亦可就更不用说了。郭亦可会自己去烧火煮菜什么的,但是他去休息,妈妈也不会说他的,因为在她眼里他的任务就是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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