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案 爱之誓言 3

    七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当年准备和蔡瑶瑶相亲的徐雨,在其失踪时正好在湖北老家过年。徐雨被排除,剩下的就只有蔡瑶瑶的生活圈,根据叶茜的反馈,死者平时根本没有跟出租车司机有过任何交集,和她熟识的人也没人可以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案件侦查又一次钻入了死胡同。

    就在我们已经看不到希望时,明哥却总喜欢绝处逢生,网监成了他最后的必胜法宝。

    可能是受几个月前那一起案件的影响,明哥想到了网络社交工具,按照时间推断,蔡瑶瑶失踪时,刚好是2012年,那时最火的社交工具就只有qq,而qq空间则扮演着微信朋友圈的角色。

    明哥的意思很简单,他就是想从记载死者所有喜怒哀乐的“说说”中下手找寻线索。

    有句话说得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观察完死者的2000多条“说说”后,一个网名为“流浪狗”的账号进入了我们的视线。锁定他的原因很简单,根据调查我们发现,“流浪狗”的qq和死者的qq注册时间正好是同一天,而且两人的号码都是以数字“520”结尾,这是其一。

    其二,从死者发布的第一条“说说”开始,这名“流浪狗”就以各种方式在狂刷存在感,或是留言,或是点赞。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暧昧的话语,但他对死者的关注可见一斑。

    按照正常人推断,这完全是一对情侣的节奏,但令我们疑惑就疑惑在这里。因为刑警队也反映,死者压根儿就没谈过对象,在她的朋友圈中,也从来就没有谁听说她和哪个人好过,而且死者一直很介意和男生交往,所谓的男闺密更是不可能存在的物种。

    黑格尔曾说过:“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用五个字概括就是:“存在即合理。”

    根据网监的调查结果,“流浪狗”的真实姓名叫谢强,云汐市郊区谢圩村人。

    按照其登记的人口信息,我们很快找到了他的户籍地址“谢圩村81户”,一座破旧的四合院。

    在村主任的带领下,我们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汪汪汪。”陌生人的气味,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滚开!”村主任朝扑来的黄狗叫骂了一声。

    院子中到处都是松软的泥土,清晰成趟的犬足迹引起了我的注意。

    “明哥,犬足迹可以和现场水泥台上的做出同一认定!”仔细测量之后,我给出了确定的结论。

    “虽然脏兮兮的,但这只黄狗肯定是金毛犬。”叶茜也很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待我收拾完工具,村主任再次开了口:“各位警官,老谢身体不太好,咱们进屋说。”

    “行,麻烦村主任带路。”明哥客气地回了一句。

    沿着院子中的红砖路走到尽头,是并排的三间大瓦房,村主任站在门口喊道:“老谢,在哪屋呢?”

    “是村主任来了啊!”回答的声音显得分外苍老。

    “警官,人在偏房!”村主任循声走了过去。

    “这几位是”老谢倚着床头,张口问道。

    “公安局的,来找你问点儿事儿。”

    很多人对“公安局”三个字有着本能的抗拒,老谢也不例外,他有些担心地接着问道:“你们找我到底要问什么事儿?”

    “你儿子谢强现在在哪里?”明哥直奔主题。

    “什么?强子出事儿了?他犯了什么事儿?”老谢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你先回答我,谢强在哪里?”

    “警官,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也不知道我儿子现在在哪里。”

    “你也不知道?”

    老谢点点头:“我最后一次见我儿子还是在三年前,那天他给了我几千块钱又牵回来一条黄狗,吃完中午饭,他就走了。”

    “你儿子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没有,那天中午他喝了一瓶白酒,光说醉话。”

    “说的什么醉话?”

    “我只记得一句,就说什么就当我们没有生他这个儿子。”

    “你儿子平时做什么工作?”

    “给老板开出租车。”

    “你见过你儿子开的出租车吗?”

    “见过,他开回来过几次。”

    “车牌号码你知不知道?”

    “他是二百五。”老谢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

    “t4250?”明哥闪电般地把文字翻译成了数字。

    “对对对,强子经常念叨,说车老板怎么弄了一个半吊子的号牌。”

    “谢强失踪这么久,你们有没有报案?”明哥接着问道。

    “我身体不好,老婆子整天忙里忙外,而且孩子也大了,没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儿,就没有想过要报案。”

    得知了两个关键点,再问下去也是徒劳,老贤按照明哥的指示,提取了谢强父母的血样之后,便结束了此次行程。

    刑警队在当天下午,便找到了那辆牌照为“湾dt4250”的出租车,虽然车内饰被重新更换过,但副驾驶车顶上的凹陷状痕迹依旧原封不动地保留在那里。从这一点足以证明,这辆出租车极有可能就是嫌疑人的杀人现场。

    就在我们摩拳擦掌准备全力抓捕嫌疑人谢强时,一个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结果却发生了。

    老谢夫妻俩的血样在dna数据库中竟然有了一条信息反馈,双击网页,一张巨人观男尸的图片缓缓被打开,案件信息一栏这样写道:“落水者,男,25岁左右,身份不详,体表无外伤,根据码头监控视频记录,死者为自行从码头跳下,排除他杀可能。”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有多少80后,曾被一首《同桌的你》勾起了在校园时青涩而甜蜜的回忆,不能否认,“同桌”对很多人来说可能还是最关心和思念的人。学生时的爱情,也许就萌生于“她”的那半块橡皮。

    1999年9月1日,对谢强来说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因为搭上了父亲送给村主任的两条阿诗玛香烟的“东风”,他走进了梦寐以求的城区中学。和农村学校的红砖青瓦相比,这里的高楼花草着实让刚进入校园的谢强好好地兴奋了一把。

    “果然跟电视剧里放的一样。”谢强没有着急走进班级,而是在校园中饶有兴趣地欣赏起来。

    画面定格于此,也许很多人会认为谢强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实际上恰恰相反,谢强虽然出生在农村,但他却从来不缺钱。究其缘由,咱们还需要从头说起。

    “传宗接代”是农村人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很多村民倔强地认为,一旦生了女娃,就等于断了祖宗的香火,这辈子不会再受到祖先的庇护,所以很多人情愿让老婆冒着引产的风险,也一定要生个“带把儿的”。“重男轻女”几乎贯穿了中国历史的整个篇章。

    按照顺序,谢强应该算是他父母的第四个孩子。

    “你老婆的壁太薄了,不能再引产了。”医生的忠告在老谢耳朵里,连个屁都不是,他没有文化,不知道什么叫“壁”,他只知道,他谢家几代单传,到他这一代绝对不能平了祖宗的坟。

    “你这个没用的婆娘,要是你再生不出男娃,别怪我休了你!”刚从黑诊所出来,老谢指着拖拉机上的女人训斥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农村,所有的经济来源都要依靠劳动力,女人根本没有地位,所以她不敢反驳,只能忍着剧痛,坐在颠簸的车斗中默默流泪。

    老谢不喜欢戴套,女人在两个月后再次怀孕,医生“一年内不能怀孕”的叮嘱,全被老谢一泡尿冲进了粪池里。

    “观音菩萨保佑,这次一定要是个男娃!”虽然老谢手头很拮据,但他还是花重金从娘娘庙请来了一尊泥菩萨,并把它供在了堂屋的天眼之上。(“天眼”是云汐市农村的俗称,是指一屋之中风水最好的地方,一般农村建房,都会事先让半仙找准“天眼”摆放祖先灵位。)

    这一次的祷告终于灵验了,女人在怀胎十月之后产下了一名男娃,由于女人的已经撑到了极限,所以在分娩的过程中大出血,伴着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女人紧接着又做了一次次全切的手术。

    站在县医院的产房门口,老谢抱着自己的儿子激动地哭出声来:“我老谢终于有后啦”

    “喊什么喊,你老婆还在抢救,你赶紧在这上面签字!”医生很不耐烦地把一份手术风险通知书递到了他的手上。

    “我不会写字,按手印咋样?”老谢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紧张。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你老婆随时有生命危险。”

    “哦!”老谢不以为然,在医生手指的方向签下了他这辈子仅会的几个汉字:谢春刚。

    女人的命很硬,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总算还了阳。

    “医生,你们切了个啥,收这么贵的手术费!”老谢拿着一小沓钞票,站在收费窗口前抱怨。

    “手术单上不写着呢吗,次全切!”收费的医生略带鄙视地打量了一眼农村人打扮的老谢。

    “切了这个对我老婆有啥影响?”老谢从窗口外把钱递了进去,他试图用这种方法来拉近一下自己和医生的距离。

    医生没有理会老谢,她接过钱,在手中啐了口唾沫,熟练地点了起来,那时候点钞机还没有普及,银行的员工还流行用点钞券,所以一般窗口收费的人,手艺活儿都相当了得。

    看着逐渐变薄的人民币,老谢心头一凉:“怎么要这么多钱?”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他不敢说出口,只能任由对方从中掐走了99。

    “这个是给你的!”医生把剩下的那一张从窗口中扔了出来。

    “医生,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切了对我老婆有啥影响?”

    医生翻了翻白眼:“没文化,切了还能有啥影响,你老婆以后不能生孩子了!”说完,她“啪”的一声拉上收费口的玻璃挡板。

    “啥?不能生孩子了?妈的,我他娘的还想要一个呢,这下倒好,早知道不签字了!”老谢感觉上了医院的当,他很气愤,但是却无能为力。直到老婆出院的那天,他才敢放开嗓子朝医院大门吼道:“妈的,黑心医院,骗了老子的钱,你们给我等着,等老子的儿子以后当了大官,绝对要来收拾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为了要让自己的儿子以后比谁都强,他绞尽脑汁给儿子取了一个自己都觉得特别硬气的名字——谢强。

    有句话说得好,“现在的努力只为了当年吹过的牛x”。因为没了偷生二胎的麻烦,所以老谢一门心思要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大官。“知识改变命运!”老谢经常在电视里听人这么说,他觉得很有道理。

    “村里有文化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哪个过年回家不是金链子c金手表的?”这是老谢能看见的最实在的东西,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很注重培养儿子的文化功底。

    前几年,为了能生个男娃,女人是受够了委屈,如今虽然没有了生育能力,但好歹了了这门心思,卸下思想包袱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干活儿挣钱上。

    老谢作为一家之主,也不是“凡角儿”,他那有小腿粗细的臂膀,绝对可以媲美一台小型的联合收割机。种田c养牲口c挖鱼塘,一年上万元的收入,在那个年代,绝对可以甩出工薪家庭好几条街。

    老谢对儿子十分溺爱,谢强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c饭来张口的优哉日子。

    “我要去城里上初中。”谢强的一句话,在老谢耳朵里被当成“有出息”的表现。

    为了能让成绩平平的谢强圆了这个心愿,他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托人买了一个上学的名额。

    在校园里溜达了好一大圈,谢强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教室,开学的第一天,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分座位,刚走到教室门口,班主任孙林便把所有人喊到走廊上,准备开始新学期第一次“大洗牌”。

    孙林是谢圩村村主任的女婿,谢强在来校之前,他的岳父因为“拿人手短”,所以特别叮嘱过他,要好好“照顾”谢强。

    他的岳父在家中有着绝对的权威,而孙林又是一个“妻管严”,对岳父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为了体现自己对谢强的关心,他在排座位上面就动了不少心思,看着谢强语数总分140分的成绩,他按照自己从教多年的思路,很自然地把谢强和192分的蔡瑶瑶分在了一起。

    “欢迎大家来到云汐市第四中学开始新的学习和生活,我是你们初中三年的班主任,我叫孙林,你们可以喊我孙老师。”

    孙林在讲台上照本宣科地介绍着学校的规章制度,这几乎是他每学期必备的开场白,班级里只有极少数学生在侧耳倾听。谢强并不是这“极少数”中的一员。

    同桌蔡瑶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和农村女娃邋邋遢遢的样子相比,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蔡瑶瑶不管是长相还是穿衣打扮,都让谢强着实惊艳了一把。

    课桌面积并不富余,谢强和蔡瑶瑶的身体频频有接触,这让谢强很不适应,为了避免尴尬,坐在墙角的他,使劲儿地把身子往里缩了缩。

    “不用这么拘束,以后咱们可是同学。”蔡瑶瑶从书包中拿出了一块抹布,把整个课桌都擦了一遍。

    “谢谢!”谢强的心里始终有“农村”和“城市”的落差感,对于“高他一等”的蔡瑶瑶,他一直抱有敬畏。这种感觉就好比员工和老板坐在一起,自己还未动手,老板却主动帮你把桌面擦了一遍,此时员工对老板肯定是发自内心地感谢。

    “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谢强诚恳的态度,又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与蔡瑶瑶之间的距离。

    “谢谢。”谢强已经词穷。

    万事开头难,但谢强就是命好,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十分顺利地让蔡瑶瑶产生了好感。

    老谢经常把这样一句话挂在嘴边:“跟好的学好的,跟叫花子学讨的。”用文人的话翻译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谢强是墨,蔡瑶瑶是朱,“朱”与“墨”经过了一年多的博弈,终于有了一个平衡。

    谢强从之前在班级垫底,成绩突飞猛进到班级的前20名。

    蔡瑶瑶从开学的数一数二,却落到了前10名开外。

    中学和小学在教育方式上千差万别,小学成绩优异,不能代表初中就名列前茅,在班主任孙林眼里,谢强和蔡瑶瑶的搭配,让他看到了预期的结果。他也因此在第一学期末,收到了老谢托他的岳父转交而来的“感谢”。

    上过中学的人都知道,从初二开始,两极分化逐渐拉开,学霸和学渣们也逐渐划清了界限,班级的前10名,几乎都在为重点高中拼命,班级后10名则专注于怎么开开心心混到毕业。

    这其中最为尴尬的莫过于“中等生”。在班主任眼里,他们有冲刺重点的希望,也有沦落成学渣的可能。

    在那个动不动就有家长来找麻烦的大环境下,班主任对“中等生”都抱着任其自由发展的态度。

    巧的是,谢强和蔡瑶瑶均属于“中等生”的范畴。

    在学霸们都在为重点高中头悬梁锥刺股时,“中等生”的日子却没有那么紧张。遇到主科,认真听讲,遇到副科,偶尔也会开点儿小差。

    在课桌上挖个小洞,把随身听放在桌洞中,延伸出来的耳机在手臂的遮挡下,一人一个塞入耳朵里。

    上副科偷听周杰伦的歌,是谢强和蔡瑶瑶心照不宣的消遣。

    经过了一年多的相处,两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陌生感,从初一开始,谢强就已经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因为自己并不缺钱,所以他的穿着也很快地跟上了潮流。

    蜕变之后的谢强,成了班级里的阳光男孩儿,帅气的外表,也让春心萌动的蔡瑶瑶对他产生了好感。所以,不管什么事儿她都很愿意和谢强分享,包括那个别人看一眼都是奢望的索尼随身听。

    2000年,在云汐市这样的四线城市,别说p3,就连cd都还没普及起来,磁带才是唯一的音乐存储设备。那时候让学生党最为头痛的事情莫过于“搅磁带”,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要把磁带抽出来盘上好半天才可以接着听。

    蔡瑶瑶的随身听虽然是顶级品牌,但无奈谢强的磁带却都是10块钱5盘的盗版。倒不是因为谢强图便宜,而是满大街根本没有正版可以给他买。

    下午的政治课,这是一门被中考抛弃的科目,也成了中等以下学生的“轻松时刻”。下午第一节,代课老师自己都还没有清醒过来,更别说肩负学习压力的学生。

    看着老师站在讲台上连连打哈欠,从教室最末排的“学渣聚集区”传来一句话:“老师咱们上自习吧。”

    “对啊,上自习吧!”

    从教室的第四排往后,几乎是一呼百应。

    老师没有理会,而是扫视了一眼第二排c第三排上的学生,当他看到桌面上摆着的全部是“语数外”的练习题时,忽然有种被冷落的感觉。这是所有副科老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得得得,自习!”老师把粉笔往讲台上的纸盒中一扔,从兜里抽了一支烟卷,落寞地站在走廊上吞云吐雾起来。

    “今天听哪首?”谢强趴在桌子上小声问道。

    “《星晴》。”蔡瑶瑶想都没想,开口回了一句。

    谢强把手伸入桌洞,单凭感觉便拿出了那盘磁带。课桌也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本应该把桌洞一分为二的那块木板,早已被人戳穿,谢强可以很方便地在桌洞里完成装带c播放c快进等一整套动作。

    一分钟后,耳机从桌面上冒出头来,蔡瑶瑶偷偷摸摸地将它塞入耳孔,因为坐在第四排,距离老师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要老师不注意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小动作。

    音乐声在耳旁逐渐清晰:

    “乘着风游荡在蓝天边,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捏成你的形状随风跟着我,一口一口吃掉忧愁。载着你仿佛载着阳光,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蝴蝶自在飞,花也布满天,一朵一朵因你而香。试图让夕阳飞翔,带领你我环绕大自然,迎着风,开始共度每一天”

    就在歌曲刚要进入时,一阵扭曲的嘈杂声让两人同时拔掉耳机。

    “搅磁带了。”

    谢强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桌洞,蔡瑶瑶担心自己的随身听,也把手伸了进去,肌肤之间毫无征兆的接触,让两人同时有了触电的感觉,又因为私密的动作发生在无人察觉的桌洞内,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

    谢强能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虽然很紧张,但是他始终没有动。感情比较丰富的蔡瑶瑶心里此刻也是小鹿乱撞,这种接触,不像是平时无意间的触碰,虽然也存在不经意的成分,但是对她来说,这种感觉就是和平常的不一样,所以她的手也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初中早恋,早已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作为走读生,谢强也经常听室友说起“某男和某女”在一起的花边新闻,经过一年多城市生活的熏陶,谢强早就告别了那个啥也不懂的农村土包子形象。

    人们都说,对人的感觉,眼缘很重要,虽然蔡瑶瑶在班级里长相不算出众,但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谢强始终对她抱有幻想。

    而此刻,蔡瑶瑶的“无动于衷”,被谢强误认为是默认的表现,在万分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舍友的一句话:“男人就应该主动一些。”这句话仿佛给了他力量,他鼓起勇气一把抓住了蔡瑶瑶的左手。

    蔡瑶瑶根本没有想到谢强会如此主动,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蔡瑶瑶并没有挣脱,她的举动,在谢强的眼里变成了“欲拒还迎”。

    蔡瑶瑶脸颊绯红,有些娇羞地看了谢强一眼,一颗含苞待放的少女心,正在渐渐地展开。

    跨过界线的谢强,微微一笑,接着他很自然地和蔡瑶瑶十指紧扣,左手在桌洞中调整好了随身听。

    音乐声再次响起,直接到了副歌的部分: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是否听得见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如果听得见,它一定实现”

    在周杰伦歌声的见证下,青涩的爱情终于在两人之间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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