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你做的好事
从母亲，到你娘，赵子宁清楚的知道，三夫人这是真的气坏了。
三夫人性子本就是极为暴躁，甚至性子里还带着些粗心，不然也不至于在老大家阿谀奉承这许多年，才终于领悟，老大家不可靠这个事实。
只是这也确实让人心寒，三老爷为人老实，胆子，但他孝顺，在五品官上做那么多年，也没有贪赃枉法。
可以说，他骨子里读书人的气节，还是半分没有流失的。
就是这样的三叔，能看不出老大家，以及母亲的态度吗？
可是他却一直甘之如饴默默忍受。
虽然不知这个三叔是因为胆子，还是真的淡泊名利，但赵子宁知道一点，那就是，今天过后，想必这个赵国公府，有热闹看了！
果然，在看到三夫人明里跟三老爷争吵，其实话全是说给自己听的时候，老夫人的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的吓人。
她喘着粗气，努力压抑住心里的不悦，眼神却是狠狠瞪着三老爷的。
“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赵凌海自幼都生活在母亲的重压之下，即使这么多年入了官场也一样，不敢质疑她的任何决定。
迎着她瞪视的目光，赵凌海不禁再度上前，想要抓住暴怒的三夫人的手：“妇人之见！你跟我回去！我们先回去！”
三夫人如何甘愿呢？
虽说她娘家只是个经商的，能攀上赵国公府已经很不错了。但别人看起来的不错，她自己知道的很，也只是别人看着罢了。
赵凌海一个月俸禄，还不够他们一家子十天的花销！
如果不是她一直从娘家贴补，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的那么舒坦！
虽说日子需要娘家贴补，但三夫人其实心里，一直觉得自家相公迟早有一日，定能青云直上。
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
他非但没有半点升迁，连累她在后宅里抬不起头！甚至还明知道她在为他出头的时候，想要退缩！
他愿意退，她可不愿意退！
三夫人上前一步，怒气更重：“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媳妇说的不对吗？都是一家子，媳妇想要过的更好一点，难道还不应该吗？媳妇知道，一向凌海不会说话，不讨您喜欢，您也不能，当真看不见他这么多年的处境！”
老夫人此时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反倒是再次坐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冰冷。
她看也不看三夫人，理也不理三夫人，只眼神看向三老爷。
“凌海，她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吗？”
虽说是问话，但那话语里的凌厉质问，半点都没有掩藏。
赵子宁微摇了摇头，此时此景，她倒是有些同情三夫人了。
果然是个蠢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闹大，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虽说老夫人确实偏心，可她若是私下里跟老夫人哭诉几场，未必不能有好的结果。
可是今日，闹翻了，先不说三老爷会不会质问于她，就只说，老夫人心里肯定是各种膈应。
即使闹成功了，成功的扳回一局，那能怎样呢？
他们三房，日后再也不会受到老夫人半点恩泽了！
当然，这样的恩泽，二房反正是不需要的！
虽说对三婶娘很同情，但赵子宁心里其实还是隐隐高兴的。
闹大吧。
原本不过是辈之间的矛盾，此时变成了长辈之间的龌龊。
真是好看呢。
照这么弄下去，搅起一切风浪的赵子月，大抵是要成功远离京城的一切风波了！
嘴角微挑，赵子宁接着看场中这出闹剧。
三叔不愧是老夫人最听话的儿子，只听着老夫人这样的语气，他脸色就变成了猪肝色。
他伸手接着再拉三夫人：“娘，阿香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了，您可千万不要跟她计较！”
老夫人只是冷哼一声，脸上的凌厉丝毫没有减少。
“猪油蒙了心？那你还不赶紧带她去醒醒神！”
谁猪油蒙了心？
三婶娘心底的火气越发燃烧更重。
这一大家子人，果然都不想让她好过吗！
她冷笑，声音越发嘹亮：“母亲何必老是难为老爷，你也知晓老爷一向唯你命是从，从不敢违逆半分。怎么可能说你不好呢？既然母亲觉得儿媳妇话说的不对，您倒是辩解啊，何必非要把媳妇赶出去呢？难道您连敢跟媳妇对峙的勇气都没有吗？这不是就说明媳妇说的话，都是真的！”
老夫人脸色黑沉，龙头拐杖狠狠的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彭声。
“老三，你还不把她带出去？难道还想继续听，她胡言乱语的疯话？”
赵凌海根本就不会深想什么疯话，他只是，下意识的在老夫人震怒之后，就脑子一片浆糊。
此时母亲生气了。
那阿香确实不该再这样胡言乱语下去了！
赵凌海眼神一瞪，却是一巴掌打在了三夫人脸上：“闹，闹什么闹！今天本就是大房的事情，你坐在这里听听也没什么，但你为什么要吵闹不休，惹母亲生气！”
自己是为了谁啊！
三夫人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凌海，眼神里全是悲伤。
“好啊，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自认为做好了一个为人媳妇的本分。这些年，你仕途不顺，我有埋怨过你什么吗？因着你那一点点的俸禄，哪一次不是我从娘家给你拿钱贴补？这些事情，我有跟娘说过吗？这许多年以来，我没怨过你，没催过你。这次不过是实在看不惯大哥一心贴补外人，丝毫没顾忌自家兄弟，这才多说了两句，你就打我！赵凌海，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怎么忍心啊！”
三叔打了三婶娘之后，也是有些讶异的。
赵子宁甚至发现，他扬起的手掌都是颤抖着的。
他此时眼神带着无措，显然也慌乱的很：“阿香，我不是我不是”
解释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巴掌的缘故，三夫人竟然已经脱离了之前那种魔怔里，不再哭闹着要给赵凌海讨公道了，只是捂着脸，一边嘤嘤哭泣。
她不哭不闹，倒是让老夫人无法发作了。
老夫人喘着粗气，目光落在一旁的大夫人身上，眼神满是冰冷：“老大家的，都是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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