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肖敬迟尾音微垂：“再看看？”
肖焕道：“好。”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狗们生性活泼，有的竟汪呜嚎起来。
一只红棕毛的哈士奇直起身子, 昂起头颅, 狼嚎。肖焕指着它，侧头说：“那只看着好精神。”
哈士奇不嗷了, 扒着笼子的横杆，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肖敬迟随口鉴定：“太傻。”
肖焕：“确实太活泼，可是活泼的狗很可爱。”
肖敬迟思忖。
林岚也在看狗, 和她爸妈说着话。何其牵着煤球陪同, 专业知识和倒豆似的往外说，主讲如何养狗。林岚一家听得认真, 没空顾着另外两个人。
肖敬迟瞥她们一眼，目光在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脸上转过——青春靓丽c活力四射c温和秀气。
还有些活泼, 这个年纪的小孩无论多文静，心底总有活泼的一面。
反观自己——
相貌周正。这不是他自己判断的, 身边人都这么讲的。他定期接受财经杂志专访，但从没接受露脸的拍摄要求, 但那些女记者总要提一句英俊多金。
嗯，英俊多金也是优点。很显然，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么都比不上他有钱。
三观正性格佳。肖敬迟自认没人敢说他三观不正, 性格也好，他一说话几乎没人反驳, 反驳者他也很欣赏。
输在年纪大, 还不活泼
笼子里那只哈士奇拼命伸头往外够, 鼻尖抖动，像是在肖焕身上的味道。
肖焕小心翼翼地摸摸它的额头，它脑袋向上顶了顶，蹭了蹭肖焕的掌心，很亲人。
何其不知道什么时候挪过来，冒出一大段话：“这只雪橇犬超级乖，我没见过这么乖的哈士奇。平时洗澡也乖，还没拆过什么东西。曾经被他人收养过，很亲人。大概因为被遗弃了好几次，还流浪过一段时间，一进医院后就特别乖。”
“遗弃过好几次？”肖焕蹙眉。
何其顿了顿：“别看它现在这样看着挺好，其实它腿脚有问题。网上哈士奇太火，之前有好多条件不错的家庭就想收养这品种，但这里就只有这只，他们听到不健全都跑了。”
他把煤球的牵引绳递给肖敬迟，蹲下身，打开笼子，把哈士奇拖出来展示后腿，“这只腿是瘸的，行动不便。”
肖焕看了看：“好了么？”
何其直起身：“当然被我治好了。”
煤球到了这里挺兴奋，这么多玩伴在等它。肖焕偶尔带它去小区的绿茵草坪遛狗，它都欢天喜地地找别人闹腾别家小狗。这会儿倒是安安静静地凑过去嗅嗅人家的尾巴。
哈士奇规规矩矩的，也没闹腾。
肖焕小声嘟囔：“虽然我知道这是狗互相识别身份的方式，可是这么看着，煤球也太猥琐了”
肖敬迟正仔细打量这只哈士奇的后腿，没听清楚，眼神疑惑地瞥过去。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隐约觉得是在说两只狗，得问问。
煤球闻了红毛二哈的尾巴屁股还不消停，竟伸出舌头去舔人家的毛毛。
肖焕捂住半边脸，看这破狗热情得有没有点出息
“哥，煤球八成挺喜欢它，你看它倒贴成什么样了，像个油腻猥琐大汗。”
肖敬迟刚见着这幅情形还没多想，经肖焕这么一说，忽然老脸一红，忍不住低声耳语：“确实有点儿猥琐，活像西门庆钻桌子底下捏潘金莲小脚”
这回轮到肖焕愣住了，尽管肖敬迟声音低，但他离得近，还是听全了。
怎么办，他现在觉得肖敬迟更猥琐！
闷骚得一比！
肖焕顿了顿：“不得不说，这比喻真的好形象。”霎时脑补出煤球的痴汉怂样儿。
肖敬迟眼神躲闪，意识到不妥，转移话题：“我看煤球挺喜欢这只哈士奇。”
何其听得发笑，不过提到狗，他正色道：“哈士奇并不适合做陪伴犬，个性太闹腾了，需要领养家庭的耐心。”
“它看着好乖。”肖焕拽开煤球，拉拉哈士奇的尾巴。
红毛二哈有感，转过来吐舌头。
何其点头：“它确实比别的哈士奇乖太多了，打针洗澡都不闹腾，说不定是只适合陪伴人类的狗。”
“它有名字么？”
“暂时没有，因为这边只有一只哈士奇，护士都喊它二哈。”
肖焕询问肖敬迟：“你觉得怎么样，它行么？”
肖敬迟说：“行。”
只要不是狗子没盖上暧昧对象起的名，他都可以。
肖焕便摸了摸它残缺的后腿，笑笑说：“既然决定了，我们得先给它起名。”
林岚凑过来：“我爸妈最喜欢那只大黑狗，你们看中了哪只？”
肖焕回答：“这个蓝眼睛。”
林岚蹲下身，与狗眼齐平，赞叹一声：“哇，它的眼睛真的好蓝，很好看！”
肖焕远望那只趴在笼子里黑狗：“是啊，你们决定养大黑狗么？”
林岚：“要是你们养了别的狗，我们就养它。我妈好不容易同意养狗！”
肖焕：“何医生说大黑狗是陪伴犬，适合你们。”
林岚兴奋道：“你们给二哈起名没？”
肖焕摇头：“还没，没想到什么名？”
林岚更兴奋了，雀跃地说：“要不要我给你出出主意？”
肖敬迟一线警戒，静观其变，但视线牢牢锁在肖焕身上。
肖焕失笑：“你自己的狗起名字么，先把它的名字想好了。”
“我已经想好了！”林岚开心得面色发红，“特别符合大黑狗的范儿，还有它的毛色。”
肖焕问：“什么名，起得倒是挺快。”
“黑炭！”林岚吐字飞快。
肖敬迟面无表情，心却一紧。“煤球”和“黑炭”这绝对是成对的名字，一听就是一家子。
他抿着唇，小姑娘家家，高中还没毕业，就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事不要想心思。
肖焕一笑：“哟，黑炭和大黑狗一摸一样的，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别的颜色。”
林岚爸妈已经在和何其商量领养的事儿，过会儿就去医院前台小妹那里办领养手续，看来这是铁板钉钉了。
林岚喜笑颜开：“就是因为它黑，才起这个名字的。之前你看上了它，我就想给它起这个，太符合了。”她看着煤球，“黑炭就像个挖煤的，正好和煤球挺搭，不过你没养，便宜我了。”
肖敬迟心里一跳。果然这姑娘想的就是这么个心思，这群高中生还是作业太少，逮着机会寻思这些弯弯绕绕。
还挖煤的，这不存心想挖走煤球，顺便带上煤球的主人么！
其心昭昭啊！
肖焕微微一笑：“都一样，只要主人好好照顾狗就好了。”
林岚话锋一转，回到先前的话题：“对了，你们有起名的思路了么？”
肖敬迟本在一旁听着，少见没有存在感，年轻人的聊天他避在一边围观。林岚既然问了你们，他抓住机会发表意见：“等到时候领养回家再起，先让它适应下家庭。”
他发话了，林岚不敢在人家家长面前有什么异议，忙点头：“对对，主要是狗狗适应马上要换的坏境。”
林岚爸妈喊女儿：“岚岚，快过来牵着狗，我们去办手续。”
肖焕一听，便说：“我们也一起去办手续吧。”
林岚附和：“正好方便，我们一块儿去。”
肖敬迟侧面拒绝：“等会儿，我看哈士奇的腿怎么又不行了？”
肖焕一愣，赶忙探头观察。
林岚还在等肖焕，那边儿父母又在催促：“林岚，快些，你爸爸过会儿还有事！”
她无奈道：“我妈催我了，那我先过去了。”
肖焕看狗腿的空档，朝她摆了摆手，习惯性地说了句：“学校见。”
随口的一句，却让林岚心跳快了一瞬。
肖敬迟重复：“学校见？”
不，他私以为他现在最大的劣势是机会。看看林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见面的时间比他多多了。
肖焕提溜着家里新狗子的大腿，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哪里不行了，我瞧好好的。何医生的医术值得信任，不至于这么快出问题。”
肖敬迟晃眼：“我看错了。”把锅推给煤球，“我刚刚看到它压着哈士奇的腿，以为哪里出问题了。”
肖焕被成功忽悠，轻轻打了煤球后臀一下：“新成员还没到家，你就欺负上了。”
煤球被打得后缩，无辜地叫唤两声。
肖焕提溜着两狗：“这回可以回家了吧？”
肖敬迟走后门，领养手续是何其帮着办的。他说了声，就直接带着一人两狗回去。
养狗事宜非常迅速，哈士奇彻底安顿下来。
肖焕还在想名字，问坐在沙发上的肖敬迟：“你说到底叫个什么名字好？”
肖敬迟眼神一闪，望着客厅狗窝那边，煤球正拖着自己喜欢的零食向新成员献殷勤。他闷声道：“狗金莲。”
“什么？”肖焕感觉自己聋了。
肖敬迟在回家路上就生闷气，这都撩拨几个了，太能撩拨了。这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不知道学校里还有多少个。
他意有所指：“金莲。”
肖焕哭笑不得：“人一只好好的公狗，叫什么金莲。”他坐到肖敬迟身边，好好讨论新名字。
坐得太近，温热的体温透过稀薄的空气传开。
肖敬迟鼻腔里哼了声：“跟你姓，肖金莲。”
含沙射影，一语双关。
肖敬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委婉过，要是公司哪个主管犯了错，他一兜头奔主题，哪里会绕这么多弯子！
可肖焕是他喜欢的人，不能吓跑！那些主管一被他说教，个个都不敢抬头。
重话不能说，那就暗示。依着他家肖焕的聪明劲儿，肯定能领悟！而且他都这么委婉了，他也不至于不敢抬头说话。
肖焕笑出声：“我的姓不和你一样么？”
肖敬迟捏皱手上捧着的报纸。看来还是太委婉了，瞧这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意识到错误！
“那可不一样。”
肖焕：“哪里不一样，同一个肖，笔画完全一样。”
肖敬迟语塞。
肖焕移开他的报纸，直视：“我们得好好想个名字，要是哈士奇真的叫金莲，煤球成什么了，西门庆？”说着自己笑开了，“不对，肖庆！”
肖敬迟望进一双黑沉沉的眼里，抖了抖耳朵，强行抢过自己被夺走的报纸。
“肖庆还可以。”
肖焕没想肖敬迟这么执着于这个艳色故事，心里头发笑：“那谁是武大郎？你还是我？”
肖敬迟突地扭头：“我！”
人设超级像，同样凄惨！
努力卖烧饼的武大郎一每天辛苦赚钱的肖敬迟
两人同样都有貌美如花的家里人：
支个窗户都能撩拨个西门庆的潘金莲一养个小狗都能碰到暗恋者的肖焕
肖焕暂时只能称为家里人，还没上位。
肖焕无语透顶：“可拉倒吧，你还能是武大郎。人又矮又穷，哥你又高又帅还有钱。要自谦也不是这样自谦的。”
肖敬迟心里头委屈：“家里有些事像。”
肖焕：“”
有些事，不能吧，武大郎家里那些事不就是戴绿帽么？
肖焕尴尬了，呵呵两声：“这种事开不得玩笑，也比不得。”
肖敬迟一想，那是，肖焕在他心坎里可比潘金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肖焕忙道：“叫金莲这个名字绝对不行，不好听不好听。”他火速溜了，“我们下次再想，今天想不出了。”
他有点虚，万一肖敬迟真和他讲述他和武大郎相似的戴绿帽的过程，他都不知道怎么表态，不知道怎么安慰。不过他私以为肖敬迟怎么可能被戴绿帽，八成为了别的事。等哪天肖敬迟情绪稳定了再说，今天一看就不稳定，腻吓唬人！
不能聊下去了，要是肖敬迟一气，可怜的二哈就得盖上金莲这个土味儿名了。
肖焕坚决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一想到他出门遛狗就要放声大喊“金莲”，就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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