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忽一瞥(下)
还有那家传的玉镯,分明是他赠给未婚妻拓跋云萝的。拓跋府那场大火,不但烧没了司马云飞更是疑惑。这轿中人不是紫箫太嫔吗?为什么面貌和他的梦中人毫无二致?他的云萝,也烧毁了他曾经的梦境。如今,那难忘的面容,和那珍贵的玉镯,都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好像置身梦中一样。此刻他的心神是混乱的。这也许是幻象,是他几年中对云萝思念太深不能忘怀的缘故吧!他看见那对着自己惊诧凝视的眼睛,很快就被拉严的轿帘藏起来了。
在太上皇和皇上登坛祭拜的时候,司马云飞又看见了紫箫太嫔的身影。那就是他从小就看惯了的身影,几年过去了,举止动态刻骨铭心。他有些相信冥冥中是有上苍在主宰人间的,正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一些什么,牵动着他的思绪去探索这个谜团。而这一缕相思,又会给他带来一些什么,他很想知道。
这个答案很快就有了。
已是天当正午,来祭天的君臣上下都在用膳的时候,所有随行之人也个寻方便进餐歇息。司马云飞心事重重,独自坐在行营外的一棵大树下。一个文静的宫中女官出现在司马云飞的视野里,向着他的走来。见无人注意,女官交给司马云飞一个绢包,轻声对他说:
“司马将军,这是将军的一位故人给将军的。将军的故人命我告诉将军,过去的一切都石沉大海了。今日这玉镯能物归原主,过去的人却再也不能完璧归赵了。望将军善自珍重。”
女官说完匆匆离去。司马云飞几乎傻在那里。他记得爷爷说过,在大火后的废墟里,并没发现云萝的尸体。也联想到爷爷曾说过拓跋显的女儿是要进宫的。难道这紫箫太嫔竟会长得和云萝如此相像?她怎么会随身带着自己赠给云萝的玉镯?难道这太嫔就是云萝重生或被云萝的冤魂附体了吗?作为一个经历过战场拼杀,见过了太多生生死死的军人,他不相信看见的会是幻象。他坚信,云萝没死,而且入宫了。他要探个究竟。
太上皇得了新宠,许久不到清凉阁来了。
那一日清凉阁夜风习习,在绿柳环绕的荷池中,有一座在月光下如仙境般的赏荷亭。此刻,亭中石桌上几盘茶点,一炉檀香。紫箫太嫔将一支紫箫吹得幽幽咽咽,太清手持玉罄按音击节。玉蟾和素月听得如醉如痴热泪盈眶。几年来她们主仆间胜似亲人,年纪稍长的太清更是紫箫无话不谈的生死同盟。
这里远离庭苑,就算有闲人在窥视,也听不见她们的话语声。
夜凉如水,两个小宫女都被打发去睡了。太清轻声问道;“太嫔,那司马少将军不会把您假扮紫箫小姐入宫的事密报给太上皇吧!”
“我想他不会。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是相信他。”
“可惜我是个奴婢,不能出宫去探问外边的消息。人们都传言说,您府上的火是司马老国公带人放的,这话恐怕不是没有道理。”
“此话怎讲?”
“自从太上皇去了天台,不是重新整编扩充了禁卫军吗?这里边很多都是他亲信大臣的子弟。司马少将军是从边关调来的,难道不是对镇国公府的褒奖吗?”
“我的堂弟也曾经进宫做过伴读,直到我进了宫才得以回家侍奉我的叔婶。能进宫侍奉皇族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做人质罢了。”
“太嫔这是不相信传言,也不相信太上皇吗?”
“太清相信他吗?”
“相信他?我就是因为祖父被诬告,才全族男子充军无一生还,女眷入宫为奴成了宫婢的。那年我才三岁,我母亲就是死在了他们宇文家之手。我是被一个在孤老院养老的老宫女带大,宇文家没人记得我罢了。”
“世上人还以为进了宫就有了荣华富贵,他们哪知道这里的苦辣酸甜!”
“太嫔,我老是心里不安。那司马少将军不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吧!”
“他若是告发,祸事早就到了。他若不去告发,早晚他都要把事情搞清楚。我只是想通过他,弄明白他们家对我们家,究竟做了些什么。”
“夜已深了,太嫔还是去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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