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想你们【求票】
就在徐枫离开不久后，老人慢慢的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他看了眼地上散落的那些白色液体，摇头叹了口气，满脸遗憾。
随后，他拎着自己的麻袋，将那面包扔进垃圾桶，朝着徐枫离开的地方跟了上去。
“男人头，女人头，人脑好似一碗粥；”
“少年血，老年血，人血胜似一杯酒。”
老人嘴里嘟囔着，嗅着空气里残留的味道，这味道很醇美，比他吃过的所有人都要香甜。
等到景程来到超市时，这里早已没了人影，就剩下墙角的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液体，以及地上的几根毛发。
这个场景让他一度陷入沉思。
在沉思了一会后，他脸红着让警员开始收集证据。
“奇怪，人去哪了？”景程一脸疑惑的自语道，他刚才问了路人，那老人之前还在这里的。
“有监控吗？”文帅向一位警员问道，却见那警员摇了摇头。
“这是侧门监控的死角，这里也没什么需要监控的东西。”
景程若有所思的转了一圈，将那些白色液体和地上的可能含有信息的各种残留物收集了一下，带着队伍回到了警局。
“让小李抓紧时间把这些东西检查一遍，确定都是些什么，可以调用长安市一切资源，速度要快！再快！”
“文帅，带人去将那超市周边三公里内的所有监控查一遍，给我找到这个人的下落，还有行踪。”
景程隐隐的感到，这乞丐在这件案子里绝对有重要作用，也许是重要目击者也说不定。
冰冷的尸体，刺鼻的药水味，阴森的实验室，这就是李豪现在的生活。
也是他所有的生活。
自从家人死绝后，他一个月里只说过十句话，这十句全部都和徐枫有关，他明白这小子是在帮自己，但是他不愿意被帮助。
或者说，他情愿这样堕落下去。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复仇。
不要说什么要想开，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废话，谁能想开？
谁理解你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思念妻女，那可爱的小脸，那幸福的家，在一天之内，化为血腥的泡影。
只要是正常人，没有不会崩溃的。
“嗤啦！”
轻轻一刀划开面前这位死者的肚皮，李豪再次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这里两天第三具肚子里满是泥土的尸体了。
通过解剖发现，这些人就像是无意识的吃进了大量的土壤夹杂着香灰，然后被活活噎死和憋死的。
但是谁没事会玩命的吃土？
“唰唰唰——”他轻轻地在纸上记录着自己的发现的东西，忽然想起了西游记中的一段情节。
唐僧师徒在面对白骨精的时候，差点将石头和蛤蟆变成的馒头吃进肚子。
不过他很快的摇了摇头，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虚构情节也只有在神话故事里才能见到了，在现实中，这些人要不然就是喝多了，要不就是吸毒了。
想到这里，他将上午拿到手里还没来得及看的毒理报告轻轻翻了翻，却发现他竟然想错了。
“没有任何异常毒素或药品残留？”他诧异的记下自己的发现，然后将这些尸体的发现地点简单的做了个对比，果然，他们都来自同一片区域。
长安市西南郊的某处建筑工地附近。
他将地址标记好，摇了摇头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下班回家。
最近在长安市发生的古怪事情真的很多，前几日听到北郊的同事们说还发现有人家里父母将孩子活活闷死的，说什么被恶魔附了身，真是扯淡。
现代人被这些多元文化冲击时常迷失自己，在这复杂纷乱的社会中，净土早已不复存在。
太多的罪恶最后让人不停地逃避现实，所以这些幻想主义开始侵占社会。
嗯，自己楼下还住着一个创造幻想世界的家伙，而且还是一枚荼毒人类思想的精神毒瘤，偏偏还是个好人，这恰好证明了人类是复杂而又矛盾的个体。
李豪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走出实验室，朝着家住的小区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左右，由于法医大院地处偏僻，所以李豪正走着的这条街现在根本没人，虽然树影斑驳，路灯阴暗，但是李豪丝毫没有一点恐惧。
他的胆量在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尸体解剖教室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常年累月的和尸体打交道，他甚至已经习惯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是个微凉而又平淡的夜晚。
“爸爸——”
李豪猛地转身朝后看去，然而他身后的路上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片落叶！
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一样疯狂的朝回跑去，直到跑到了路的尽头，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他怔怔的站在路中间，站在这黑暗的苍穹之下，缓缓的留下了一滴思念的泪水。
刚才那声“爸爸”，就是他女儿的声音！
但是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听到女儿的声音呢？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擦开眼泪朝着家的方向继续走去。
忽然，无意间抬起头的他竟然发现就在他相隔百米远的地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慢慢的朝前走着。
那小丫头不断地发出咯咯的笑声，像个小铃铛一样，一蹦一跳的拽着妈妈的手，头上扎着熟悉的羊角辫。
而那个高挑而美丽的背影，就像当年在校园里，那么让人安心，让人渴望亲近。
“大果子，小果子。”李豪愣住了，泪水止不住的从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他的泪腺就像忽然间坏掉了一样，双眼瞬间变得模糊。
他赶紧擦干眼泪再次看去，那两道身影依旧在那里走着，于是，他开始奔跑。
但不论他如何追赶，那两道身影依旧和他相隔百米，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永远的可望而不可即。
最后，他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的跟在二人身后，就像以前出门逛街那样，活泼的女儿跑在最前面，妻子紧跟在她的身边护着她，而他自己，则远远地吊在后面幸福的看着这番在他眼里最美的风景。
“我想你们。”李豪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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