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还俗赘风门

    汪长生转过身,一脸冷漠的看着星竹。

    星竹竖起小手指头,一脸傻笑的走到汪长生面前道:“你觉得刚才我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折?你觉得我认同你们所谓的天理?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给我上这一课?”

    汪长生冷哼一声,转身欲走,被星竹一把扯住袍子拉了过来,星竹几乎贴着汪长生的脸道:“看到没,一个小小的畜生刘赤川的小人之举,就让你对人世充满了失望?我刚才真的是被你的脆弱惊到了。”

    汪长生厌烦的推开星竹,不等他说话,星竹又狠狠道:“自己坚持不下去人道,便以天道为借口,对自己原先的信条唾弃至极,向我一个后生晚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教导我什么天道?什么现实?,统统都是狗屁,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姓刘的,给你师兄报仇,说到底,是你怕了!是你无能,你抱着几个破剑天天醉生梦死,你就是个懦夫。”

    汪长生怒气上涌,刚要动手随后又释然一笑道:“年轻人,总要经历些事才觉得前辈说的有道理。”

    刘赤川挥手道:“别做无用之争,耽搁好久了,你们都退下,让封仙大会比完。”

    “且慢!”星竹走到场中大声道。

    “你,意欲何为?”刘赤川不怒而威,赤裸的上身疤痕隐隐显出红光,若星竹再干扰大会,火焚天怕是要出手了!

    星竹正视刘赤川一字一顿道:“我也要争,神,风,殿,主!”

    此言一出,周围弟子纷纷吵嚷起来,风幽芜一双星眸亮亮的盯着星竹的背影。

    侯穷桑冷笑道:“你脑子坏了,你又不姓风,你哪来的资格?”

    星竹朗声道:“谁说不姓风就不算风家的人?”

    星竹不理众人议论聒噪之音,向万寿山月禅方向跪拜,嘴里念道:“弟子星竹不孝,难弃凡心,今日,还俗!”

    他再抬头之时以是满眼泪水,十多年青灯黄卷,清香礼佛,如梦幻泡影,此言一出,通响天地,神佛俱知,再无反悔。

    风幽芜杏口微张,她熟知星竹于师门看重至极,今日竟然公然还俗,始料未及,她呆呆看着星竹转过身来,单膝跪在自己身旁。

    星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郎声道:“我星竹,今日,以天为媒,以地下聘,求婚于风氏幽芜,自愿入赘风家为婿。”

    也不管那侯穷桑惊叫的“这也能行”,也不看风绵绵冷若冰锥的目光,也不顾四下哗然的吵吵嚷嚷,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佳人道:“疯丫头,让我为你遮风挡雨吧。”

    风幽芜原想躲避星竹的直视,却被这清澈的眼眸深深吸住,热泪涌出沿着凝脂如玉的俊脸滴下,嘴里轻声念道:“闭嘴。”

    星竹急切的向前一步,风幽芜却轻声含泪笑道:“我,答应了。”

    星竹,入赘风门!

    星竹“哈哈”大笑,抱起风幽芜道:“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答应。”把风幽芜抱回风氏一族阵营中。

    风幽芜环抱星竹脖子,将通红的脸埋在星竹怀里。

    侯穷桑指着星竹向刘赤川道:“这样也行?啊?”

    刘赤川默默道:“入赘,便是风家的人,当然行啊。”

    侯穷桑怒道:“就算行,封仙大会,胜者唯一,败者皆死,风幽芜已败,必须先行处死,再作比试。”

    “那可不行。”

    林中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星竹,风幽芜嘴里念道:“星竹是因为幽芜小姐的关系,才是风家人的,现在杀了幽芜小姐,星竹便不算风家的人,可是星竹现在是风家的人,并且参与了封仙大会,那么现在处死幽芜小姐,便是坏了规矩,让原本有资格的人变成了没资格的人。”

    侯穷桑恨声道:“你说的什么绕口令,坏规矩的明明是那臭小子!那小子都没被提名,怎么能算参加了封仙大会?”

    星竹高呼道:“林中羽,麻烦您为我提名。”

    林中羽不理侯穷桑杀人般的目光,笑道:“小事一桩。”

    “且慢!。”却看汪长生把手一挥。

    “干什么?”星竹不满道。

    汪长生不理星竹,向刘赤川拱手道:“上皇殿,殿主,汪长生,提名,星竹参与封仙大会!”

    刘赤川道:“准。”

    星竹颇感意外,却看汪长生四平八稳的坐回椅子上道:“让我看看,你如何捍卫你的道。”

    星竹微微一怔,随后脸现笑意道:“多谢。”

    星竹赤手空拳走到场中,与风绵绵对立而站。

    侯穷桑脸上狰狞之色愈发沉重,向其余殿主问道:“若他败了,他又是未来阁主,可杀否?”

    刘赤川淡淡道:“天道之下无尊卑,可。”

    侯穷桑狞笑道:“汪长生,林中羽,你们徒然送了这小子的性命,他岂是绵绵的对手?”

    林中羽,汪长生默不作声,凝神观望。

    风绵绵面沉如水,剑指星竹道:“当日,我帮你找功法,对付风幽芜,今日想不到会用来对付我。”

    星竹决心已定,脸现坚毅,将身上上衣除去撕开撇在场中,这叫割袍断义,正午阳光垂在他身上,化生劲滋润之下,星竹骨相宽大,肌肉精壮,阳光之气尽显无余,嘴里道:“风绵绵,因果循环,世事难料,你我朋友情分已尽,出招吧。”

    风绵绵心中刺痛,闭上双眼,嘴里轻声道:“请。”

    《浮梦三生》不等话音落地,寒芒已至喉间,竟比方才与风幽芜对战时速度更快上数倍。

    星竹方才将心中阴霾吐出,心中快意无限,自在劲应情以摩珂贼所传之法催动,料敌于先,却也只是堪堪躲过,流出一丝冷汗。

    侯穷桑心中暗喜道:“《浮梦三生剑》共有三层境界,前尘,今生,来世,绵绵方才心念所致,隐隐约约竟要突破前尘,迈入第二层来世的境界!”

    风绵绵不等星竹稳住身形,第二剑接踵而来,星竹狼狈躲闪。

    风绵绵一剑快过一剑,接连出手,杀意骇人,星竹毫无喘息之机。

    按理说,自在劲有先见之能,不该这般被动,可是风绵绵似乎也能料敌于先,星竹躲避落脚之地还未站稳,风绵绵便仗剑而来,几次竟然算出星竹躲闪方位,斩去星竹鬓角几根头发。

    风幽芜在一旁看得心焦,忽然灵光一闪道:“星竹,那日你偷溜下山用的无声步之类的功夫快使出来。”

    星竹得风幽芜指点,不待多想,提振内力《禅猫行》罡步踏出。

    星竹耗费心力自创《禅猫行》落地无声,佩玲不响,可并非隐身之法,身影依旧在场中游荡,可说来也怪,这《禅猫行》一经使出,风绵绵剑招依旧快若闪电可却再难先行一步洞察星竹方位。

    汪长生叹道:“原来这小子竟然偷偷练了这种功夫,身形轻盈,落地无力,有点意思。”

    林中羽道:“是啊,这样一来风家的闻风辨位之法就很难奏效了。”

    原是人动必然带风,缓动带轻风,疾走带劲风,风家之人由此摸索出了一套闻风之法,察觉风势走向,便能知敌人动向,星竹《禅猫行》讲究的就是轻走轻挪,无声无息自然气流微小,风劲不显。

    只是星竹未经潜行高手指点,步伐身法皆以内力控之,颇耗真气。

    星竹以《禅猫行》与风绵绵相斗一阵,渐缓劣势,《大金刚拿云手》精妙之处一一使出。

    两年间,星竹风幽芜对练无数,风家武功路数,星竹了然于胸,风绵绵虽使娘舅所传剑法,可是武功底子依旧是风家一脉,终究为星竹熟知路数。

    风绵绵苦心算计,只为今朝,不想异变横生,心中怒意渐生,借着风劲御风跳跃斩击,从四面八方攻向星竹。

    星竹自在劲察觉动向,化生劲灌注四肢,以静制动,佛门武学多以气势恢宏御守于攻著称。

    风绵绵攻击半响未见寸功,她内功不深,气息渐乱,心中越发焦急。

    星竹越战越勇,没来由心中生出一团怒火,以愤念催动,障月劲骤然勃发,一掌打在醉尘剑身。

    障月劲刚猛无俦,风绵绵拿捏不住,虎口裂开,长剑脱手。

    风绵绵御风跳动,星竹猛虎出林,翻云,飞云,压云,推云,数招连动将风绵绵拳路死死压住。

    觅得一丝空隙,一拳击在风绵绵肩膀,风绵绵心脉巨震,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此时胜负已然明了。

    风家族人中,风幽芜长舒一口气来。

    星竹漠然道:“风绵绵,你输了。”

    风绵绵双手撑地,勉力站起,满目泪水,双手依旧围成一个门户道:“继续来啊!”

    她一张烂漫之脸,泣不成声,沾满灰尘惹人心怜。

    星竹虽恨风绵绵手段卑劣,背亲叛友,可他却始终是个重情念旧之人,见风绵绵这般样子也不忍再战,叹息道:“何必呢。”

    风绵绵眼角泪涌,看了看场外的风幽芜,那脸上竟然有一丝担忧关切,这是怜悯吗?

    这是羞辱!

    风绵绵愤恨向前想要再战,可没走几步便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把脸埋在地上啜泣着,一拳拳砸着地面。

    刘赤川道:“好了,星竹杀了他。”

    星竹恨恨的剜了一眼刘赤川的疤脸,转身走向风幽芜。

    风幽芜与星竹二人相视,风幽芜脸现红晕,默默低头。

    这般芍药含羞,倒让星竹一时看得待了,许是那轮回劲力饶人心智,星竹竟然胆大妄为的在风幽芜耳边轻声道:“叫相公。”

    风幽芜又恼又羞,一个耳光抽来,她受伤中毒,这力道太弱,星竹本能接住却不防守,任由这玉手在脸上拂了一下。

    随后灵台复归清明,想起刚才之言,老脸一红。

    却看刘赤川起身道:“如此,我便代劳了。”

    侯氏冲出人群没走几步便被众人拉住,她嘴里哭喊着想要抱回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却没那份能力。

    风绵绵听见母亲呼喊,想到自己身死之后,独留母亲一人于世,内心酸楚无比,抬头望去,母女四目对接,泪如雨下。

    刘赤川身形一晃,已到风绵绵身前,抬起脚掌就要落下,忽听耳旁破空之声,一点寒芒隔空袭来

    刘赤川单腿扭身双指夹住剑尖,却是醉尘!

    侯穷桑凌空跃来,将醉尘从刘赤川手中夺下,一把抱起风绵绵猛退几步。

    刘赤川冷冷道:“侯殿主,莫要自误。”

    侯穷桑将风绵绵交到侯氏怀里,道:“你带着绵绵先走。”

    侯氏接过风绵绵转身欲走,却看侯家族人低着头默默围住自己,她嘴里焦急道:“你们都是看着绵绵长大的,都是我的族人。”

    可是算天阁百年规矩和火焚天积威之下,便是侯家人也不敢网开一面。

    刘赤川摇头道:“天道无情,侯殿主,你只曾杀人,不曾杀己,岂是我算天阁人本色?”

    侯穷桑轻抚醉尘剑笑道:“侯某的剑,杀仇人,保亲人,这就是我的天道!”

    星竹与风幽芜并肩而立,听得侯穷桑这般言语心中暗想:“这人虽然讨厌,可也算是一条有血有肉的男儿,比那刘疤脸强上百倍。”

    刘赤川周身红光隐现,炙烤之感扫在众人脸上,嘴里冷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赤川大手一挥,圣火殿下属弟子已将侯穷桑退路封死。

    侯穷桑自知一战不可避免,傲然举剑,他虽自知不敌刘赤川,可为了身后亲人,他愿死战。

    两大殿主,无形杀气充斥场中。

    “轰隆”忽听得一声巨响,岐山剧烈颤动。

    跑来几名弟子,浑身浴血,其中一个大叫道:“冥府,攻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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