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混乱的关系
顾小曼神色委顿地返回宴会厅，端起侍者递过来的香槟，狂饮了两口，就看到沈敖的妻子唐玲迎上前来招呼。
“蒋太太跑去哪啦，可真让我们一通好找，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热情地拉着她来到了一小撮人群之中。“这是我小叔沈岳，前两天刚回国，这是我堂哥贺珗，这位是蒋先生的太太顾小曼。”唐玲年纪同顾小曼相仿，一身金色蕾丝晚礼服高贵典雅，亚麻色卷发盘的散乱有序，美中不足的是白皙的脖颈上长着一张过于平淡的面孔。
“唐先生，沈少爷。”顾小曼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没想到唐贺珗居然是沈敖的大舅哥，他们之间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呢。顾小曼借着唐玲的介绍，光明正大的向唐贺珗看去。在今天这样奢华旖旎的环境下他依旧穿的沉闷古板，一张略显沉闷的面孔上还泛着丝丝疲惫的神色，下眼睑处的黑眼圈尤为明显。
段晨曦：“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沈老先生？”
“我公公他年纪大了，不爱出席这样的场合。”说着趴在顾小曼耳边抱怨道：“人老了懒得动，整天在老宅里躲清静，什么事都不管，哎，难为我们小辈了。”
顾小曼微笑着迎合：“有沈大少坐镇，他老人家自然万事放心，况且如今小少爷也回来了，一家团聚儿孙绕膝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被点到名的沈岳面色古怪的偷偷瞥了一眼顾小曼，只见她原本绑着的长发不知何时散落了下来，弯弯曲曲的披散在半露的香肩上，纤巧丰盈的双唇也没有刚才鲜亮红润，作为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沈岳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一首轻音乐想起，大厅中陆续有成双成对的男女携手步入舞池。沈岳走近前来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对唐玲和顾小曼道：“哪位美女能赏脸陪我跳支舞？”
唐玲挥手道：“我可不行，上个月参加慈善舞会把脚扭伤了，到现在没好呢，我可不敢再跳了，你还是和蒋太太跳吧。”
“我不行。”顾小曼连忙摆手道回绝。
“就看在我是东道主的份上，赏个薄面吧，蒋太太。”
顾小曼想起刚才沈岳欲非礼自己的轻薄样子，恨不得再给他一个耳光，哪里还愿意跟他跳舞，可是守着唐玲她也不好拒绝的太过火。环顾四周只见段晨曦这个唯一的救生板正在同沈敖和另外几个同僚聊得兴起，根本无暇顾及她。她迟疑了一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沈岳往舞池中央走。
顾小曼：“你又想搞什么鬼？”
沈岳：“蒋太太误会了，就因为刚才的失礼所以才想找个机会，给您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毕竟我也算你的长辈，总不好意思跟一个晚辈置气，你说是吧？”蒋照林与沈老爷子同辈，顾小曼是蒋照林的合法妻子，要是倚老卖老的话，的确可以称作沈岳的长辈。
“对对对，是我莽撞了，以后还希望蒋太太这个长辈多多教导提点。”一派冠冕堂皇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那语调轻浮，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顾小曼故意忽视他说的话，将目光偏向一边，恰巧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陆宵。他即便藏在人群的角落中依旧那么显眼，黑茶色的头发在璀璨绚丽的灯光下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休闲的米白色西装把他装扮的像个坠落凡间的精灵。
这样俊美的形象自然引来不少女子的青睐，此刻他的身边围绕着几名女子，有的面色娇羞，有的神情高傲，有的面容清丽，有的妖娆妩媚，看的顾小曼心中直泛酸水。
沈岳：“这种小白脸在国内还真是吃香呢。”
“沈少爷吃醋啊。”
“是有那么点，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荣幸能得到一亲芳泽的机会。”说着故意撅起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沈岳身形高大伟岸，较段晨曦还要高上几公分，他弓着腰在顾小曼的左耳旁吐出温热的气息，“你忘了补妆了。”顾小心虚的连忙捂着自己的嘴，沈岳知道自己猜着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他盯着顾小曼的脸左瞧右看，调侃道：“连粉都蹭掉了，啧。”
顾小曼也顾不得身在舞池，狠狠地推开沈岳，一个反作用力使她撞到了身后的起舞的宾客，低头致歉时视线正巧穿过层层人群看到同时往此处观望的陆宵，一时间四目相接。顾小曼慌张之余连忙退出了舞池，谁知沈岳还不肯放过他，紧跟了过来。
“沈三少好像特别关心我们蒋家的人。”顾小曼见甩不掉他，只好正面迎击。
“怎么说？”
“你看除了我，你对我们家蒋副总也似乎格外关心，要不然怎么在园子里一聊就是这么久。”
沈岳面上一顿，深蓝色的眼睛里皆是藏不住的惊骇之色，“你听到什么了。”
“不多不少，从头到尾。”
“你”沈岳不知她的底细，生怕她坏了自己的大事，但转念一想她自己和那小白脸不清不楚的，不一样也有把柄握在自己手里嘛。随即脸色也由阴转晴，“看来我们都恰巧知道了对方的小秘密呢。”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儿。”段晨曦牵着琳达走了过来。
琳达见三人气氛尴，便主动对沈岳道：“三少不请我跳支舞吗？”
“荣幸之至。”沈岳见好就收，揽着琳达嬉嬉闹闹的重返舞池。
“一晚上见不着你的人影跑哪去了，该不会和这小子搅和到一块去了吧。”
“和他搅和到一块的不是我，而是你。”顾小曼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是不是你让他去见蒋婷婷的，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就越没有好处，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
“蒋薇薇已经醒了，你让我这只眼闭到什么时候，闭到死吗？”
“哼，你不是一直都不怕死嘛，之前是谁三天两头的寻死觅活来着，怎么这会儿死到临头怕啦。”
“你我要死也拉你做垫被的。”
“你要是拉我下水，我就让他陪葬。”段晨曦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大厅另一端的陆宵。“你舍得吗？”
“我总算知道你凭什么和蒋照林斗了，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种人。”
酒过三巡，有些场面上来捧场的宾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留下来的不是喝大了走不了的，就是攀上了什么关系舍不得走的。顾小曼本来是和段晨曦一起来的，但是现在她不想和他一起走。这种私人领地出租车根本进不来，于是她只能踩着恨天高披着外套，步履蹒跚地一步步往外走。
一辆黑色的宝马在众多豪车座驾中显得格外低调，他缓慢的从顾小曼身边驶过，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在这种酒宴过后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借酒撒泼的浪荡子，顾小曼老远就生了警觉之心。
她一步三挪的向前走去，边走边在心里盘算：这黑灯瞎火四下无人的，不会真这么倒霉遇到流氓无赖了吧。要不现在就撒开腿往回跑跑，可万一不是怎么办，多丢人啊。丢人也总比出事强，嗯，没错往回跑
顾小曼转身往回刚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你跑什么！”
顾小曼回头就看到陆宵虚靠在车门上向她招手。此时的顾小曼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紧张了，她耷拉着脑袋，左摇右晃地走上前去。
“你跑什么呀？”
“我没看到是你，我还以为是拦道的。”
“你这警惕心，该有的时候没有，不该有的时候瞎有。”说着一把拉住顾小曼手，把她拽上了车。
陆宵拉着顾小曼同她一起做到了后座上，开车的依旧是徐力，他还热络的同顾小曼打了个招呼问好。
上车后陆宵的手就一直握着顾小曼的手，纤长如葇荑的指尖上传来缕缕凉意。“天凉了，还穿这么少”
感受到陆宵温热的体温，顾小把另一只手也递给了陆宵，调皮的道：“还有这只。”
陆宵握住顾小曼的一双玉手，心下痒痒的，真想就这么一把把她拽进自己怀里。他瞥了一眼假装认真开车的徐力后，就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这小子现在肯定竖着两只比兔子还长的耳朵偷听呢。
陆宵轻轻刮了一下顾小曼的鼻尖道：“小淘气。”
“顾小姐，是回乔小姐的公寓还是”徐力突然不合时宜的开口。
“回家。”陆宵真后悔把他带出来，给自己扯后腿。
“啊，回哪个家啊”
“回我家。”真恨不得上去敲他的脑袋，难怪长这么大还一个女朋友都交不到，就这智商这情商都是妥妥的硬伤。陆宵回过头来对顾小曼道：“先跟我回家好吗？我有许多话要和你好好聊聊。”
顾小曼低头不语，不是害羞而是在沉思，她跟陆宵走的越近，心里就越不安分。从一开始单纯的把他当作曹之夏的替身，到如今他们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的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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