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县城
事情进展很顺利，驾驶员把车停在派出所旁边，没开车厢门，从驾驶室下去，进派出所溜达了一圈儿。不大一会儿，出来了四个警察和七八个联防队员，和陈麻的说法一模一样，上车说是例行检查，查易燃易爆物品。等三个男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隔离开，团团围住了，没敢反抗，乖乖地被带走。驾驶员也跟着。
乘客们一个都不准走，在原地滞留了很长的时间，不停地抱怨，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两个时，驾驶员满脸兴奋地回到了车上，声对陈麻说：“不仅仅是贩子，还挖出个传销窝案。平时他们都是包车，今天轿车半路熄火，才半路搭了客车。那女孩是因为求财心切，误入传销窝点，被洗脑了，一门心思想着赚钱，根本没想过离开。今天三个男人带着她出门，她偶然偷听到一个男人打电话，似乎要把她卖到什么地方，吓坏了，一路都在找机会逃跑，之所以不敢大声喊叫，是怕没人理会，反而触怒贩子，或被毒打c或被凌辱。发现你在关注她，尝试着和你沟通。结果你不仅弄懂了她的意思，还用最适当的方式救下了她。她还需要留在派出所当人证，让我替她说声谢谢。”
驾驶员递过来一张纸条：方瑜，电话，家庭住址：南山县通北大街66号。大恩不言谢。
驾驶员继续叨叨：“这个地段好些年没发生过大案，派出所常年累月尽处理鸡皮毛蒜皮的破事儿，是南山县警局默认的破落户，很多人宁愿去别的地方当一个普通警察，也不愿意来这儿当所长。这算是一件大案，所长一听我的消息，立马就发飙了，为民除害c捞功劳晋职调动有望，一举两得的大好事。所长会给我伸报见义勇为奖，还会给我的单位发感谢函。哈哈，年终的先进一准跑不了喽。”
陈麻微笑：“叔叔不仅会评成先进，还可能升职。”
“哈哈，借你吉言。真有可能，我单位的老总是个孩奴，对他的宝贝女儿疼得不得了，生平最痛恨贩子。对了，兄弟你的名字？我报给所长，也弄个见义勇为奖啥啥的，有奖金。”
“不用了，我不好这一口，今天的光荣都属于你一个人。”
驾驶员翘大拇指：“年纪虽，大气啊！好！我叫于勇，南山县公交公司员工，有事可找我，没事也能找，一起喝一盅吃个便饭吧，我请客。”
陈麻没吭声，不打算和于勇交好，甚至连名字都不想告诉他。交好就等于是害他，还是作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吧。
张咪一脸茫然，等我回到座位，问：“你俩瞎叨叨个啥？热火朝天的赶脚，熟人？”
陈麻一笑：“以前不熟，现在熟了。”
张咪哦了一声，娇声说：“把你的肩膀伸过来，我继续当枕头，还困呢。”
客气重新启程，驾驶员于勇的情绪似乎还没调整过来，开得很浪，超速行驶，差点碰了一辆转弯的大货车，吓得乘客们惊叫连连。于勇回头抱歉一笑，冲着陈麻做个鬼脸儿。陈麻也跟着笑，心里却在骂他：“狗日的，我还未成年啊，不想死！”
车到南山县公交总站，陈麻和张咪下车了，给陈芝拨了个电话：“我到县城了，怎么找你？”
陈芝啊了一声，又沉默了几秒钟，说：“我有些不方便，要缓两天才能和你见面。你先打车去喜乐大酒店吧，我给你订个房间，你们年纪太，没身份证酒店不接待。”
“张咪也来了。”
“那就订两个，你俩先好好玩两天，身上有钱吗？”
“有，师傅给了几百块钱。”
“那行，不够再和我说，我找人送到酒店。”
挂断电话，陈麻觉得陈芝似乎有难言之隐，可她不说，陈麻也不好问。那就先去喜乐大酒店吧，到了地界儿，一报名字，马上有服务员过来引领我们前往客房。陈芝下手真快，订了两个豪华标间，含一日三餐。俩人就住下了，又兴奋了好一阵子，房间很漂亮很洋气，以前从没住过。就算陈麻的前一世，也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当天俩人没有离开酒店，土包子进城，豪华标间居然成了吸铁石，把俩人的心思全吸住了。还有酒店的用餐服务，漂亮的服务员伺候得非常周到，饭菜也可口，感觉自己人品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午夜时分，张咪来敲陈麻的门，说她不习惯一个人睡，害怕，要陈麻陪她。
陈麻说：“我们都没成年，你这样不好，等我们都十八岁了才可以。”
张咪愣了一下，狠狠掐了他一把：“流氓，想啥呢。去我的客房，我睡床，你睡沙发。”
一夜无话，白天太兴奋，躺下没多久就睡了。
第二天俩人睡到十点过，起身洗漱一番，逛县城去了。陈麻的目标是吃摊点，张咪的目标是时装批发市场。男人爱吃，女人爱穿，孩子也逃不过这个定律。当然，也有女人又爱吃又爱穿。
逛到下午三点过，腿都迈不动了，身上的钱也用了一大半，张咪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陈麻鄙视她：“还想买就用自己的钱。”
张咪撅着嘴说：“我没钱。”
“没钱就乖乖跟我走，回酒店休息。”
又过了两天，陈麻和张咪渐渐失去了对县城的新鲜感，缩在客房里煲电视粥。还好有两个房间，两部电视。她看言情片儿，陈麻看枪战片，混吃等死的节奏。
直到第三天下午，陈芝才露面了，到酒店来看陈麻。
好些日子不见，陈芝变洋气了，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昔日的山村一枝花变成了时尚达人，穿着打扮和电视上的明星没啥区别。但是，陈麻是相师，观注点和普通人不一样，很敏锐地发现了问题：“你的脸怎么有点肿？手上还有伤！”
陈芝懊恼地摆了摆手，说：“你还看得出来？前些天不心摔了一跤，我去美容店呆了好几天，全身护理呢。”
陈麻眨着眼睛说：“老师教过我们，孩子不可以撒谎，难道大人就可以？”
陈芝表情很尴尬：“不准调侃阿姐。”
陈麻说：“是王天下打的吧？”
陈芝咬着嘴唇半天不说话，最后无奈地点点头。
“为什么？”
“你还，这种事听多了不好。”
“我承认我是屁孩，但我有个厉害的师傅，陈芝，我有能力帮你。”
陈芝认真地看着陈麻，想了想说：“行，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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