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于淼自己去厨房拿了火柴，小白像雕塑一样坐在尸体前，只在于淼走动的时候动动耷拉的耳朵。

    把火柴拿到于爸面前:“你去送他们一程，这个我帮不了你，我可以在旁边看着。”

    于爸抬眼看了眼这个女儿，她脸上的悲伤已经不见了，又变成平时那副死人脸，他记得只有和妻子聊天聊到开心的事，这个女儿脸上才能见到这个年纪还有的笑容。明明生活自理都有问题，偶尔说出来的想法也是特别幼稚，但她一眼就是很可靠很强大，自己从没看清过这个女儿，这也是他对于妈尊重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特地过来让自己去做该做的事，于爸终于无法逃避，他扶着膝盖站起来，于妈也在一边扶着他。

    三人一狗站成一排，从简地朝尸体磕了三个头。于爸叹了口气，划着火柴扔向草堆。“哄”火光炸起，浓烟滚滚。

    待收拾好骨灰，他们直接埋在后头的菜园子里。

    两位老人生前上了年纪后，家里人不给他们地种了，想让他们安心在家养着，他们闹了很久脾气，才让两儿子在后头围了一小片菜地种着玩。

    回车子的路上，于爸叫于妈拿包餐巾纸擦下手，于妈翻了半天没找着。

    “你说说你，长脑子有什么用，吃得比猪多，东西都带不全。”，于爸顿时脸红脖子粗地叫起来。

    于妈现在一边，一脸无所谓又装得很无辜的样子。

    要平时，于淼不会管的，于妈脑子精明可性子软脑回路又特别传统，于淼帮她每次都是于淼不好，见多了，于淼干脆当听不到，而且于淼也怨了，帮你倒成自己不是。

    可现在，于淼没有生气，她快吓尿了，而且于爸还在骂骂咧咧。

    能不能行了，现在只有自己是正常人嘛？

    老妈呢？装死？

    现在是装死的时候吗？

    就算整个向阳村的人也就一千不到，可现在在居民区啊，好歹也有几十个啊。

    难道要杀光向阳村的丧尸吗

    于淼已经听到熟悉的声音了。

    很快破窗声传来，于淼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上前一把捂住于爸的嘴拖到一边的墙根，又拉上于妈拖进来。

    二人被突如其来袭击，于爸当即就要反抗，又被于淼一把捂住嘴压得蹲回去，小白自然跟着了。

    墙根的杂草常年没人打理，乱蓬蓬长了一人多高，挡住三人卓卓有余。

    过了一会儿，只有一只走到了附近。周围陆续传来叮叮当当撞门的声音，是丧尸在撞院门。

    农村多有装铁门注水泥的小院，每户人家除了回来看望的年轻人，就是老两口作伴。老年的丧尸，水泥小院。思及此处，三人逐渐放心。把那只于淼奶奶家前院邻居的丧尸放倒，盖了些枯草。

    于爸也冷静下来，在屁股上摸了摸，没有摸到香烟。愣了会儿，回头说到:“我们回家看看，说不定你叔叔们”于妈当然赞成，一路上她没有刻意拿什么就是想着回家收拾带走的。于淼平常就是个欢乐的智障儿童，爸妈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啥想法，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清楚，怎样做最好也没法评判。

    就这样，在一路撞门声和偶尔出现一只丧尸的情况下，开车在新修的水泥路上拐了两个弯，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小院。

    门口一条长长的小河，沿河两边一溜院子，于淼家的比较大。他们和叔叔一家两栋楼共用中间一堵墙，圈在同一个院里，屋后和前院一样大的菜园，中间一条土路分东西两半。

    把车在门前停好，院门开着，叔叔家的乡村中巴车不见了。进去后，看到叔叔家厨房客厅都敞着，自家的客厅也开着。

    于爸带于妈回家检查，于淼则带小白去了叔叔家。客厅里一辆黑色电动车倒在桌子旁，靠窗的电视柜全部打开，只剩塑料袋这类没用的东西。于淼轻手轻脚把一楼的小房间，卫生间，厨房，楼梯间都转了遍。食物和洗漱用品都不见了，连电视柜里的工具箱发电机好几个手电等也没了。

    心下稍安，至少叔叔家有人活着出去了。又半侧着身体，踩着楼梯上楼去，小白伏地身子紧跟其后。

    刚踏完最后一级楼梯，于淼就停下了，白色瓷砖地板上一排血脚印从主卧通向二楼半的卫生间，她的心提了上来，面上仍是副死人面瘫样。

    两边楼房设计的一样，二楼顺着楼梯又往上加了半层砌出个小卫生间，在楼梯上加个梯子能进入顶上的阁楼。

    于淼朝小白打个手势，小白率先跑进主卧，过了一会又摇头晃脑的出来了。看到小白这幅神气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危险。

    都半天了，也没什么动静，于淼就直接进入卫生间查看。血迹停留在洗手池前，地上有被水冲洗的痕迹，血迹没有被完全冲洗掉。于淼又下楼去看堂妹的房间，屋里只有零零散散的衣服丢在地上，衣柜已经空了。

    又去了主卧，不出所料，床边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屋里同样被翻捡过？于淼认出这是婶婶的尸体，和爷爷一样，头部被砸的稀烂，头发粘在地板上。被子被扯碎了，飘了一地填充羽毛，在血泊中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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