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六盘山水》

    第六章《六盘山水》

    苍天阁楼，风铃声依旧清脆，飘零自知。

    你们这次就赶快启程去六盘山吧，苍天阁楼上阁主创浩威严道。只是这一次有些语调薄凉。

    是，师傅。御思和李无痕两个人微微颔首行礼。

    昨天深夜，苍天鉴光芒大盛，景象直指遥远北方。让创浩诧异的是，从来不可窥视的北地，竟然在昨夜被苍天鉴勘破，鉴中的景象，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这一切，都对创浩心中长久以来的担忧有所印证。

    ‘天魔’即将现世，随之而来的动荡。终于暌违数年的千回之谜也将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

    无痕徒儿，身体可还有异样的感觉。创浩突然间询问。

    徒儿一切安好。李无痕眉眼微动，轻描淡写。果然，就算心底的情感再怎么汹涌，他还是不想让别人察觉。

    御思的目光却在李无痕脸上挥之不去，真的没事吗，自昨日刚醒来就要出去走一走，待回来时，却好似变了一个人。更冷对他了，也许是先前缓缓打开了那扇心扉，现在又重新重重地关上了。御思总觉得，师弟还在嗔怪他。

    这仙剑奇侠的执念，徒儿要谨慎斡旋才是。创浩有叮嘱道。随即转过身去，背对两人，眺望着阁楼外的远山，一笔曲折。六盘山就在咫尺，可那里的山山水水，你看不清，道不明。

    此去六盘，回来苍天，便遥遥无期了，徒儿，万要有所打算。创浩的言语里都是分别的酸楚。说完，又微微侧身看了眼还没说话的御思。

    毕竟，御思会有他的使命，无痕自继承了仙剑奇侠的记忆，这一生，也就不再平淡如水。只是天可怜见，我的这两个爱徒，都将要饱受人间洗礼。

    艰难困苦玉汝以成。

    创浩正过身，微闭了一下双眼，忍住了那不听话的泪腺。又转过身，看着两人，多看一眼，是一眼。心里便多了一些慰藉。

    御思，李无痕，仿佛也看穿了师傅眼底的情愫，两人又是深深鞠躬行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创浩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伟岸的父亲，不单单是值得尊敬，还有难以割舍的人之常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好了，去吧，切记，万事不可强求，一切随缘而安。不知道哪天还能再听到师傅的谆谆教诲。

    离开苍天阁，后知后觉，御思和李无痕已经御剑气飞过了千余里，一路跋山涉水，想到昨天下山寻剑灵，今天却就真的离开了这个生长的土地，恍然若梦。两个人稍停下来远远地回望苍天阁楼，早就不见了那熟悉的阁楼，只有层峦重影；师傅苍健的身影，也只在想象里。那里，有那样一个人，一定等在那里，总那样深情的视角。但耳畔还是可以听见那让人心生宁定的风铃声，摇摇欲坠。

    好了，走吧，御思首先收拾了乱舞的情绪，语气释然。

    恩，李无痕开始继续用表情说话，眉眼重重低垂，视线不知是看向哪里。许是，不敢看，怕在多看一眼，那不舍的洪流就会决堤而出。

    即便是他这样的心性，就越是多愁善感。而他的相思，却又给几人看过？

    旋即，两个人还是御剑气疾逝在茫茫天际。

    不愿意离去又怎样，人总不会是随心而动，冥冥之中，自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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