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损失颇重

    “来人,押他去廷尉寺!”凤沅一声令下,继章这才收起惊意,于原地下跪,拖着膝盖迅速走了过来,磕头求饶道,“太子饶命c太子饶命”

    见他伸手,想要拉她的衣角,凤沅嫌弃地躲了一步,顺势给了他一脚,不屑道:“只是五十鞭,要不了你的命,本太子只是要你长长记性!”

    “奴才长记性,奴才已经长记性了!”继章连忙接过凤沅的话,反复强调着。

    面前还站着那个被他调戏的侍女,他竟说长记性了?凤沅转眸,瞧了那侍女一眼,她依旧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随即问道:“你说,他长记性了么?”

    “奴婢奴婢”侍女一惊,心里的恐惧更加深了一分,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注意到侍女的眼神,往自己的方向一瞥,继章避开凤沅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侍女一眼,像是在警告:你若敢说不长记性,等我挨完五十鞭,就要了你的命!

    侍女吓得浑身一颤,转向凤沅,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奴婢认为,他长记性了”她说得心虚,一边不想撒谎,一边又想活命。虽然凤沅没有特意说明什么事,但她心里明白,毕竟继章的为人,全府上下都十分清楚。

    听得一声“长记性了”,仿佛得到了救援,继章松了一口气,神色也稍显安心。

    “既然长记性了,那就赏吧。”凤沅的视线,自那名侍女身上收了回来,看向继章,深深一笑。

    总觉得她说的赏,并不是真的赏,但她既然这么说了,继章也只能磕头谢恩:“谢太子爷赏!”

    “赏”凤沅故意一个停顿,给他一个心理挣扎c胡乱猜测c抱着一丝希望的时间,才说道,“赏六十鞭,若还敢再犯,七十鞭,以此类推,来人,押送廷尉寺!”

    “是!”随行的下人应了一声,走出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了继章。

    果然不是好事!继章暗暗想着,刚放下的心,一瞬又提了上来,向凤沅求饶无用,只好转向不远处的苏瑾睿:“主子,主子救我!”

    “告诉廷尉寺,不必顾及本太子和苏侍郎的面子,只顾往死里打!”凤沅冷冷地补充道。

    继章挨了罚,自然将过错都推在侍女身上,若非她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他,他怎会受罚?如此一想,又狠狠地瞪了侍女一眼。

    接到他凶狠的眼神,侍女吓得面色一白,立马给凤沅跪了下来:“求太子饶了他吧,都是奴婢的错,求太子罚奴婢吧!”罚,总好过被继章折磨至死吧?她并非同情继章,只是怕了他的手段,一心只想活命。

    见她害怕的样子,与先前的芳芜一模一样,可想而知继章的狠毒,凤沅亲手扶起她,宽慰道:“放心吧,在表哥的府上,哪有他胡作非为的份,表哥会护着你的。”

    她却好像不以为然,摇了摇头,依旧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太子饶命啊!”继章还在求饶。

    凤沅不耐烦了,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下人赶紧把他拖下去。

    两名下人会意,直接将他拖走。

    瞧着侍女的样子,我见犹怜,凤沅的爱心又泛滥了,自怀中取出五十两银票,交到她手中:“拿着钱,离开京城,去一个继章不知道的地方吧。”

    没想到堂堂太子,竟如此仁心仁德,侍女受宠若惊,颤颤巍巍地接下了银票。她想活命,她知道,继续待下去,不可能有人护着她,逃出去,或许还可以活下来。只是没想到,帮助她的人,竟是太子

    侍女怔然许久,骤然一跪,用力而迅速地给凤沅磕了十几个响头,磕得额头都破了,才停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谢恩:“谢太子恩典!”

    她并非自主停下来,而是凤沅实在看不下去,喊停了她:“带上外伤的药,一日两次,涂抹额头,快入夏了,容易化脓发炎。”说着,自袖中取出一瓶药膏,递给了她。

    “奴婢回了家,便将药钱和这五十两银子,悉数寄回太子府。”侍女流着感激的泪水,如看待恩人般,看着凤沅。

    “不必了,留着自己用。”有了悬壶济世,凤沅自然不缺银钱,一日进账都不止五十两银子,何必在意这点小钱?

    侍女感激不尽,谢恩了数次,才去叩别苏瑾睿。经了苏瑾睿同意,她才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京城。

    目送侍女离开,凤沅才将视线,落在刚刚起身的苏瑾睿身上,无奈道:“就知道你会自罚。”

    “实在无法原谅自己,你就让我跪吧。”苏瑾睿依旧情绪低落,只看他刚刚连继章的事都懒得管,就明白他的难过和内疚了。

    瞧着他的样子,凤沅有些心疼,亲自扶着他,慢慢走向大堂,一边走着,一边劝道:“跪,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不如养好身子,才能一雪前耻。今日之事,确非表哥所能想到,自然无法预防。只是谋害他人,实非正道,表哥以为呢?”

    “从前,是我做错了。”苏瑾睿点了点头,认错的态度没有一分不及,甚至有些过于低沉了。

    感觉到他深深的自责,凤沅无奈一笑,又鼓励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表哥只是初入仕途,略有一分不适应,不然以表哥的聪慧,必定能够游刃有余!”

    “我陪你去和解吧?”苏瑾睿建议道。

    他若是平时的状态,是非常适合陪她去和解的,但以现在的状态凤沅想了想,笑着婉拒道:“表哥看似累了,先休息,养好身子最重要。”

    苏瑾睿也知自己的状态不好,点了点头,便送走了凤沅。

    香楠木马车一路自苏府又回到了宗正寺。

    凤沅回到之前谈判的房间,果然凤凛还坐在那里,既没有品茶,也没有吃点心,只是拿着一本棋谱,心无旁骛地端详着,连凤沅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二哥。”凤沅唤了一声,她已经坐在他身旁,吃了一口点心,依旧被当成透明的,语气之间,透着一丝尴尬。

    听到她的声音,凤凛这才回神,以为她刚从门口进来,所以先看了一眼门口,见门关着,并没有人,才注意到桌子对面坐了一人,转眸一瞧,正是凤沅,随即回之一笑:“太子之事,皆处理妥善了?”

    他既这么问了,说到底,还是怀有一丝心虚的,怕他们临时想出对策,将谋害四人一事对付过去。若真对付过去,他拿着一块玉佩,还是处于弱势。

    瞧出了他的心虚,凤沅故意停顿了一下,留给他一个心里不安的空白,才笑着回应:“多谢二哥关心,皆已妥善处理。”

    妥善处理?

    算什么意思?

    是想出了应对之策,还是同意和解了?

    看她刚刚的留白,难道是想出了应对之策?

    凤凛心里更是没底:“为兄愚钝,不知太子的意思是”

    “二哥大智若愚,何必谦虚?”看他心虚,凤沅便是乐在其中,话里有话地夸了一句,随即又给了他一段留白,才道,“父皇必定希望看到我们兄弟和睦。”

    一听“兄弟和睦”四字,凤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样子,是愿意和解了。

    想着此事终于解决,凤凛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太子所言有理,兄弟之间,不该同室操戈。”

    一句话,说得好像是凤沅先一步开战似的。

    凤沅暗暗不屑,随口回击了一句:“二哥愿意回心转意,我心甚慰。”

    “为兄一向如此。”凤凛嘴角一挑,回应得云淡风轻。

    呵呵,一向如此凤沅在心里冷笑了几声,也不知是谁,把原主骗到荒郊,杀害了她。若非那次,她也不会卷入这场夺嫡之争中,也不会开始无休无止的算计c争斗。

    “那我们言归正传。”凤沅正色,收起方才的最后一分客气,改为谈判的口气,说道,“洛云玥我可以不休,也可保证凡逸一事,不会殃及二哥的声誉,只是”

    只是,之后的话,凤沅没有说出口,也不必说出口。

    她的意思,凤凛自然明白,只是这种趾高气昂的态度,令他心生不悦。

    即便心有不悦,他也没有办法,谁让他这次略输一筹呢?唉,以前尽是小看她了,以为她不会翻天,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不然他专心防着,怎么可能给她可乘之机?

    这些尽是凤凛的想法。

    凤凛正色以对,稍稍放低了一分姿态,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表露一分:“太子之意,我全然明白。”

    “二哥一向睿智。”凤沅随口夸道。

    谈判之事,亦属机密,凤沅自然让绝尘c迟远,以同样的方法,防止了他人的偷听,保证谈判环境的安全无虞。

    凤凛亦是步步谨慎,保证凤沅不会在背地里咬他一口:“谈判之物,不好记录在案,遂以口头相传,还请太子莫要介怀。”他举起茶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凤沅倒了一杯茶,算是一种讨好吧。

    “我明白,二哥请说。”凤沅微微一笑,接过了他递来的茶杯,却没有喝。并不是怀疑有毒,只是因为她不口渴。

    谈判之物,也可以说是贿赂,若记录在册,难免落人把柄。

    此事,完全不是凤沅收受贿赂那么简单,凤凛c洛桓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所以他小心谨慎,不为凤沅,只为自身利益。

    “金银珠宝十箱,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各十匹,名家字画十幅,名药十种,宅院十座,古玩十样,十全十美,给太子讨了个吉利数,这些尽是洛大人的心意。”凤凛转述了洛桓的话。

    没想到刚刚开价,就将价位定得这么高了,凤沅暗暗想着,看来洛桓的家财,原比她想象的多呀。

    凤沅亦没有表露于色,故作不满意的样子,把玩着茶杯盖,说道:“洛相似乎没有诚意。”

    她果真是野心勃勃!

    如此,还叫做没有诚意?

    凤凛心中,感慨万千,面色依旧是沉着冷静:“太子若不满意,便改为双倍之数。”这并非他自作主张,而是洛桓的意思,若凤沅不满意,可改为双倍。尽管损失颇大,但为了保住女儿的名节,付出一切,也是值得的。

    “洛相破费了。”凤沅终于满意了。

    幸好她没要三倍凤凛松了一口气,便见她直勾勾的眼神,只是一瞬,便被他捕捉到了。

    他明白,她这是向他要好处了。

    呵呵,她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啊!

    “为兄才刚收了洛大人手底下几间盈利的商铺c几名美人百两银票c稀世珍宝与珍稀布匹,借花献佛,转赠太子。”见她似乎又不满意,凤凛连忙补充道,“另外,还有为兄封王时,父皇赏赐的地,一并赠予太子。”

    “咳咳。”凤沅假咳了几声,表态道,“二哥有心了,只是几位美人,就不必了,怎可夺二哥所爱?”

    听得出她的意思,并非君子之举,而是嫌弃他送的女人,万一被他碰过。

    凤凛不悦在心,面上还是放低了姿态:“如太子所闻,为兄只是个久居深宫的失宠皇子,不太通晓人情世故,每日沉溺于博弈之间,实属囊中羞涩,还请太子高抬贵手。”

    他还真是爱装可怜刚封了靖王,何来失宠皇子一说?凤沅暗暗,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既是这样,那便如此吧。”

    他肯交出封王的地,也算是损失颇重了。凤沅心里明白,只是表面上装作勉强。

    这一场战役,打得虽然不是大获全胜,却也伤了凤凛c洛桓的元气,凤沅表示很满意。

    于是,二人商议了审查结果,凤凛也将玉佩c证据交给凤沅,讨论罢,二人离开房间,来到了审问现场。

    “你先回一趟悬壶济世,提前做好修复处子之身的手术准备。”凤沅转向莲蓉,轻声吩咐道。

    “是。”莲蓉应声离开。

    而另一边,审问正在进行着。

    “太子妃洛氏,本官问你,你可曾做过背叛太子之事?”

    “周大人明察,本宫没有做过任何背叛太子之事!”

    廷尉将审问的节奏把控得很好,双方僵持不下,没有任何审查进度,专心等着凤沅与凤凛的谈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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