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点心疼你
林曦欢脚踏在连她都说不清材质的精致朱红色地毯上，顺着祁承旻的目光看着赤脚在如弱柳扶风般舞动的女子们不禁摇了摇头。却看到当祁承旻转动着琉璃杯轻品美酒时坐在左下方的肃王正偷眼去祁承旻，眼神里满是担忧。
唉，这孩子还是太沉不住气，没看到你哥这正演着吗？你怎么这么拆台这两年在边关打仗把脑子都打傻了吧，连自己都能察觉到不对劲更何况是朝堂上这些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了。林曦欢没有再走近而是站在席边玩味十足的看起好戏来了。这时只听当今太后的兄长也是叶贵妃的父亲，举起自己的酒杯做了个揖朗声说：“陛下御驾亲征，创此伟绩真是堪比齐朝高宗，老臣不知能否敬陛下一杯。”林曦欢看了一眼这在试探祁承旻的老头，貌似忠厚的国字脸上却透着一股奸诈。
祁承旻将手一伸在旁侍奉的阿监连忙在琉璃杯中倒入美酒。他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这一下像是砸在所有依附于叶家的官员心中。只听那带着戏谑的声音：“齐高宗，那个断袖分桃的高宗，朕可不像他朕只爱美人。”说完往龙椅上一靠懒懒散散的样子，其实谁都知道叶丞相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故意在打他的脸。
大殿不经因他这句话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丝竹管乐之声。毕竟谁都不想触皇帝的霉头，那些古板的文臣从心里暗恨皇帝怎么能将如此荒唐的话宣之于口。林曦欢看着他靠在椅背上歪着头面上笑得风轻云淡不知为何心里竟泛起了一丝丝心酸。这就是他的臣子于他不忠的臣子。
“陛下，请自重，”一道庄重声音从帘幕中传来。
连想都不用想敢叫祁承旻自重的只有叶太后了，当今天子的生母，不过在林曦欢眼里她不过是个妄图夺她儿子天下的老女人罢了。只是她一直忽略了祁承旻这小子有多强，尽管不想承认但一个在二十五岁亲率部对踏平匈奴的皇帝却是绝对不是庸才。
“是自重，朕要是自重朕的天下哪来的继承人啊。”他侧着头向帘幕喊道脸上带着一丝自嘲。林曦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招毒，不仅强调了这天下是他自己的，更是讽刺了有孕在身的叶贵妃，你说我不自重，我这是为了天下太平才不自重，我简直是忍辱负重好吧。再想起叶贵妃仅称得上清秀的外貌，恩这句毒。
“陛下你”声音一顿仿佛努力克制似的咬牙切齿地说“竟然陛下提起太子册立的问题了，不如在这庆功宴一并定下吧，这浣儿也是为皇家怀的第二个麟儿了。”这老妖婆是疯了吧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她那个浣儿生的二皇子你还有脸叫他麟儿。平庸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祁承旻的种，真当祁承旻还是十年前任她搓圆揉扁的傀儡吗。我倒要听听这小子怎么呛她。
期待祁承旻回应的可不只林曦欢一个，文武群臣内外命妇无不屏息凝气，音乐在已暂停现在的大殿安静的可怕。只听祁承旻兀自哈哈的笑了起来，肃王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担忧。过了好一会好像是笑够了才说：“母后说了一个如此可笑的笑话众位爱卿为何不笑啊。”他摊了摊手一副不懂得样子，竟诡异的有些可爱。
他是看时机成熟了兵权在握的他要彻底整顿前朝了。
这是一位长着络腮胡的武将率先在祁承旻话音刚落便哈哈的笑了起来，有了带头的大部分官员也笑了起来。整个琼露殿一下子充斥着难以形容的笑声，林曦欢看着在一片笑声中脸变成猪肝色的叶丞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了一定是这样。
只见帘幕窸窣一阵响动只见一位身着暗红色流彩暗花朝服的中年女子大步流星从中走了出来，盛怒之下她精致的妆容有些扭曲本该温和的双眸现在却喷涌着怒火，而这团怒火烧向的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文武群臣看到这情景动一下子静若寒蝉。这叶太后是出了名的霸道冷血当年连先帝都敬她三分。恐怕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受到过这等侮辱了，才会被那么轻易的激怒。林曦欢不禁想顺利的十年已经让她忘了怎么与一个强人斗法了吧。
“陛下您怎么能。”叶太后的指甲因死死地握拳折断，掉落。但她却毫无知觉。“陛下怕是尚未痊愈，脑子不大清醒来人啊服侍皇帝回宫休息。”她吩咐道，却没有人回应。“来人啊。”她几乎是用喊的，这皇帝是越来越不好控制了，幸好自己可以立阿浣的孩子，叶丞相也认为自己撑腰的人来了一脸高傲的瞥着祁承旻仿佛在嘲笑他的年少轻狂。
龙座上的男人低着头像是有些落寞，他慢慢地站起声音阴沉的像能滴出水来：“是您病了，母后啊。”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微微晃动，林曦欢想都来不及想便飞了过去她一下子用手臂揽住了他前倾的身子，就好像冲上来抱住了他。灼烧的痛感从他们接触的地方穿向林曦欢的灵魂。那是灵气被毁的感觉，但她没有放手反而更紧的抱住他。
祁承旻感觉自己的视线有模糊意识告诉他，他还不能倒下，他还没有肃清朝堂，还没有将外戚异族连根拔起，还没来得及给弟弟一个安稳可控的江山他不能死。就在他再也坚持不住时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扶住了，清凉冰爽的感觉从他周身传来竟让他的心得到了安抚。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君王只是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您不用叫了，多累啊我帮您吧。”祁承旻轻轻地说。他看着没有得到回应脸上带着一丝迷茫的女人，这个女人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不在是他母亲了。而他却是在十年前才明白。“传禁卫军首领与理御使觐见。”他注视着前方不在看那个女人，这时他们即使再迟钝也能感到大事不妙了。
林曦欢紧紧地抱着他，忍受着灼烧之痛，依着她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他肩膀部位渐渐渗出的黑血他本就是着这一身黑衣所以在刚才她一直没注意。她咬了咬牙将她白皙的侧脸靠了上去，就像忽的一盆热水倒在脸上钻心的痛，痛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她闭紧双眼心想：祁承旻你最好快点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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