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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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胸口闷, 想吃点酸的,哥, 你给我切个橙子吧!”夏凉靠坐在床上, 使唤她哥给她切橙子吃,半个橙子下肚后, 大姑父带着李丹、吕梁、吕乐过来送饭,夏建国和大姑也进来了, 脸色均不大好看, “先吃饭吧!”大姑说。

    夏建国觑了下女儿的表情,见她对自己并不排斥,也不像是恼了他不肯见他的样子, 便没像之前一样避出去,留下来跟大家一块吃饭。

    大姑夫原是国营饭店的厨子,后来国营饭店不行了, 他就是承包下来带着大表哥自己干, 清水镇虽然是个镇, 但地方真心不小,电厂、纱厂、烟厂、酒厂、小学、中学、高中应有尽有,不远处还有一个煤矿场,算是周边镇里最富裕的大镇了,客流量不缺, 生意也就越做越好, 店也越开越大, 是镇上数得着的大饭店。

    夏凉生病期间, 亲戚来往频繁,伙食就在店里预定的,每天由大厨做好送过来,当然,夏凉昏迷期间除了大姑,其他人怕影响她都是去店里吃的,今个她醒了,大姑父这才带了三个小的过来陪她解闷顺便把饭菜捎过来陪她一起吃。

    “你们确定是来陪我吃饭的,不是来馋我的?”

    土豆排骨、红烧肉、二尺长的大鱼炖一盆,又有四个小炒,爆炒鸡块、海鲜汤、醋溜白菜、炒豆干,都用大海婉装的,这分量,“都够喂猪了,”夏凉说。

    “喂什么也没你的份,”夏时将一碗粥放到她桌边,他们则在病床前搭了个折叠桌,坐在小马扎上吃饭。

    “你们确定这就是我的营养套餐?一碗粥?”夏凉不干了,敲了下碗气呼呼道。

    “你病了,只能喝粥,赶紧吃吧,你那可是鸡丝粥,也有肉的,”夏时说。

    夏凉用筷子在粥里搅和一番,找出几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鸡丝,“这也叫肉?不吃,”将碗筷往桌上一放,气哼哼地说。

    “那你想吃什么?爸去给你买,”

    “我知道,她想吃kfc,凉凉,你乖啊,等病好后,我们就去吃kfc,敞开肚皮地吃,我请客,”吕梁啃着排骨道。

    “叫谁凉凉呢?叫姑!”

    吕梁和吕乐是二姑家的孙子,都比夏凉大一岁,在市一中上高一,两人成绩,用他们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北大清华的苗子,是不是的,夏凉也不知道,反正两人上世一个奔了军校,一个去了政法,都去做国家的储备人才去了。

    因为年岁相差不大,三人玩的最好,两人并不肯叫她姑。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kfc,”

    九八年的肯爷爷在江北还是个时兴货,今年才开的,国外引进来的快餐,大人小孩都觉得新鲜,这个时候能去kfc搓一顿还是挺有面的事,一个市也就这么一家,不像后世,满大街都是,都吃腻了!

    上世这个时候,夏凉就是kfc铁粉,爱尔良烤翅的真爱,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里面荡一圈,然而,在吃过全世界的美食后,kfc对她的吸引力就没多少了,“谁要吃那个,不去!”

    吕梁和吕乐对视一眼,完了,连kfc都没兴趣了,要知道上周他们三人去kfc,她一人就啃了五对鸡翅,灭了一个汉堡包,一杯可乐,回来时还打包了一个全家桶,说晚上吃。

    两人给表叔夏时递了个事情有点大条的眼神。

    夏凉回了个:再试试。

    “那你想吃什么?”吕梁问,排骨也不啃了。

    “你请客是吧,是不是吃什么都行?”夏凉问。

    “都行,”吕梁回答的特爽快,反正有人报销。

    “那我想吃海鲜大餐,鱼翅鲍鱼澳洲大龙虾,”

    吕梁翻白眼,“这大冷的天我上哪里给你弄鱼翅鲍鱼澳洲大龙虾去,海带丝给你上一盘,”

    “青城大酒店就有,”

    “你把我卖了吧,看能不能让人家大酒店给你进口一只澳洲大龙虾来,”

    夏凉忘了,现在可不是后世那个哪怕不出门也能吃遍全世界的年代,青城这会可没有五星大酒店,三星倒是有一家,本土大龙虾还能想想,澳洲大龙虾别想了。

    “想吃海鲜还简单,去你小姑家啊,海鲜随便造,还能出海去钓鱼,”说这话时,夏建国悄悄地觑了下女儿的表情,见她眼前一亮,来了精神,不过很快又黯淡下来,“小姑家那么远,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啊,”

    “想去还不简单,等你病好后出院,我就给你们买车票先送你们过去,我和你大姑姑父他们随后就到,今年春节咱们就在那边过,能呆上十来天呢?让你们好好玩个痛快,”

    “真的?”

    早几年前,小姑夫和她爹就是不务正业二人组,好好的铁饭碗说不干就不干,相约着下海一起做生意去了,因为两人都在钢铁厂上班的缘故,一个管生产一个管销售,合伙弄了几张条子,将这边的钢材、煤炭运到南边特区去‘支援’特区建设,几趟之后,两人就合开了个建材公司,中间是如何运作的,夏凉也不知道,反正等她觉得她爸可能真的发了的时候,她爸的确发了。

    她就这么无知无觉地成了富二代,住别墅、骑豪车(自行车),零花钱赶得上人家一年的生活费,对她妈来说,是让她和继女一起上普通高中这样可以把她的高额代培费节省下来贴补下家用,还是咬牙借钱供她们两一起上重点高中免得别人说她后娘偏心的难题,对她爸来说就一句话的是。

    当然她小姑夫也不差,除了建材公司,两人还在特区那边弄了几个服装鞋袜厂,和在钢铁厂一样,小姑夫管生产,她爸负责销售,因为需要常年呆在特区,早两年就把小姑和表哥表姐们都接过去了。

    只是上世她第一次去特区还是在中考之后,她爸彻底跟她妈决裂之时,这世要提前了吗?难道是因为她提前引爆了她妈怀孕的事?

    反正她也不想跟她妈和姥姥家那边的人正面对上,也愿意配合她爸将自己支开,“就我们几个小的去,你们放心?”

    “当然不放心,我跟你们一起去,”夏时接话道,“等你病好出院我也放假了,这次去让小姑再帮咱们办个港澳通行证,等你中考,我高考结束后,咱们还可以去香港兜一圈,”

    香港,那是购物的天堂,也是她今生从乡镇小土妞蜕变成女神的开端,顿时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哥,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敢驴我,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告诉全天下人,”

    夏时的笑脸登时就黑了,“你还敢提这事,我床上的水是谁倒的,你个小王八蛋,”

    “你尿的你尿的,就是你尿的,”

    夏时过来要掐她,夏凉就往后躲,因都在吃饭,两人动作都不算大,不过是你掐我一下,我挠你一把,旁边还有三小的疯叫道,“我们也要去,我们也要去香港,”

    “都去,都去,这钱我给你们出,”夏建国做陈词总结道。

    “哦哦哦,小舅爷万岁,”

    “小舅爷万岁,”

    “爸爸万岁,”夏凉也跟着喊道。

    声音虽哑,却透着欢快,夏建国眼里透着欢快和欣喜,夏大姑难得的没有反对,而是跟隔壁床的女孩及家人道歉,“大姐,真是对不住了,孩子多,太闹腾了,打搅你们了,”

    “不打搅,孩子多才热闹,你们家的孩子感情可真好,长得好性子也好,不像我们家两个,一个赛一个的不爱说话,都被她爹妈们管的没有孩子气了,”

    夏凉虽然今个才清醒过来,但一上午的时间足够让她对‘室友’的情况有所了解,秦优,十七岁,镇高高二一班的学生,算是她哥的学妹,晚自习下课下楼梯时一脚踩空摔了下来,造成小腿骨折,父母具体做什么工作不知道,但应该工作很忙,照顾她的是秦奶奶还有家里请的阿姨,这会还有一个男孩陪他们一起吃饭,好像是女孩的弟弟,长的还挺帅,见她看过去,还冲她笑了笑,夏凉觉得他有点眼熟,被她姑一打岔,也就没深想。

    “哪里就没孩子气了,优优这孩子多好啊,知书达理,温柔娴静……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家教出来的孩子,身上透着股说不出的书卷气,我们家的孩子没法比,一个个跟猴子托生似的,”

    艾玛,这两老太太可是找到话题了,之后就是你夸我家,我夸你家的,各种互相吹捧,难得她大姑一初中毕业的老太太夸起人来竟也不带重样的。

    其他人插不上嘴,就闷头吃饭,夏凉也端起自己的鸡粥默默地喝了起来,她一碗粥都吃完了,两老太太还在说,秦老太太似乎对儿子媳妇意见还挺大的,逮着机会就跟她姑抱怨了一通,“你说有这样当爹妈的吗?一点点大的时候就逼着孩子学这背那,人都学呆了……balabala,”

    “我们这个也是,她妈各种跟人家孩子比,这孩子跟孩子还有不同呢?有学习好的,就有学习不好的,有唱歌好的,就有五音不全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怎么就非得跟人家学,谁说只有学习好的孩子能出头,我们成绩一般,但多才多艺,长的也好看,没准我们家以后就靠这个吃饭……balabala,”

    期间吕梁冲她比了个摸脸的手势,意思是大姑夸你好看呢!

    夏凉冲他翻了个白眼:姑本来长得就好看好吧!

    她姑真是预言帝,她以后还真就是靠脸吃饭的!

    饭后,夏凉让李丹回去把她的书拿过来,她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本来就不多的复习时间,再空出去特区玩的时间,真没多少了,别说半天,半个小时都浪费不起,“凉凉,你突然这么上进,我都有点不适应了,”吕梁说。

    “唉,人都有长大的时候,我再不上进,以后你大姑奶再跟人显摆我时,就只能夸我好看了,虽然我以后注定是要靠脸吃饭的,但我想试试当个集智慧和美貌并存的女子,”

    “那我先去吐一个,”吕梁跑出病房悄声对他姑奶说,“没毛病,让她折腾去吧!以前也不是没有上进过,”

    哪次坚持到底了,三分钟热度都没有,他打赌,最多半个小时就得打哈欠。

    李丹很快就把书拿给她了,语数外——这是重点,主要复习科目。

    英语还好,毕竟有留学的经历在那,问题不大,将书快速地翻了一遍,初一的英语对她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语文主要是背诵课文,她当演员多年,虽然名气一般,人也不思进取不大上进,但是背台词的功底还是有的,也算OK!

    政治——同语文差不多,都是靠背,没啥问题,问题是——不想背!( ˇˍˇ )

    先丢在一边,先从理科看起吧,这个就得从头看了。

    李垚下午放学过来,看见她正坐在床上看书,很是吃了一惊,那个看书从来只看漫画,连言情小说都嫌字多的小青梅竟然在看初一数学书,他抬头看看外面的天,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姑,凉凉这样看多久了?”

    “一下午了!”

    “没看睡着?”

    “中间睡了两次,醒了继续看!还要了本子做习题,”大姑轻叹一声,孩子学习不好时,家长担心,可孩子真认真学习了,她反而更担心了。

    李垚也一脸凝重,这么认真的凉凉,还真让人不习惯啊,看来她父母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见他进来,夏凉朝他身后望了望,“就你一个人,程瑾呢?”

    “没来,她是住校生,出来不如我方便,再说晚上回去一个女孩不安全,”

    “你可以送她啊!”一来二去感情不就出来了。

    “一来一回,我不累的,再说帮你补课我一个人也就够了,补完课直接回家也方便,干嘛一定要她来,”

    夏凉表示很无语:……

    难怪三十好几都追不上人家,这情商也是醉了!

    “我这不是想给你们……”制造点独处的时间,一来二去的,感情自然就有了,不过,想想现在正是中考的关键时刻,要是戳破这层窗户纸乱了他的心神,影响考试就不好了,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

    “我们什么?”

    “没什么,对了,我暂时不用你帮我复习,我自己先复习复习,”然后低头继续看书,很是认真的样子,李垚蹙眉问夏大姑,“时哥怎么说,”

    “说先看看,”除了这个,也没别的法子了,又不敢劝的太厉害,怕刺激到她。

    “你陪凉凉呆会,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吃,”

    “好,”大姑端着果盘离开后,李垚走到床边,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试卷,“成绩出来了,我把试卷给你带过来了,”

    看到递到眼前的一叠试卷,夏凉的内心是拒绝的,就算她对初中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也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成绩有多糟糕。

    她皱巴着脸打开试卷,最上面的是数学,大大的‘98’分让她眼前一亮,喜上眉梢,这成绩——不错啊!

    离满分只差2分,想到这次考试跟李垚一个考场,难道是抄他的?

    给初中机智的自己点了个赞!

    “这次数学的平均分是121,”

    李垚的话瞬间让她的笑脸龟裂,忘了这时候的主课成绩是150分制!

    及格分96,也就是说她只比及格多两分,她望着李垚,一脸委屈道,“我发烧了,打从第一场考试起我就觉得头晕的厉害,”

    “嗯,”李垚点点头,很是诚恳地说,“要是不发烧,你能多考十分,”

    夏凉:……

    这个安慰,她给负分!

    活该找不到媳妇,哼!

    有了开头,后面的也就顺利了,语文114,英语118,化学73,物理37,政治历史缺考——除了物理没考完,其他都在及格线上,她对这成绩——满意,相当满意!

    “你对自己的成绩看样子还挺满意的,”

    “还成吧,大学都是六十分万岁,少一分可恨,多一分浪费,我不过是提前适应大学的考评标准而已,”不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低,而是镇中有月考的习惯,就是每个月都会测考一次,也就是说她只有五十天的复习时间,成绩低点,她追起来也容易,万一比这次考的好了,就是进步。

    “那也得你能考上才行,”李垚道。

    “……”这是毒舌,毒舌吧!

    交友自由;

    玩乐自由;

    花钱自由;

    不用天天上学,日日做试卷的自由;

    还有跟喜欢的人肆意地在一起的自由。

    然而真的长大了才发现,能自由玩耍的时间没了,享乐需要金钱的供应,而金钱需要靠劳力赚取,最后……那个想要为其抛弃一切,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也没了!

    于是,午夜梦回,我们开始怀念那段曾被我们嫌弃的青葱岁月,单纯无忧的青春年华。

    夏凉不止一次地梦到年少时光,很难理解,她一个学差(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学渣)为什么每次梦回年少梦到的不是考试的场景就是在做试卷的场景,然而那试卷上的内容并没有因为她的长大而变得容易,眼前这个“0.42 kg的焦炭完全燃烧后产生的热量是1.26×107J,假设这些热量全部被50kg 200C的水吸收,已知水的比热容是4.2×103J/(kg·0 C),则焦炭的热值为______J/kg,水的温度将升高______℃。”

    是什么鬼?

    “夏凉,你是不是生病了,能坚持考完全场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夏凉循声抬头看过,这是监考的女老师,已经在她身边溜达好几圈了,她困得要死的时候,就是被她给叫醒的,那种在梦中困的要死却不能睡的感觉真是难过极了,头痛——感觉大脑都要涨裂了。

    她看看题,虽然比以往梦到的都清晰,但还是不会做,看看老师,模糊的模样居然清晰起来,还有点脸熟,但想不起叫什么,算了,这都不重要,明日醒来还是什么都记不住,赶紧睡吧,明天还有通告要赶呢?

    趴倒在桌上,意识真的就开始模糊起来,强迫着自己进入深睡眠状态,“夏凉,夏凉,”

    “老师,夏凉从早上就有点不舒服,”这个声音很熟悉,但还是想不起来是谁。

    睡觉睡觉,她要睡觉,都散了吧,别在她梦里转悠了。

    一双手摸上她的额头,“哎呀,这额头也太烫了,去个同学叫个老师来帮忙把夏凉送去医务室,”

    “老师,我送夏凉去医院吧,”

    “李垚,现在还在考试,你离开考场就得交卷,”

    “我试卷已经做完了,可以交卷了,”

    “你确定试卷做完了?还有一个小时考试才结束,”

    “做完了,”

    “那好,李垚送夏凉去医务室,其他同学继续考试,不要喧哗吵闹,”

    夏凉觉得该跟周姐说等这部戏拍完,得让她好好歇歇了,都精神衰弱地梦到李垚了,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梦里李垚的模样,不过,这也不是李垚第一次出现在自己梦里了,但没有一次相貌清晰,这次也不例外。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过来,在她桌前站着,有人帮着把她架到他背上,被人背着的感觉还挺真实的,“李垚,你怎么都没长个啊,”她记得自己好像迷迷糊糊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她的头是真疼,她想她该是感冒了,明天得跟周姐说,她要休息,休息!

    青春期的喜欢大体是这个世上最难忘的感情,懵懂而纯真,美好而难忘。

    也许有人说我们喜欢的不是那个人,只是那个岁月,那份记忆,那段情怀,对于那个人,只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便在那份喜欢的基础上将那朦胧的好感无限放大,然后极尽所能将之美化,甚至在美化过程中变成我们为年少青葱的自己构造出来的故事,只是这个打着青春、暗恋的校园故事多半是悲剧收场,于是才显得那么珍贵和难忘,要时时拿出来回忆。

    那个被我们美化过的人如果被取代也就取代了,如果取代不了,就变成了求而不得,寤寐思服的执念!

    与夏凉而言——李垚便是这个执念。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大概是喜欢的太深了,所以明知道离得不远,却不敢相见,两人之间,那么近,又那么远,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快过完了,夏凉也没想去主动靠近过,没想到再次相聚,那么的猝不及防,“大夫,她醒了,”

    “烧退了再不醒就麻烦了,”一番检查后,中年男大夫问道,“小姑娘,头还疼吗?”

    “疼,”作为演员,拍戏受伤那是常有的事,所以夏凉对医院的味道还是很熟悉的,“我怎么会在医院,”

    而且还是这么古旧的病房,很有九十年代乡镇医院病房的风格,这是梦的延续?

    还是她真的感冒了,被周姐发现送医院来了?只是装修风格这么怀旧的医院,周姐是在哪找到的?

    “你高烧42°,再晚点送过来,脑子都会烧坏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若烧成傻妞,就可惜喽,”大夫开玩笑道。

    “夏凉凉,你可真行啊,考个期中试也能把自己考进医院,高烧42°还能坚持到下午,咋把你能成这样,怎么觉得学习上碾压不了别人,就想在精神上得个先进,”一个揶揄的声音挤过来说道。

    “哥?”

    没有啤酒肚,暴瘦至少三十斤一身高中校服的夏时……这么面目清晰地出现在自己梦里,是梦吧,还是梦吧!

    “哥,你说得对,咱们老夏家的基因也曾在你身上体现过,就是隐藏的有点早,以后多运动少喝酒,啤酒肚毁所有,”

    年轻时的夏时清俊,好似放荡公子游戏花丛,端得是风流倜傥窃玉偷香,薄情唇似笑非笑,桃花眼噙着恰到好处的坏,似有情还道无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玩世不恭和懒洋洋的味道,即使不说话,也能惹得一众女孩为之痴狂。

    还真有那么点杨过亦正亦邪的感觉,只可惜岁月那把杀猪刀在他身上体现的也很是淋漓尽致,不到四十岁就从哥变成总了,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总,是结婚后那个地方越来越大的总,说的是肚子,都别想歪了,“烧不是退了吗?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夏时一脸认真地问医生。

    “烧的有点高,只是暂时压下去了,会有反复的,要不住院再观察两天看看,”

    “看看吧,本来就不聪明,再烧两回就砸家里了,销不出去喽,”夏时叹气,伸手过来摸夏凉的额头,“真烫手,再热点都能摊鸡蛋了,”拍拍他妹的小烫脸,“乖啊,搁医院安心躺两天,反正也考完试了,多住两天院,典型竖的就更高了,带病考试,就算你考个鸭蛋,过年也没人敢说拿你成绩说事了,没准还能多得两个大红包,”

    这话损的很,哪怕在梦中,夏凉也不爱听,‘哼’一声,把头撇到一边。

    “呦,还跟我气上了,”

    头被敲了下,夏凉察觉到疼了,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然在梦中感觉到了疼痛。

    “李垚,这次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这丫头没准真就烧成傻子了,”

    “没事,时哥!”

    “没耽误你考试吧,听说你们物理考试考到一半,你就交卷送凉凉来医院了,”

    “这次物理试卷挺简单的,我都做完了,不会影响成绩,”

    “那好,凉凉这儿有我看着,你先回学校吧,顺便替凉凉请个假,”

    “夏凉,你干嘛……”李垚的声音陡然拔高。

    夏时转身,就看见他那个不省心的妹妹不仅把盐水瓶的针给拔了,还拿针尖扎自己手,当时就急的上去阻止,“夏凉凉,你疯了,”

    “哥,真疼,”夏凉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大哥。

    夏时气极,“这不废话吗?”又担心地问,“不是真把脑子给烧坏了吧,都开始自残了,”

    “哥,真疼,”夏凉又傻傻地重复道。

    “疼疼疼,不疼才怪呢,拿针尖扎谁谁都疼,”夏时怕她继续自残,将人整个搂在怀里,对李垚说,“赶紧去把大夫叫来,”

    “哦,好,”

    李垚转身出去,夏凉不说疼,改问,“哥,刚那是李垚?”

    “是啊,你不是烧的连他都认不出来了吧,嗷……死丫头,你竟然敢掐我?”

    “哥,你也真疼?”

    “夏凉凉,我揍你姥姥的……凉啊,你没事吧,别吓哥,”

    医生来的也快,一番检查后说,“没事,有点起热,多给喝点热水发发汗,再睡上一觉看看,”

    “脑子没烧坏吧,”夏时还挺担心的。

    “我们镇医院设备落后,实在不放心,就转院去市医院看看,”大夫又说,“小姑娘眼睛挺灵气的,应该没事,就是有点烧糊涂了,也有没休息好的原因,还是建议让她多休息休息,”

    “好嘞,谢谢大夫,真是麻烦你们了,”

    “哥,镜子在哪,我想照下镜子,”

    “什么时候都不忘臭美,我这会上哪给你找镜子去,歇着吧,歇够了回家……学校照个够!”

    夏凉想去厕所,一般厕所都有镜子,但看到李垚还在,身子往被窝里一缩一蒙,夏时探身过来,“头痛?”

    “嗯,”夏凉蔫哒哒地说。

    “睡会吧,”

    “哦,”夏凉就乖乖地闭上眼睛,她现在脑子也糊着呢?是真回来了,还是在做梦,就听李垚用那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嗡声嗡气地说,“时哥,我回学校了,”

    “好,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你留下来照顾夏凉吧,我自己能走,”夏凉从被窝里悄悄伸出头来看他,这声音咋这难听,个还不高,目测最多170,这还是她记忆中的李垚吗?是她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混乱了。

    “趁着她睡觉,我也要下去给她买点东西,”夏时小声说道。

    “要不,我去买回头给送过来,这边还是别离人的好,”

    夏时犹豫了一下说,“那暂时先不买,回头家里来人再买也不迟,”

    夏凉露出半张脸,闷声声地说,“哥,我身上粘的慌,你去给我买条毛巾我要擦擦,”必须得把她哥支走。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

    “行的,行的,大夫和护士都在呢?”

    “行,你给我老实呆着,别闹幺蛾子,”夏时丢下这句话,便跟李垚离开了,夏凉探出头听了会声音,确定两人真离开了,便按铃叫护士,“护士姐姐,我要上厕所,”

    护士十八九岁的模样,圆脸大眼,眼里带着笑,还挺和气的,帮她将盐水瓶拎到竹竿上,一手拿杆,一手扶她往厕所走去,“刚那男生是你哥?还挺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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