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去与否
“你说说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你不是把人家女孩子气得直接哭着回家告状就是干脆连去都不去。”
“你大哥现在连婚都结了，你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迟也是顾家最受宠的小儿子，顾夫人平时更是对他说话连声音大点都不敢，可见这次确实是真的被气到了。
“妈，我有。”
顾迟也清冷的声音一响起，顾夫人就傻了。
“什么？”
“我说，我有女朋友了。”
“真的！哪家的姑娘啊，你怎么不早点跟妈说啊，你看让妈妈着急的。”
顾夫人一扫刚才的怒气，开心的忍不住直拍手。
她这个儿子，哪都好，确切地说简直就是完美，可就是这些年就没见他和哪个女孩走得近过。
眼见着马上就要成年了，顾夫人越来越着急，甚至怀疑儿子是不是不喜欢女生。
现在好了，这小子居然不声不响的暗暗交了个女朋友。
顾迟也想起那个人，一向冰冷的神情都忍不住柔软了一些。
“你知道的，乔伊伊。”
顾夫人一愣，“伊伊啊，可那个孩子，不是在国外吗？”
“她今天回来了，”顾迟也抬脚往楼上走，片刻后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并且不会再走了。”
顾迟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顾夫人马上欢天喜地地拿起电话打给丈夫。
“妈，您身体好些了吗，到底是什么病啊。”
乔伊伊过了最开始的激动后，红着眼眶柔声问道。
她在国外的时候，哥哥只是打电话说妈突然晕倒了，情况很危险，也没确切地说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病房中瞬间鸦雀无声。
陈苏敏不动声色地向自己的儿子投去求助的表情。
乔昱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然后清咳一声。
“那个，伊伊啊。”
乔伊伊转头不解地看向哥哥，“怎么了，是严重到不好说了吗？”
看着妹妹瞬间变得慌张的样子，乔昱心中隐隐有些愧疚，但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撒谎。
“没有没有，你别担心，妈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个病挺罕见的，学名也很长哥哥一下子没记住，但是医生说只要再好好休养一阵子，保持心情舒畅，就能痊愈了。”
陈苏敏抓住时机，急忙握住乔伊伊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对啊，所以伊伊你可一定要陪在妈身边啊，你要是再走了，妈妈就会特别想你，想你想得根本就没法好好养病。”
乔昱看着自己老妈精湛的演技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好，妈您放心，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一直到您康复的，您就好好养病。”
乔伊伊安抚地说。
本来她想着如果母亲的病不是太严重的话立马就飞回欧洲的。
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陷入沉思的乔伊伊没有看见自家老妈和哥哥脸上不约而同地一起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由于乔伊伊下了飞机就直接赶来了医院，没有休息也没有倒时差，此刻累得不行。
陈苏敏看出女儿的疲惫心疼地连忙让乔昱送她回家。
洗完澡后，乔伊伊躺在久违的大床上，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还是家里好啊。
乔昱敲了敲门，然后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看着妹妹一脸满足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地说：“既然这么舍不得家里，干脆就别走了，外面哪有家好，也没哥哥在身边照顾你。”
乔伊伊的眼睛立刻暗了暗，浮现出和她的年纪丝毫不相符的忧伤。
“没事的，哥哥。”
乔昱心里一痛，正想开口，乔伊伊已经重新扬起了笑容，娇憨地说：“我在外面也很好啊，我可是乔家的小公主，在哪都不会受欺负的。”
这个意思就是，还是会走了？
乔昱听出她的言外之音，心里沉了沉。
但是既然已经把她骗回来了，那么就相当于已经成功了一半，以后的事情，再慢慢计划就好。
“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些事我们以后再说，爸妈为了迎接你回来专门给你在明天办了晚宴，你原来的很多朋友，同学应该都会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嗯。”
乔伊伊乖巧地应下。
乔昱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后端起喝空的牛奶就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乔伊伊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样重新将自己摔回了床上。
她扭过头，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耀眼美丽的星空。
她知道哥哥和妈妈有多么想让她回来。
但是她做不到，最起码，现在还不行。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曾经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严严实实地堵在她的心口。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梦到那个少年。
梦到他站在花房中对着她温柔的笑。
梦到他对她说：“伊伊，你别纠结，我离开就好。”
那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乔伊伊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然后趁着乔昱不注意悄悄地出了门。
她甚至连司机都没有带，而是自己打了辆出租车。
车子一路开到城北临海的墓园。
在阵阵的海浪声中，乔伊伊缓步而上，最终停在了一个墓碑前。
墓碑上，黑白照片中眉清目秀的男孩子笑起来依然干净爽朗，和梦里一模一样。
“许澄，我回来了。”
她蹲下身，和黑白照片平视着，一时间过往的那些她一直不敢面对的，深深压在心底从来都不敢提起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她和许澄和顾迟也，都是她哥哥的好朋友。
她也一直把许澄当成自己的哥哥，把他对她的好，当成是对一个小妹妹的好。
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喜欢顾迟也时，也才猛然发现许澄的真实心意。
那时候她觉得难过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许澄那份真挚的感情。
最后，还是许澄最先看出来端倪。
他一如既往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关系的，我们伊伊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我喜欢你，可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所以啊，”
“伊伊，你别纠结，我离开就好。”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悄无声息。
直到飞机失事的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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