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千锤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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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一盏青玉浆下肚后。放下碗筷,说了句‘去炼拳去了’,就一溜烟的向着院落外跑去。

    闽清小邑,濒临闽江河道,虽不占据要道,也是一条大河道。自然有着龙君坐镇,统御一方水族生灵。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更何况是不同的族裔之间。

    一般来说,不是闽江水族入侵各方小邑,掠夺血食灵珍。就是各方小邑猎杀水族,剥离拆骨,以备各种用处。基本上所为的,都是对方的一身血肉皮囊。

    这也是大多数灵兽肉食的由来,凡肉渣滓无垢太多,只是享受口腹之欲的话,就是得不偿失了。

    玄黄人族数千万载史书,就是一部从‘血食’,一步步攀登,把先天百族贬嫡为‘血食’的征程。

    太雍河,闽江分流之一,也是最为渺小的支脉之一,流入闽清小邑,是这方千里水土的水源发流。

    白小蟾一路前行,足间迸发力道,一纵一跃间,就有丈二远距。

    “呼……”

    河水清澈,勃勃水气蒸腾成雾。白小蟾来到太渊河边的一处小树林间,深深的吐纳了一口河边缘处的清新气息。

    他虽然总是感觉日前发生在身上的奇异,不似灾厄,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推动下,白小蟾也不敢擅自在家中演练武道。就怕突发变故,被几位族老发现。

    他倒是不怕引起震荡灾祸,祸及他人。就凭他的这点武力,在那些老祖面前,连点浪花也翻不起来。

    白小蟾冥冥中灵觉触动,只是感到被人发现他的异常后,必然有不可抗拒的祸端降临。

    故而才不得不谨慎,不得不小心。

    “吸……”

    白小蟾吐故纳新,滚滚气息成圆一般。身躯微蹲,双掌前伸及臂,一股莫名威势在身上酝酿。

    这是一尊万丈白牛,踏天跺地,蹄间入山岳厚重,踩踏之间,神力无穷浩荡,威慑诸天俯首。

    莫名的,白小蟾又见到了那尊白牛万丈真身,似幻,似梦,真耶,假耶……

    哞!!!

    白小蟾福灵心至,周身大筋拧动,宛如一张大弦,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偶尔的一丝微动,形成一道牛哞长吟。

    哞!哞!哞!

    三声牛哞,震动大筋扭动如绳。亦似神鞭,鞭打周身无漏。

    “牛魔踏蹄”

    白小蟾鬼使神差的,想起来在学祠看到的大力牛魔拳,三招三式即是攻伐打法,也是练身养命的手段。

    心法,打法,练法,如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般,更似刻在了他的骨子深处一样,动静之间随心所欲。

    第一式,牛魔踏蹄。

    白小蟾心中默默转过,右脚踩踏,仿佛演练千万遍般,左胸震动前撞,脊骨敛具。

    咔嚓……

    白小蟾左胸骨震荡玄音,错位移结。

    白小蟾恍如失神,不紧不慢的左胸靠在一颗长青松柏木上,震动的玄音充沛之极,尽然宣泄在了苍木上。

    “呼……”

    白小蟾的目光涣散,但又有着说不出来的意味。身形变换间,一式‘牛魔踏蹄’,在他的手中翻来覆去的施展开来。

    或为肩靠,或为腿功,或为疾走,或为躲闪……

    千变万化,这一式‘牛魔踏蹄’,几乎被他演绎到了极点。

    ………………

    幽静的树林,古道深长,长青之木郁郁葱葱。就连夏日的炎热,也在这茵茵草木中,稀释了不少。

    恍惚间,一道人影在林中一角穿梭,时而有衣角漱漱的响声。

    轰!轰!轰!

    这道人影身形矮小,然而动静之间,都是拳法武功,身影错过重重苍木。

    一颗颗长青松柏,齐齐炸裂。树心处,飘扬些黄白色的木屑,如同细雨绵绵。

    此时的白小蟾,浑身如蒸汽般冒着白色的烟雾,颇有些仙家的姿态。

    “练武练拳之路,首重筋骨皮膜,进而换真汞血浆,亦练白玉骨髓。”

    白小蟾失神的看着散溢着白色毫芒的手掌,又看向他一路练拳,而造成的一片狼藉,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

    “这是我…造成的吗?”

    白小蟾愣愣的看着一颗颗车轮圆柱一般的古木长松,树秧上坑坑洼洼的拳印跃然于上。

    眉心间亦莫名的跳动,似有什么物什,要挤开眉心一般。

    白小蟾目光停滞在了长松木上的道道拳印,以他本来的力量,筋骨也不曾拉开的初学者,竟也能造成如此的‘破坏’。

    陡然间,有着一丝灵光,在脑海中飘忽。

    那是千拳万拳凝积一点,这是他以百拳千拳的锤炼,而印下的最终烙印。

    身体,意识,精神,似乎都完全的被这一式拳法塞满。使得白小蟾在片刻失神后,全然掌握了这一式拳法的一切,从发力技巧,再到运力出力。

    白小蟾抚摸着眉心,似是有一个鼓包运动,外表好似无所异常,但其中的变化,却着实令人骇然。

    千锤百炼,这一练拳习武之人,千万中无一可臻达的境地,竟然被白小蟾这一八岁的黄口孺子,轻而易举的涉足其间。

    ………………

    闽江水域,万里碧波荡漾,有真龙出游。

    水波开来,荡漾神光。一架金玉撵车,踏着水波而行,车后有二三十持弋武士渐行。偶而,清风拂过,吹开车撵上垂下的丝帘。

    那是一尊中年模样的男子,目赤方圆,头戴冠冕琉璃,身披白色水龙服,面上龙鳞隐现,一手执着红玉笏板,一只手悠然的敲击着撵车的扶手。

    撵车首端上,拴着一尊三头角龙,跨过碧海横波而过。

    一队身着白磷甲胄,手执云纹战弋,踩着水波涌动,跟随着龙君车撵行进。

    “报!!!”

    一面目赤红,怪模怪样的水族架着水波,高声喊道。

    锵!

    两名持弋卫士,战弋交错,发出轻鸣之声,止住了那名水族的靠近。

    持弋卫士怒目圆睁,威风凛凛:“休要惊扰了车架,尔是哪里来的水族,竟敢如此惊动上方?”

    “不知道闽江龙宫的规矩吗?”

    龙宫的规矩极大极重,生杀掠夺尽凭龙君心意。若是惹恼了龙君,血漂千里也是常有。

    这时,龙君似是假寐一般,语气舒缓:“谁啊!”

    声音间不胜温和,似如这十万里闽江上飘荡的清凉微风。

    只是这车撵外的一众卫士,却是心中一寒,骨子里的恐惧敬畏,止不住的在心头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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