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打探秘事

    田野忽然意识到,‘间接损失’和‘精神损失’这两个词汇,疑似过于抽象了,让周大叔难以理解了,他应马为周大叔解疑释惑。

    “大叔,你听我说。”田野声正气足的道,“由于受那起车祸的影响,咱家许多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小枫炜的命运自不必说了,你的命运,大婶的命运,还有枫烨的命运,不也都跟着改变了么?”

    周志元和周枫烨都被田野的话给吸引住了。

    “如果不改变,有些东西你们是会继续拥有的,有些东西则会即将拥有的。但是这一改变,这些个拥有你们全没了。这不是刚才说的‘间接的损失’么?”

    田野见周大叔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不觉说得更来劲儿,也更具体了。

    “如周枫烨吧,如果没有那起车祸,她一定高高兴兴的去大学了,现在也早毕业了,那时国家还包分配呢。那么现在的她,最起码也是国家机关的干部了吧?最起码是不能呆在这么个穷酸的屋里了吧?最起码完大学以后呢,她在、在……”

    他想说的是,最起码完大学以后呢,在婚姻问题,凭枫烨的学识和她的姿色,一定会找到一个层次更高、前程更远大的老公吧,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

    可是话刚要出口,他又意识到,如果真的原封不动的这样说了出来,会让他自己陷入很尴尬的处境,也会让周枫烨和让周大叔都会感到某种不适的,于是,赶忙打住了。

    周枫烨好象思想溜了号,对田野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周志元却是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但是说实在的,他却听得有些不舒服。田野说的这些损失,他跟彤彤何尝没有算过?算的项目田野提到的要多的多了,损失程度也大得多了。

    只是每算一次帐,都是两眼的泪,为了不再流泪,后来他们索性啥都不算了。可是,眼下这个田野竟然又重揭他的旧伤疤了,他心里边能舒服么?

    不过他也知道,人家田野这是好意,而且现在也到了应彻底算一算帐的时候了。所以,他不但不能表现出不满来,还得谢谢人家呢。

    田野不愿放弃这个在周大叔面前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但又不能再说他刚才想说又没说的话了,于是,他又换了一个事例:

    “再是,如果枫炜不出那场车祸,开四轮子开到现在的话,那钱还不早挣飞了?没准现在四轮子早换成了大嘎斯车了,这不也是一种间接的损失么,而且还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周志元听到这里,不由喃喃的道:“如果不出那个车祸,最起码现在小枫炜也早结婚了吧?孩子可能也满地跑了。可是现在呢,对象跑了,孩子呢更没影了……”

    周枫烨听到父亲说到了弟弟结婚以及对象的事,忽然想到了张燕。于是说道:“我次去省城货,碰到张燕了。”

    “是么?”周志元一惊。“张燕现在怎么样了?她到省城去干什么了呢?”

    周枫烨便把在省城遇到张燕的前前后后都讲述了出来。但是她却没有讲张燕在足疗店从业的事。她觉得那个行业色情的意味太重了,说出来后,真怕给张燕带来声誉的损害。还是不广而告之的为好。

    周志元忽然觉察出了什么,便不无一份奢望的问道:“我怎么听出来,这个张燕好象对枫炜还有那个意思啊?是不是?”

    “我没感觉出来。”周枫烨马摇了摇头。“算是有这个意思,咱也不能同意。”

    “咱怎么还不能同意?!”周志元甚为不解。“咱为什么咱不能同意啊?”

    周枫烨很想把张燕涉足“足疗店”的事详详细细的讲出来,可是话到嘴边,由于旧有的怕伤害了张燕声誉的顾虑,也由于她从内心里不愿让枫炜找个失足女为妻,以致她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这一来,只能提个另外的一个原因来回答父亲了。可是一时又没有现成的“另外”原因来使用,情势所迫,只能一以蔽之了:“因为不合适呗!”

    “不合适也是她觉得跟咱不合适,并不是咱觉得跟她不合适啊。”周志元提示道。“如果她对周枫炜还有点意思的话,那么咱……”

    “不管她觉得,还是咱觉得,总之都是个不合适!”周枫烨的口气有些发掘了。“我也没发现她有那个意思。”

    周志元有些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见女儿跟他这样倔过呢。不过,他也认定了女儿的话,是张燕和她的父母觉得跟枫炜不合适了。

    忽然,他叹了一口气道:“唉,其实,觉得跟咱不合适,咱也是能理解的。谁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心甘情愿的去嫁给一个残疾的人啊。又要挨累,又要受活寡的……要是搁在我头,我的姑娘……”

    忽然,他打住了。他有些抱歉的望望周枫烨,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他觉得,他是真不该拿自己的姑娘来做这种喻的啊。

    他下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透露出来了,女儿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啊,能听不出来么?听出来了又能高兴么?

    周枫烨果然什么都听出来了,但这会儿却很无所谓的一笑,宽慰的道:“爸,你的意思我理解,理解。”

    周志元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有些抱歉的望向了田野,刚才那番那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更不能能当着准女婿的面说啊,那让人家心里多不舒服?

    他想做些解释,一时又找不出恰当的言辞来,于是只管讪不答的在那里嘿嘿的乐了起来。

    田野也什么都听出来了。他更是无所谓的样子,弦外有音的安慰道:“大叔,张燕和她父母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真的是可以理解的。”

    嘴说着,心里却又在道:“周大叔啊周大叔,你不知道我跟你姑娘的缘份是多么的不一般啊,感情又是多么的深厚啊……

    “如果有一天我残了,我相信那时,算你们做家长再不赞成我和枫烨的事,她也会继续跟我的。算是我出于为她好而再不理她了,撵她走了,她还是会继续跟我的。”

    “理解好,理解好。”周志元又松了一口气。

    周枫烨由于整个心思都继续的投在张燕的身,竟没有再去理会父亲与田野之间的“理解”的问题。她在想,这个张燕现在怎么样了呢?是否还在那个足疗店从业呢?是否过后真的能来丹河找她周枫烨?是否……

    一切都安顿下来的一天,周枫烨走出商店去厕所。在蹲位里,她利用这难得的空闲时间,便把电话打到了省城站前的那家旅店里了。

    她这是要问候问候张燕。顺便委婉的劝劝张燕,如果跟那些带色的行业沾边了,最好快快的进行切割。虽说现在这个社会是笑贫不笑娼的,但这是不能当做一个理由的。

    实在不行丹河来吧,来当她周枫烨的助手吧。她的商店现在正好缺象样的人手呢。她决不会亏待了她是。

    电话通了。响了第二声的时候有人接听了。一听对方在问“谁呀”的声音,知道是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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