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振武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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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烈手中之所以能有大军七八万人，主要是汝南郡和颍川郡乃是大郡，而且天下刚刚纷乱之时这两郡都是中原腹地人口众多，所以陈希烈才能凑出这么多一支兵力。
跟淮西军比起来，振武军的辖地虽然比他们多出一个郡，实际上无论辖地宽广还是人口多少都比不上淮西军的治下。好在周奉国不像陈希烈那般放纵自己麾下大军残害百姓，所以陈郡和梁郡以及沛郡等地的普通百姓对于振武军都还算支持，这也是周奉国一直能够和淮西军相抗衡的原因之一。
除了百姓的支持之外，周奉国这些年来之所以能够坐稳振武军节度使的位置，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徐邦瑞忙着平定兖州，在兖州未能完全平定之前，根本腾不出精力去对付陈郡和梁郡等地。
随着秦军南平荆扬，魏军同样是已经将兖州全境给拿了下来，就连豫州最东部的鲁郡，都因为泰国靠近兖州辖地而被徐邦瑞给一起吞并了。如此一来，因为太过于靠近魏军势力范围的缘故，周奉国行事更为小心谨慎起来。
此时在郡守府书房之中，除了眉头深皱的周奉国之外，谋士李唯清同样是脸上愁色颇多。
只有石宪中开口道：“大帅，此时虽然天下大势已经明朗，不过说到底也不过是秦军和魏军争锋而已。赵弘手下兵力虽多，洛阳城同样是坚固无比，而且徐邦瑞手中同样还有大军十余万，一旦大战起来，这秦军也未必就能直接击溃魏军吧？”
周奉国实际上确实想要暗中投降秦军，但是因为辖地正处于淮西军和魏军的南北挤压之下，所以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决定。
跟周奉国和李唯清的想法不同，大将石宪中却是觉得秦军和魏军之间胜负不过是五五之分，而且秦军远来，魏军乃是主场作战，未必就不能一举击溃秦军的进犯，所以石宪中实际上是赞同跟魏军进行联合之事。
听到石宪中如此一说，李唯清摇头道：“自从大楚朝廷崩坏到如今，这天下各路诸侯已经陨落了不知凡几。徐邦瑞当初曾经趁着赵弘平定益州之际偷袭长安，结果却是直接惨败。后来又趁着赵弘平定冀州之际趁机占据冀州南部的魏郡，最终还是被秦军给赶了出去。经过这两次的时间，石将军还以为魏军能够胜得过秦军么？”
看到石宪中还要准备反驳，李唯清摆手道：“我知道将军想说什么，无非是当初这两场战役魏军没有全力以赴，而此次中原大战则是徐邦瑞铁定要死扛到底。不过将军是否想过，决定这天下归属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石宪中确实是觉得前两场魏军败的有些亏，不过此时听到李唯清的询问，沉思良久之后终于还是摇头道：“末将不知，还请军师解惑！”
李唯清沉声道：“天下十三州，秦军如今已经占据了益州、荆州、扬州、凉州、并州、冀州和幽州还有半个司隶，十分天下已经占据其中六七。反观魏军现在呢？徐邦瑞手中不过只有半个司隶跟兖州全境而已，就算是加上我们关东诸侯联军，最多也只是加上徐州跟豫州两地。”
“如果是光从双方辖地大小和兵力多寡而论，魏军就已经处于劣势，除此之外，秦军辖下无论是远在北方的幽州和并州，还是距离我们不远的荆州和扬州都已经恢复了发展，百姓种田商人行商。”
“对于赵弘来说，明年这一场中原大战就算是不能直接击溃洛阳城和魏军，至少也能让徐邦瑞伤筋动骨。至于我们豫州和和徐州方面的各路诸侯，经此大战就算是被攻灭之也是大有可能。等到战事结束之后，赵弘可以让秦军休养生息准备下一次中原大战，可等到那个时候，石将军以为徐邦瑞或者我们关东诸侯还有余力继续应对么？”
这其实也正是周奉国心中的想法，所以听到李唯清说完这些之后，周奉国接口道：“军师所言极是，楚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说到底这争夺天下还是看谁的地盘更大人口更多，然后才能强愈强弱愈弱。在赵弘平定荆州和扬州之后，魏军其实就已经失去了跟秦军争霸天下的机会啊。”
周奉国自己虽然辖下只有三郡之地，不过对于天下大势却是看的很明白。如果当初魏军能够率先扫平豫州和徐州等地，然后想办法南下攻灭荆州和扬州，或许还能跟秦军南北分治。
甚至就算是徐邦瑞想办法拿下青州，至少也能将战略缓冲地带扩大一些。关键是徐邦瑞平定兖州方面发费的时间太久了，等到徐邦瑞好不容易扫平兖州能够空出手来对付豫州和徐州等地的诸侯，秦军已经彻底将荆州和扬州等地完全平定。从这一点来说，秦军已经是比魏军提前了两步以上，再想追赶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听罢周奉国说完这些，李唯清苦笑道：“当今天下的局势实际上已经十分明朗了，只是徐邦瑞不可能归降秦军，所以这才想要负隅顽抗。想要魏军能够反败为胜，除非秦王赵弘出现什么意外，其手下大将为了争权夺利而大打出手，唯有如此魏军才能还有一线生机。”
看到石宪中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什么，周奉国摆手道：“你不要想着刺杀赵弘了，前段时间赵弘还在江陵城之时，徐邦瑞就已经派出麾下精锐刺客动手了，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眼下赵弘身在长安城，而且出入都有虎贲随行，再想刺杀于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赵弘在江陵城遇刺之时，城中同样有着不少振武军的斥候在其中潜伏，后来江陵城的封锁解除之后，城中斥候逃回睢阳县城，所以周奉国同样对于这件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李唯清叹息道：“也正因为如此，魏军其实已经是注定了必败的结局，就算是徐邦瑞能够勉强顽抗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挡不住秦军的轮番进攻。”
李唯清不看好徐邦瑞，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徐邦瑞已经年过五十，而赵弘却仍是年富力强之际，双方主帅之间谁的精力更胜头脑更敏锐自然是无需多说。
石宪中皱眉道：“可是纵然如此，秦军却是远在冀州和荆州，徐邦瑞也不可能容许我们投降赵弘。如果此次我们不能给徐邦瑞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他极有可能会在中原大战之前就我们下手，到时候秦军未至反倒是淮西军肯定也不介意落井下石，这样一来却该如何是好？”
周奉国涩声道：“这也正是本帅眼下最为担心的事情，一来是我们根本无法直接归降秦军，二来则是徐邦瑞不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李唯清沉思片刻开口道：“大帅，看来眼下我们也只能前去洛阳城一行表示答应加入联军，先把徐邦瑞给安抚住，然后再想办法暗中派人前去长安城跟赵弘接触一番了。”
李唯清的意思是，眼下先去洛阳城一行跟徐邦瑞虚与委蛇，然后再暗中派人前去长安城。等到明年中原大战真正开始的时候，再想办法随机应变。
周奉国沉声道：“长安城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赵弘此人能够从异界流民走到今日绝非短视之人。我们振武军处境尴尬，想必赵弘是能够理解的，本帅只是有些担心洛阳城方面。如果我们前去洛阳城之后，万一徐邦瑞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到时候我们却该如何。”
李唯清拱手道：“大帅，属下以为此去洛阳城无论如何您是不能亲自前去的，否则万一徐邦瑞将您扣留在洛阳，然后再催动大军进攻我们，如此一来只怕我们振武军上下就真的一击击溃了。”
周奉国摇头道：“我不去洛阳，只能更加加重徐邦瑞的猜疑之心，这次如果前去洛阳，你准备跟我一同前去，反正我们大军都留在辖地之中。如果徐邦瑞真的对我们不利，到时候就让凌云跟他们鱼死网破！”
周奉国口中的凌云乃是其长子周凌云，作为周奉国的嫡长子，周凌云乃是振武军上下的少帅。一旦周奉国在洛阳城出了什么情况，周凌云结果振武军节度使的职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说到这里，周奉国对着石宪中吩咐道：“此去洛阳城你就不必随行了，凌云毕竟年少，如果本帅万一在洛阳城出了什么情况，到时候还需要你多多协助凌云掌控我们振武军上下！”
周奉国自己乃是武将出身，不过石宪中同样是振武军之中的二号人物，仅以影响力而论的话，甚至犹在周凌云之上。也只有他全力支持周凌云，周奉国自己才能放心前去洛阳城。
作为周奉国麾下头号大将，石宪中自然也是他的心腹。虽然石宪中此前对于投降魏军之事更为热切，不过此时听到周奉国语气之中似乎有着托孤之意，于是立即抱拳道：“主公放心！若是万一事有不测，末将必然会全力辅佐公子上位！”
周奉国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本帅就放心了，这件事情不能脱的太久，否则只能更加引起洛阳城的猜忌，我跟军师明日一早就动身前去洛阳城，我走之后，睢阳县城和我们振武军上下就要交给你跟凌云一起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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