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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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文就默默退散吧 安纳塔神情微变, 似乎是有些激动。
然后，他在贝利亚面前单膝跪地，头颅微垂。
如果说之前洛基使用的魔法体系只让安纳塔心中模模糊糊涌出些许希望的话，那么在看到这一位可堪他认知中维拉[主神]存在却别具一格强大的存在时, 安纳塔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希望。
能够让他摆脱桎梏的希望！
洛基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摸到了安纳塔的秘密，然而, 还没等他专注偷听, 莱戈拉斯走了过来, 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木屋的方向拖去。
“放、放手啊莱戈……”洛基挣扎不能，虽然莱戈拉斯是身高体型跟他差不多，但精灵绝对是一群武力值跟体型呈反比的种族，那手劲儿大得让洛基这个普通术士挣脱不得。
莱戈拉斯语重心长：“贝利亚阁下和安纳塔有话要说，洛基你要乖, 不要偷听。来, 快将你珍藏的果酒拿出来, 趁玛利亚夫人跟霍华德先生在忙碌的时候，我们先尝尝。”
洛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那么多义正言辞的理由，还不是最后一个是重点！
莱戈拉斯, 我看错你了！
隔音结界无声无息地落下。
安纳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低声道：“阁下, 安纳塔·斯比瑞特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我在此恳求您, 对我施以援手。”
贝利亚靠在藤椅上, 单手撑着下颌，黑色的眸子瞥向安纳塔，不置可否。
正在这时，康斯坦丁推开了厨房的门，端着一盘子造型勉强能入眼的点心走了出来。
贝利亚随意摆了摆手，他的身旁出现了一张茶几和一只藤椅。
康斯坦丁的嘴角抽了一下，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位分享这盘子点心。他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还没有点数吗，哪怕他为了避免难吃到自己而努力模仿玛利亚夫人的手法，但厨艺这个东西，真的挺讲究天赋的。
可这位大爷摆明了就要跟他分享，自己做出来的点心，跪着也要吃完。
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康斯坦丁端着盘子走了过去。
贝利亚面不改色地拿过一个看上去绿油油不知加了什么东西烤出来的曲奇，咬了一口，淡定地道：“难吃。”
康斯坦丁默默翻了个白眼，难吃还不肯放弃将他往厨房里头塞，贝利亚分明是口味成谜。
康斯坦丁坐在藤椅上，小小地咬了一口曲奇饼后就灌了一大口玛利亚酿造的大麦酒，勉强将口中的糊味往下压。
火候有些大了，上面的焦糖都变苦了。
说实话，这位地狱之君可真好养活。
吃着午后茶点，贝利亚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没有避讳康斯坦丁——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这个人类的灵魂完全就是他的所有物——直接道：“说说看。”
贝利亚可不是加百列那个心软的家伙，哪个家伙求一求就大发善心。
不过，这个叫安纳塔的家伙若是能够打动他，他不介意帮他拽掉他脖子上的狗链子。
安纳塔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抚着心口的位置，坦然道：“阁下，这并非是我的身体，我原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具身体的原主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索伦。”
康斯坦丁顿时就挑高了眉头。
索伦？
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索伦，原本是大地之神奥力的弟子，后被黑暗之神魔苟斯所诱惑，成为他的副手。在魔苟斯被逐出宇外后，索伦继续在中土传播着黑暗，变成了中土之上谈之色变的黑暗魔君。
哪怕据说那位黑暗魔君已经被当初人类、精灵和矮人联手击败，但他留给这个世界的黑暗依旧存在。
康斯坦丁无意识咬着曲奇饼，很快他就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来。
说实话，这个安纳塔·斯比瑞特也是真够倒霉的了。
安纳塔·斯比瑞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河外星系一个名叫斯比瑞特的星球。在那个星球迎来了最终的毁灭之后，绝大部分族人选择跟星球共存亡之后，选择在爆炸之前离开星球寻找新家园的族人不过五指之数。
安纳塔·斯比瑞特和他的兄弟哈里森·斯比瑞特便是离开的少部分人。
安纳塔出身的这一族，他们没有身体，只有精神体。这意味着他们即使失去了家园，他们也能够在别的星球找到居住的地方，只要他们能够找到承载他们精神体的容器。
而只要精神不灭，他们的寿命近乎永恒。
安纳塔和哈里森是他们族里出了名的探险家和科学家，他们立志要走遍全宇宙各个位面的星球，记录所有智慧种族。他们所出品的书籍至今为止都挂在星盟畅销书排行榜的前列，是一些同样有着探险之心的旅行者出行必备的工具书。
一切本来很顺利。
但当他们选择这个恢弘壮丽双树依偎而成的庞大世界进行探索的时候，还没等破开空间壁垒，他们就遇上了宇宙中最为可怕的时间风暴。
安纳塔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叹息道：“那是人力所无法抗衡的灾难，直接粉碎了我当时的躯体。等到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索伦的身体之中了。”
贝利亚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时间风暴……该不会是占纳西斯残页进入这个世界时逆转时间所产生的风暴吧？
彼时正是中土大陆第二纪元。
神战之中，黑暗之神魔苟斯战败，但他残留的意志驱使着索伦来到中土，让他腐化人类，给这个世界带来永恒的黑暗。只不过索伦失败了，正不得不躲藏在阴暗的角落中。
安纳塔又一倒霉之处在于，他在无意识进入索伦美善的驱壳之时，索伦并没有死。
或者说，索伦其实是迈雅，是维拉主神的从属，他有着永恒的生命。
而斯比瑞特一族最大的忌讳便是，他们不能占据尚且有主的躯体之中。也就是说，他们能够选择死去的躯体附身，但绝不能选择活着的躯体。
一方面是他们这一族的主流观念是绝不能掠夺他人的所有物，一方面则是他们的本体是纯粹的精神体，占据一些弱小存在的身体轻而易举，但也很容易被一些强大的存在吞噬来蕴养灵魂。
安纳塔发现身体的原主还活着自然要忙不迭地离开，但倒霉的是，索伦发现了躯体中的不速之客，并十分垂涎他的灵魂力量。
经过了长达百年的争斗，安纳塔成功反杀了索伦，接手了他全部的记忆，力量还有这副身体。
而那些“遗产”之中，最让安纳塔-崩溃的就是黑暗之神魔苟斯给索伦的标记。
在一般迈雅看来，这种神之印记是钟爱与眷顾，如果索伦不是十分合魔苟斯的心意，他的灵魂上不会有这个印记。
但对于崇尚自由的安纳塔而言，魔苟斯留下的黑暗印记，那就是一条禁锢了他自由灵魂的锁链。他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上那该死的时间风暴，进到了一个活人的身体还不得不跟他争夺主权，好不容易吞噬了对方的灵魂还继承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安纳塔是真的体会了一把想要离开这副驱壳却不能的痛苦。
尤其魔苟斯留在印记里的意念无时无刻不再催促着他进行杀戮，让黑暗尽快降临……
说实话，安纳塔只是一个学者，喜欢记录旅行冒险途中的见闻，甚至还不是他弟弟哈里森那种科学家似的人物。这会儿让他做黑暗大魔王掀起战争杀戮，他根本做不到！
为了摆脱那个印记还有这副驱壳，安纳塔自杀过两回。
只是，第一次自杀，安纳塔非但没能脱离这具身体，他的记忆还出现了断层。等他的意识清醒时发现自己正身在精灵国度伊瑞詹王国，已然哄得精灵王国上下对他抱有极高好感，甚至君王凯勒布理鹏都向他讨教铸造技艺的时候。
安纳塔意识到他虽然吞噬了索伦的灵魂，但黑暗印记中带有魔苟斯的意志。一旦安纳塔不再主控这具身体，魔苟斯的意志仍旧能够推动着阴谋的进行。
第二次自杀，安纳塔选择了摩多的末日火山。
如果可以，安纳塔也不想选择这么极端的自杀方式，毕竟，当躯体会毁掉的时候，他的精神会感受到同等的痛楚。所以，一般斯比瑞特人，要么从来不选择驱壳，要么选择之后用自己的精神力仔细保养身体，绝不会像是换衣服一样换身体。
太过频繁更换身体或是毁掉驱壳，都会伤害到精神体。
只不过，看看安纳塔如今的状态就知道了。
他依旧无法摆脱这具驱壳，还有这狗链子似的黑暗印记。
安纳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末日火山的岩浆中，他只知道，当他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个山洞中，是一个精灵少年救了他。
那个精灵就是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自己都不知道，当初那个被火焰岩浆灼伤得面目全非的男人其实就是安纳塔。
是莱戈拉斯的歌声让安纳塔身上的痛苦逐渐平复下来，并在他的心底种下了细微的希望。
他这一次的自杀，无意中穿过了时间裂缝，从第二纪元来到了第三纪元。
安纳塔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时间悖论，但从后世的传说中，他得知了自己在过去还没有发生或即将发生的命运轨迹。
有关魔戒的铸造，精灵的战争，和直到如今还没有消退的黑暗。
万万没有想到贝利亚阁下竟然和康斯坦丁能够发展处这样一种关系！
玛利亚正暗自惊讶，却见到贝利亚站起身，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了树屋前。他的手一挥，飞出去的树屋木门自动自发地飞回来，妥帖地接合在原来的位置。
然后康斯坦丁不由自主地向屋里飞去，贝利亚抬脚走了进去，而后木门轰然闭合起来。
玛利亚傻傻地仰着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看什么了。
不知傻站了多久，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是树下的木屋。
霍华德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们这边的房间都布置了相当完善的隔音阵法，能够完美地收音，比起任何隔音材料都要来得完美。所以，霍华德并没有听到木门被踹飞时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亲爱的。”
霍华德看着神情复杂的妻子，连忙关切地问道。
玛利亚听到丈夫的问话，她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以着相当沉重的语气缓缓道：“别问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霍华德一脸茫然。
树屋中，贝利亚不满地开口道：“约翰·康斯坦丁，你的举止是如此得粗鲁，难道需要吾给你找一位礼仪上的老师好好地教教你吗？”
因为昨晚贝利亚那一连串举动坑得满脸血的康斯坦丁不敢置信地看着贝利亚，这算什么？倒打一耙吗？！
不待康斯坦丁回答，贝利亚继续道：“你想要的快-感高-潮，吾已经赏赐给你了。如果还想要，你应该好好表现，吾会看情况来赏赐你……”
“闭嘴！”康斯坦丁忍无可忍地大吼道。
贝利亚看向康斯坦丁，那目光，满满都在说，你这个人类怎地如此不知好歹！
康斯坦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特么的害了他二十年没办法跟漂亮姑娘滚床单，特么的昨晚忽然那一下子让他高-潮至昏厥，醒来的时候身上黏糊糊的尤其是下身的部位都……
他长那么大，还是从小帅到大的，完全没有这种被撩至高-潮而虚脱的情形出现过。最重要的是，他这身衣服完全毁了而树屋里连特么一间浴室都没有。
因为这位地狱之君，他完全不需要沐浴！
康斯坦丁满心抓狂。
然而，贝利亚却比康斯坦丁还要不满。
树屋里面过于呛人的味道已经散去，但康斯坦丁的气味却残留在每个角落，简直就是在划分领地所有权。
当然，贝利亚是位宽容的地狱之君，他不至于跟康斯坦丁计较这点。毕竟，撇除他高-潮时的那股腥檀的气味，他本身灵魂的味道还不错，要不然贝利亚也不会降尊纡贵地拿他当垫子枕头。
让贝利亚不满的是康斯坦丁的仪表。
打绺的黑发，皱巴巴的衣服，虽然白里透红的脸色还算不错，发红的眼角也莫名带着一点……咳，这不是重点。
贝利亚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抬手，树屋里直接隔开一个房间，是一间浴室，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水箱中，水元素正在疯狂地聚集而来。
床上一套跟康斯坦丁身上衣物一般无二的衬衫西裤还有长风衣出现。
贝利亚命令道：“约翰·康斯坦丁，打理好你的仪态。”
康斯坦丁狠狠咬牙，他直直地看向贝利亚，黑眸里就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灼灼然的光芒让贝利亚微怔。
康斯坦丁咬着牙，一字一句：“下地狱去吧。”
骂完这一句，康斯坦丁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眼前这个就是地狱之君，要他下地狱岂不就是回家？
康斯坦丁决定还是骂一句“Shit”来弥补一下。
只是，还没等康斯坦丁弥补自己愤怒之下的口误，贝利亚却微微蹙眉，缓缓道：“约翰·康斯坦丁，你这是在祈求吾占据这个世界的冥府？”
康斯坦丁：“……”
贝利亚：“虽然吾不是做不到，但是，没兴趣。”
执掌多大的势力就要有承担多大责任的觉悟，贝利亚完全没有兴趣自己做老大。
说起来，要不是路西法太不厚道，贝利亚这种宅属性爆棚的地狱之君根本没有兴趣离地狱出走，还背上了一个跨世界任务。
说好的懒惰之君呢。
说完，贝利亚就直接消失在树屋之中，徒留一个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康斯坦丁。
“你给我等着的！”
康斯坦丁磨牙，事关男性尊严，他记住了！
只是，气归气，现成的浴室不用白不用，他也不想就这么狼狈地到树下的浴室里。
康斯坦丁气呼呼地钻进了浴室里，相当粗鲁地扯下身上的衣服，他身上这身衣服黏得要命。
康斯坦丁不知道的是，他刚进浴室，贝利亚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了房间里。
临时的浴室里是哗啦啦的水声。
贝利亚瞥了一眼磨砂玻璃后影影绰绰的身影，手一挥，床上那套衣服陡然变了个模样。
作为他的仆从，约翰·康斯坦丁的确应该好好注重以下仪表。
再次出现在树荫下时，安纳塔来了。
他依旧一身白袍，浅金色的头发编成发辫，俊美的脸上满是笑容。
洛基撇了撇嘴，他虽然敏锐地察觉到今日安纳塔身上隐藏的阴郁已经去了大半，但他对安纳塔的印象依旧不好。
食人妖，哼。
安纳塔走到贝利亚的面前，优雅行礼，“日安，贝利亚阁下。”
贝利亚挑了挑眉，他身上错乱的时间感已经消失了，年龄比昨日多出了四千多岁。
他改变了过去，进而影响到了现在。
安纳塔双手捧着两个匣子，奉到贝利亚的面前，恭声道：“这是当初的约定。”
四千多年，从第二纪元到第三纪元，从一个误入魔君身躯的普通斯比瑞特人到今日真正压下了所有黑暗种族纷争却隐于幕后的君王，安纳塔的实力今非昔比，但他对当初轻而易举就除掉魔苟斯印记的存在却始终怀有敬畏。
他的实力越强，他越是能够意识到当初魔苟斯留在他灵魂上的桎梏有多强。能够轻描淡写地抹去魔苟斯的印记，哪怕是阿门洲的维拉们也无法轻易办到。
可以说，如果安纳塔想，有着后世的传说记载作为情报，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攫取这片大陆的至高权力。
他能够保持住本心，最终没有被黑暗和权力诱惑，贝利亚阁下的存在功不可没。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要追求的精灵王子是绝不可能答允一位黑暗魔君，要心上人还是要权力，本身是学者属性的安纳塔并不难选择。
他其实并不擅长阴谋和布局，自由自在地环游宇宙各星系，记录每一个星球的美丽和神奇才是他理想的生活状态。
这四千年里，安纳塔时刻监督着瑟兰迪尔，生怕这位辛达精灵因为命轨的改变而导致莱戈拉斯没有降生，时不时要暗暗策划个小浪漫来促进精灵王夫妻的感情。
为了莱戈拉斯的降生，安纳塔绝对尽心又尽力。
而不同于莱戈拉斯母亲的早逝，安纳塔及时救下了他的母亲。只是怕影响到莱戈拉斯原本的人生，安纳塔将其封印在起来，今早他刚将那位相貌肖似莱戈拉斯的精灵王后解封，估计不久后她就会回到幽暗密林，和瑟兰迪尔他们团聚。
莱戈拉斯一直思念着他的母亲，所以安纳塔尽全力保住了他的母亲，并将她送回到他的身边。
唯一有那么一点心虚的就是陶瑞尔的问题。
一场刻意安排的突袭，安纳塔让陶瑞尔遇到了来自瑞文戴尔的埃洛希尔。
埃洛希尔是瑞文戴尔的精灵领主埃尔隆德的二子，天生喜好冒险，是一位英俊的半精灵。
为了打击情敌，安纳塔拿出十万分的耐心给他们创造了各种各样的事故，好不容易让这两个精灵在患难中见了真情。
好在结局是好的，这两个精灵是真的看上了对方。
估计再过几个月，瑞文戴尔就要来人求婚了吧。
能够兵不血刃地干掉情敌，哪怕费了点心，安纳塔还是觉得值得的。
贝利亚打开了第一个匣子。
里面是一截银色的树枝，枝干晶莹有如玉质，有三截枝桠，上面缀着白色的花朵，如积雪一般纯白的颜色，上面泛着淡淡的柔光。
这是圣白树佳拉西理安的一截树枝。
贝利亚的手指轻轻抚了一下上面的白色花朵，里面充沛着生命源力毫不逊色于阿瓦隆的精灵圣树。
贝利亚又打开另一个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枚白色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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