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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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苏策猛烈的咳嗽着，体内吸入了过多的瘴气，蜡黄的脸色变得一片青紫。
“为什么我没死？”苏策低声呢喃。
他本已死去，却偏偏在土堆里醒了过来，他想就这样死去吧，可那种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
即使意志坚强的人，也未必能熬得过求生的本能，所以他爬出来了。
“嘶...”
一道低沉的嘶嘶声，将苏策从疑惑的沉思中惊醒过来。
扭头看去，只见一颗硕大的蛇头从林荫深处探了出来，正死死的盯着他。
“该死，妖兽。”
苏策吓得从土堆上滚了下去，神色惊惧的盯着那偌大的蛇头，心中一阵发苦。
这是妖兽赤焰蛇，它的凶名在天塘城家喻户晓，属于天塘城最常见的妖兽之一。
“这还不如在土堆中窒息死去，呢，起码比被这赤焰蛇吞进肚子里强啊。”
“本以为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活的机会，原来不过是给我换了另一种死法，可笑。”
古话说得不错：“老天给你开了一扇窗，就一定会关上一扇门，再看着窗户夹碎你的脑袋。”
苏策悲哀的笑了笑，看着那条赤焰蛇缓缓的爬过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赤焰蛇吞入口中，浑身筋骨扭曲蹦碎，化作一滩烂肉。
“唰。”
赤焰蛇蛇头闪电般飞窜而出，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苏策头顶咬了下来。
“该死。”
苏策吓得脸色一白，一个侧滚翻躲过了赤焰蛇的致命一击。
“这该死的畜生应该是轻敌了，否则我根本躲不开它的扑击的。”苏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沾得满手都是凝干的血垢。
“唳......”
就在苏策有些惶急的时候，一声鹰啼响彻云霄，只见一只巨鹰从天上垂翼而下，尖利的鹰喙啄向赤焰蛇七寸软肋。
赤焰蛇也不畏惧，蛇身翻卷而起，护住了自己的七寸，坚韧的尾巴扫向了巨鹰。
“这是蛇类天敌，妖兽铁骨鹰。”
苏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看着身前这一蛇一鹰展开激烈的搏斗，打得满地狼藉，老树都折断了好几颗，可一下两下也分不出强弱来。
不过时间一久，铁骨鹰就渐渐占据了上风。
虽然赤焰蛇鳞片坚韧，又含有剧毒。但这铁骨鹰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天生铜皮铁骨，嘴尖爪利，是天生的妖兽杀手。
即使赤焰蛇皮似铜铁，又有厚实鳞片的保护，可也经不住铁骨鹰的轮番攻击，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不过铁骨鹰也不好受，被蛇尾扫中好几次后，进攻时也不像之前那么凌厉了。
“砰。”
苏策正躲在一旁观战，一道飓风扫了过来，将他扫得飞出了十几米，骨头几乎散了架，两眼金星直冒。
“跑。”
苏策顾不了疼痛，一瘸一拐的向山外跑去。
他方才不跑，是怕引起这两头妖兽的注意。现在要不跑，等它们分出胜负，那它们是绝对不会介意来点餐外甜点的。
只是天色已暗，苏策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回天塘城。
反正他已是死亡之身，曾经的贱奴苏策已经死在秦天痕手下，现在的他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自由人。
自由，对苏策来说就像罂粟一般，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苏策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般，期待着拥有彻底的自由。
“只要远离天塘城，我就能拥有自由。”
“我不能放弃，特别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弃。”苏策低声呢喃着给自己打气。
时间，就像水一般的流逝。
苏策不敢停留，甚至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是一味的向前走，远离天塘城，远离有灯火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天塘城足够远，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天，两天。
直到第三天，苏策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倒在了一座深山之中。
他实在太累了，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他不敢睡，只能尽力的睁着眼睛，让酸疼的双脚能缓上一缓。
但他还是睡着了。
睡得非常的沉，这是他得到自由之后的第一觉，所以他睡得非常的安稳，非常的放松。
可苏策想不到的是，一股微风拂过，一道身影从远处掠来，在苏策的身边落下。
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满头银发，皱纹密布的脸上神色漠然，走起路来颤巍巍的，仿佛风吹一下都会倒下。
可他的双眼却阴沉如海，眸光转动间精光曝射，寒气逼人。
“嘿，好运气。”
老人盯着苏策看了许久，嘿嘿笑了一声，袖袍挥动间，卷起地上的苏策向山巅上掠去。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几乎只能看到点点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山林中。
苏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屋之中，脸上闪过一抹惊色，慌忙四处打量了下周围。
这是一间老木屋，估摸着得有几十年岁月了。
屋子中摆设陈旧简陋，除了一张稍显贵重的木桌之外，几乎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我怎么会在这儿。”苏策疑惑的爬起来，走出门外看了一下。
只见下方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而这木屋就建在这悬崖峭壁的一块平地上。
“我...”
苏策惊讶失声：“这怎么可能，这么高的悬崖，我这是怎么上来的啊。”
“嘿，醒了。”
“当然是老夫带你上来的，不然你早死在山下了。”
苏策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麻衣的老人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苏策退了几步，两眼戒备的望着他。
老人挑了挑眉，有些不悦：“老夫救了你，难道你不应该感谢一下老夫吗？”
“救我，你会这么好心。”苏策冷笑。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信，就是人不能信，这是他在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中明悟的真理。
“当然......”
老人双目圆睁，盯着苏策停顿了片刻，方才得意的笑道：“当然不会。”
苏策神情木然的看着老人，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也是他生来就不知道笑为何物，生为贱奴，笑容只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小家伙，你就不怕吗？”老人很是奇怪的看着苏策。
苏策没有说话，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你不想知道老夫绑你回来干嘛吗？”老人又问道。
苏策依然没有说话，事到如今他又能说什么。
他只是一个贱奴，虽然曾想挣脱束缚，但现在又落到了别人的手里，也不过是一个贱奴应有的下场，他没有何话可说。
老人有些讶异的看着苏策，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就像个没有任何人性的木头一样。
说他处变不惊，到不如说是不通人性，像一块深山里的烂石头，任何言语都不为所动。
“小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老人有些恼怒了，他觉得自己很屈辱，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过。
要不是在这深山老林中待了十几年，身边无人说话太过寂寞，他才不会这么多废话，更不会对这么一个小辈费此唇舌。
“你请便。”
苏策木然的眼中透着一抹愤恨：“生有何恋，死有何惧，你动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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