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礼物
直到第二天早上，洛泫还是没想明白，白仁苏居然答应了哥哥。
“可是你若放了我，我还是要追杀你。你闯了两次皇帝的寝宫，现在防卫森严，就算我帮你找到答案，你也没有任何机会再进去。”
“这不需要你管。只是”崖歌歪头想了想。
“这次见面若是泄露了，老皇帝若是问起，将我邀请你卧底的话告诉他也无妨。然后再将他的看法回复我。”
“你想让我双卧底”白仁苏笑了起来。
李崖歌点点头。
“你这么相信我”
不提洛泫c师兄c师姐几个旁观者听了这些不解，白仁苏本人都有些不理解。
相比这个刚刚很可能杀死自己的家伙。白家的二公子可以说的老皇帝培养长大的。
让他背叛的人，一国之君，去帮助一个，这谁都能知道孰强孰弱。今日放了他，他便再不受要挟了，要如何让他乖乖听话呢
“我听这长安城里的传闻说，你是沛西帝从难民里捡来的，年少时在宫里读书，做大皇子的伴读。如今却只是个小小的官部上史。如果不是皇帝不看中你”
“这样想也不对。”崖歌又否定自己的看法，“你哥哥是皇帝身旁的亲卫，也是亲卫军首领。老皇帝这么器重你哥哥，没道理只给你一个闲职。”
“你可能并不想做官吧。”
白仁苏看着他，表情有些严肃。甚至不像自己的喉咙被李崖歌拿剑指着的时候那样的轻松自如。
“可是现在老皇帝为什么要让你接手暗麟门这个暗杀部队”他不否认，李崖歌接着分析。
“他要将位子传给太子，就要牢固他的势力。你是自小同太子亲近的人。所以要牺牲你”
“我猜的对吧”
崖歌的好友羌之焕和这位白家公子有些交集，这些都是他告之的，但崖歌当然不会透露出来。
“你说这些，只是叫人更想杀了你而已。”
后来，白公子还是应下了，答应帮崖歌找找某位姑娘的下落，两伙人便在夜幕里散了。
“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放了他的吧”走在凉州城的大街上，洛泫问旁边的李崖歌。
“是啊，因为你。如何感谢我”洛泫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谁要你为我了，他临走都不愿意将我的婚约推掉，死了才好。”两拨人分道扬镳的时候，洛泫喊住他，悄声同他商量退婚的事，却被他拒绝。
白仁苏说，他打不过的只有李大侠一人，没有理由答应她的请求。
李崖歌其实站在旁边什么都听到了，却也不帮自己，望着别处掏耳朵，这怎能让洛泫不生气。
“嘶”被她拍到手臂的李崖歌呲牙咧嘴，洛泫才想起来他手臂是有刀伤的。
“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吗”
“哪有那么快。”
“活该。”
“你怎么那么了解白仁苏比我了解得多。”
“不是了解，你蠢而已。”李崖歌牵着马走着，似乎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那我昨天说的那些关于姐姐的事，你了解吗”洛泫略显小心的问。
昨天夜里，洛泫迫切将姐姐的秘密告诉哥哥，和师兄师姐们告了辞，又跟上了那个将自己甩开过一次的混蛋。
李崖歌说带她去个地方，买了匹马，带着她并骑连夜赶来了凉州。
洛泫只来得及给他讲了个事情的大概，大概姐姐是一只鸟。他则一路沉默着。
“嗯。”
他现在还是不想回答。
洛泫有点埋怨的望着他，那便是知道吗
崖歌低头白她一眼。
“我们相处这么久，难道还不如你们姐妹间亲近吗。”
“所以姐姐和你说过了啊。”洛泫有些安心了，又同时有点郁闷。自己一直为姐姐保守这个秘密，一直认为哥哥毫不知情。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便早已知晓了。
“没有。”
他声音轻飘飘的回答。
洛泫有点惊讶，抬头看他，他望着远方，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她是我的妻子，她不说，我便当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乐意说，我便什么时候乐意听。她不想说，那便一辈子不知道摆了。”
洛泫想前走着，不知该怎么说了。鼻子有一点微微的发酸，有点欣慰，又更加忧心起姐姐的安危了。
脑袋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
“我会找到她的，你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猫崽
仔就别想掺和了。”
“你昨天还说同意我帮忙的，他又打我，你就是个睚眦。”洛泫捂着头，恼火的叫嚷。
洛泫就知道，刚刚自己拍了他一下，他总是要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来到一间老屋前。杂乱的铁器堆满门口，屋子破败，旁边还有个大烟囱。
“你小小年纪记性怎么这么差呢，给你打把剑。”李崖歌栓好了马，自己先撩开帘子进去了。
洛泫惊喜的叫了一声，连忙跟进去。
屋里极其昏暗，略显焦黑的墙面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铁器，不过大多是铁钩c铁铲c铁犁。屋子里闷热得很，屋子中央放着铁砧和淬火桶，对应外面烟囱的地方是个大火炉。
这一切太杂乱了，洛泫没见过比这更杂乱的地方。
“没有人吧”洛泫悄声的问。
“刘铁头。”李崖歌大步绕过打铁的铁砧，用脚踢了踢团缩在杂物里的一个人。
“李大侠。”那人扭过屁股，从兜帽下抬起一只眼，艰难的辨别了一阵，看出了来人是谁。
是位四十余岁的汉子，洛泫站在崖歌后面看着。他脸色黝黑，浑身也脏兮兮的。看到洛泫后有点纳闷，然后咧嘴笑着从地上蹦了起来。
“那把剑好了吗。”
“当然好了。”
他说着去了内室，不多久抱着用布包了许多层的东西出来。
“李大侠最近没货了吗”他将工作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推到地上，将包囊放在桌面上，一边和李崖歌搭着话。
“没有，不过过阵子还会有。”
洛泫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专心看那包囊。这刘铁头用一双焦黑的手一层层打开麻布。
露出的那把剑让洛泫瞠目结舌。
它剑面细长，如一条笔直长河，反射着青光。
“这是什么质地。”洛泫忍不住轻声发出疑问。
“青铁。”李崖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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