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对上了

    萧风浅闻声抬眸,这次他是直接扭头惊讶的看向了屏风后。

    她听出问题来了

    杜武所问,不能说不重要。

    根据目前已知情况,鲁天赐是找顾露景的时候遇害,处理尸体的是顾露景的贴身婢女。

    看似都跟顾露景有关,可若没有证据,证明顾露景与鲁天赐曾有私情,再加上顾露景身边出过面的碧珠已死,只要有心,就可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指她背弃恩主。

    所以萧风奕只要想,他就可以说是有人精心谋划,设计靖宁侯府和鲁国公府。

    至于真相是什么,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杜武转身正对向屏风后的顾露晚,躬身抱拳,解释道,“娘娘,任何细微末节都可能隐藏着真相,卑职并非是在为难鲁国公。”

    鲁国公心里虽觉得难受,但他亦认同杜武所言,任何细节都可能隐藏着他儿子被害的真相。

    “娘娘,千军万马罪臣尚且不惧,几个问题而已,罪臣能抗得住。”

    鲁国公半生戎马,坦荡磊落,忧君上之难,从未结党营私,哪知什么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顾露晚颔首,“那本宫这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鲁国公,请问看到令郎留书,可有去当时的安北王府寻过人”

    杜武没有离开,而是退到了一边,顾露晚也不管他。

    萧风浅继续面上故作松散,心怀恭敬的扮演他的无知王爷。

    鲁国公面色又沉了下来,他永远不会忘记,四年前的七月初七,他家往鸿胪寺魏少卿家送了聘礼,定下了婚事。

    儿子因此大闹一场,将自己关在了房里。

    鲁天赐平时极为孝顺,但性格执拗,是个牛脾气,曾就因鲁国公夫人不准其上战场,便将自己锁在房中,几日不吃不喝。

    所以这次,鲁国公也以为,只要他想通了,就会出来。

    这一关便是三日,放在门口的饭菜也丝毫未动。

    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鲁国公这才叫人撞开了门,可里面的人早没了踪影,只有留书一封。

    鲁国公答道,“那日应是七月初十,罪臣发现犬子不见,当即就找去了安北王府。”

    顾露晚记得,她与萧风奕大婚后,先帝准了现今的靖宁侯顾延和靖安侯顾露晨去北境助大哥。

    顾延去了四年,至鲁天赐失踪那年的十月方回,当时在王府主事的,应是现在的华宁夫人沈氏。

    顾露晚假作不知,只问话声音越发轻柔,“不知当时王府是何人接待的鲁国公,鲁国公又是否见过我。”

    鲁国公答道,“罪臣记得当时靖宁侯尚在北境,是以罪臣是同内子一起过府,拜访的华宁夫人,之后并未听内子提及有见到娘娘。”

    往事历历在目,鲁国公夫人左手握着鲁国公,右手则拿着帕子压着眼角拭泪,一开口,哭声就漏了出来。

    鲁国公转动肩膀,另一手复上按住了二人相握的手,望着鲁国公夫人,叫了一声“夫人”。

    鲁国公夫人最终情难自控,彻底哭了出来。

    鲁国公夫人伤心的,不止是痛失爱子,还痛鲁国公再次历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顾露晚见状,道,“杜武,让斐然进来扶夫人下去休息,再派人去将华宁夫人请过来。”

    杜武领命而去,斐然进来,鲁国公夫人含泪朝鲁国公摇了摇头。

    鲁国公转向屏风,道,“娘娘有何先问罪臣就是,内子就在这坐着,若罪臣有遗漏,她还能做个补充。”

    这痛顾露晚无法替他们承受,要揪出沈氏这个始作俑者,这些都是他们不可避免要承受的。

    斐然无事,再次退了出去。

    在顾露晚到掖庭狱时,顾露星昨日得了恩旨,今日亦是一早出了家门往宫里来。

    只不过,她在出靖宁侯府所在的辅庆坊时,被两个因买卖产生纠纷,闹得坊门拥堵不堪的百姓耽误了不少功夫,导致她入承恩宫不到一刻,华宁夫人沈氏便被顾露晚叫走了。

    以顾露星的身份,她的婢女c嬷嬷只能跟她入皇城,并没有资格入宫。

    桂嬷嬷在极泰门接到顾露星,将她扶上马车,看顾露星俏脸一下耷拉下来,关心道,“姑娘怎出来的这么快,莫不是没见到夫人。”

    顾露星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的心情。

    桂嬷嬷不解,姑娘是夫人的亲身女儿,没有女儿遇事,母亲不管的道理。

    莫不是夫人说的话重了,姑娘不开心。

    桂嬷嬷揣摩

    着,说话更小心了些,“事情能解决便好,其他姑娘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顾露星叹了口气,道,“我还来不及与母亲说,母亲就被二姐叫走了。”

    桂嬷嬷一听,又惊又慌,“姑娘没说,那现在怎么办,再没银子周转,济心堂的米粮怕撑不过明日了。”

    顾露星勉强扯了个笑,“我再想想办法,让他们把粥再煮稀一些。”

    顾露星接手济心堂时,仅留着的一家作坊早就入不敷出,后面她运转后也并没有起色。

    但顾露星为了讨华宁夫人沈氏欢心,一直隐瞒,几月来,全靠她自己贴补支撑。

    这次连续施粥,本就撑得费力,百姓还一日多过一日,顾露星是实在撑不住了,才来找沈氏开口的,哪还有其他办法可想。

    桂嬷嬷看着因此伤神的顾露星,心疼极了,跟着叹了口气。

    至于夫人因何被二姑娘叫走,在她看来左右都是借口,因为以前在家时,二姑娘就喜欢霸着夫人,跟她家姑娘争宠。

    她也懒得问,省得再惹她家姑娘烦心。

    顾露星泛着愁,虽觉这次进宫见沈氏,处处透着不对劲,但她自顾不暇,亦无空多想。

    掖庭狱中堂,沈氏未来之前,顾露晚又问起了鲁国公报官的问题。

    鲁国公说是顾虑报官要说清缘由,不想将儿子与顾露景的关系捅出来,所以只私下托了几人帮着留意。

    顾露晚见他言语不清,不似单纯悲痛,更像有所隐瞒,复又问道,“鲁国公可还有什么不便说的隐情。”

    鲁国公面露犹豫,沉默几瞬,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罪臣那儿左脚是六指,他对此很是介意,所以罪臣不想与外人提及。”

    顾露晚想起了她昨日翻的一个卷宗,其中有位失踪男子亦是六指,“不知令郎是瘦是胖身高几何”

    萧风奕凤目一挑,惊讶之余,眼尾还有些许笑意,他惊叹于顾露晚的运气,开心自己不用费心抛出秦错查到的线索了。

    鲁国公答道,“犬子身材健硕,高六尺。”

    对上了顾露晚眼睛一亮,叫来斐然,让她回承恩宫取书房里的刑部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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