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谁是农夫谁是蛇
日落西山。
在发生雪崩的另一面山脚下，有一座百人的鲜卑部落，此刻正炊烟袅袅。
一名鲜卑少女捧着盛满热腾腾羊奶的陶碗，走入自家的帐篷内。
她今日特别开心。
因为就在昨夜，她似乎听到南征的阿爷在叫唤她。于是天一亮，她便循着记忆中阿爷叫唤的方向找去，结果在半途发现一名魁梧健壮的少年赤身躺在雪地中。她知道少年是冻坏才会有燥热的错觉，才会脱光衣服。她上前察看少年死了没有，却发现少年冻僵的脸庞依旧英俊非常，比她见过的任何少年都好看。“这一定是阿爷送给我的男人”她娇羞的边想，边把少年给扛到马上，并带回了自己的帐中。
那个少女在羊毛毯上坐下，看着眼前安静躺在羊毛毯中的少年，她的内心不禁绽放出朵朵桃花。
她小心翼翼地吹凉热羊奶，却又怕太凉了。于是，她又把羊奶灌入自己的口中捂暖和了，才亲口把温暖的羊奶渡到少年口中。
如此喂光一碗羊奶后，少年冻僵的身体渐渐有了抖动。
少女见状，连忙脱了外袍，毫不避嫌地钻入羊毛毯中，紧紧抱住了少年。
她内心一边安慰自己：我只是在救人。一边又春心荡漾地做起来美梦。
深夜。
回暖的少年被空腹饿醒，他感觉到有人紧紧地抱着他，就像小的时候在寒夜里，娘亲抱着一般。
“我死了吗”
少年不敢置信的推了推抱着他的人，轻呼道：“娘亲是你吗”
美梦中的少女被少年推醒，懊恼无比正要骂人，但随即清醒，惊喜道：“你醒啦”
少年听不懂身边的女子在说什么，但他听得明白，这是鲜卑语，他惊呼一声：”鲜卑人”
少女也同样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但她听懂了少年的惊恐。
她连忙起身去点燃她珍藏许久的蜡烛。这蜡烛还是她阿爷前年南征带回来的。
点蜡烛时，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阿爷，他作为部落里的勇士，今年又被派去南征，可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回来。想到此处，她甩了甩头，自我安慰道：“阿爷那么勇敢，一定会回来的”
摆放好蜡烛，少女刚回头，就见美少年匆匆上前抱住了她。
瞬间，她感到无比幸福，幸福得羞红了脸。她把头埋进少年的胸膛，温顺的像一头绵羊。
可是，突来的幸福是多么的短暂，她忽感胸口一凉，随之痛入心扉。
她依然瞪着天真双眼，抬头望向少年冷峻的脸庞，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她被刺碎的心在问。
少年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心中明白她在问什么。他只能紧紧地把少女的脸庞搂在怀中，低头哽咽道：“感谢你救了我可你是鲜卑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让吕布做牛做马报答你吧”
渐渐的，少女不再挣扎，安静地躺在吕布怀中。
或许是流血太多，使她无力了。又或许是，她在临死前终于想明白了，他是汉人，被阿爷抢掠的汉人。
此刻，时间宛如静止，吕布抱着少女久久未动，犹如久别重逢的恋人相拥。
许久之后，吕布抹去脸上的泪痕，把怀中少女轻轻抱入羊毛毯中，然后把插在少女心口上的尖刀拔了出来，这是他刚才在帐内寻找到的一把割肉刀。
紧接着，吕布又在帐篷中一番搜索，把保暖的衣物或穿或带，把吃喝的都打包背在肩上，准备离开去寻找被雪崩冲散的汉军下落。
当他走出帐外，才发现这里居然是鲜卑人的部落，而且还有守夜的鲜卑人在巡逻。他只好蹑手蹑脚的穿梭在众多的帐篷中，并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鲜卑人。
终于在天亮前，找到了鲜卑人的马厩。
正当吕布找到一匹骏马，要翻身上马离开时，却发现隔壁的木栏中，有人在盯着他。好奇之下，他摸近一看，瞬间，眼前的一切点燃了他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不可抑制。
勉强遮挡风雪的木栏里，九名衣衫褴褛的汉女紧挨在一起取暖。她们的手脚被粗壮的拴马绳给捆缚在一块，使她们难以逃脱。当吕布靠近她们时，她们并没有发出叫喊声，因为她们看到的是汉人的脸庞。
吕布细看之下，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他的表姐，儿时经常给他摘野果吃的表姐。五年前，刚嫁人就被鲜卑人掳走的表姐。
“阿姐是我，是我，小布啊”吕布激动地叫唤道。
“小布小布”那女人痴痴地念着，突然她
想到了什么，忙推开吕布，轻声又焦急道：“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越远越好”
“不，阿姐”吕布紧攥着拳，压抑不住愤怒，叫喊道：“我要救你们出去我要杀光这群畜生”
此时，两个鲜卑人巡逻过羊圈，突然听到奴隶圈中传出男人的叫喊声，便提着弯刀疾步走进木栏中。
“快走啊”女人们把吕布往栏边推去，随后又拦在他的前面，意图挡住两名鲜卑人。
“找死”其中一名鲜卑人毫不留情地挥刀劈向最前面的女人。
那女人顿时惨叫一声，便被开膛破肚。
“阿姐”吕布一边怒喊，一边拔出割肉刀就要上前与鲜卑人拼命。
见吕布又折返回来，靠近他的几名女人又用肩膀把他推向栏边，并哭劝道：“你快走，快走啊别管我们，我们受够了，真受够了，死了才是解脱啊”
两名鲜卑人见吕布又被推到围栏边，怕他跑了，急忙推开挡路的女人，朝吕布走去。
女人们眼见吕布就要被逮到，又纷纷上前围住两名鲜卑人，并用被绑缚的双手扯住他们的衣物，不让他们前进一步。
就在此时，天色渐白，营地内人声嘈杂，许多鲜卑人听到惨叫声，纷纷往牲口拦里赶来。
“快走啊别让你阿姐白死啦”
“快走，只有活着才能为你姐姐报仇啊”
女人们一边奋力阻拦两名鲜卑人，一边劝说吕布离开。
“活着报仇”吕布悲愤地看着表姐躺在血泊中，他紧握住手中尖刀，愤然冲向两名鲜卑人。
那两名鲜卑人正在挣脱女人们的拉扯，猝不及防下，被吕布一刀c二刀c三刀捅成了血人。
吕布杀了两人后，并未停留，迅速翻过围栏，进入马厩，割断一匹骏马的拴马绳，随后翻身上马，冲出了鲜卑部落。
“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吕布回头留下的一句话，让心如死灰的女人们燃起了希望，不管他是真是假，心中有了希望，就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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