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官兵围山
自那日有贼人夜闯之后，巡山的发现，近来山下多了许多新面孔，以往静谧偏僻的山道，几日来缕缕看见有过路人，他们倒也没有往这山上来，而是真的只是赶路，在哨岗的哨兵眼前走了一遭便就过了。
十九每日与北染汇报着山下的情况，并将那些发现过行人的地方详细告知给她。北染临时绘了张囊括山寨内外的地形图，她在地图上将这些位置一一标注出来，惊奇的发现，这些人的行动轨迹竟好巧呈张网状包裹了整座青藤山，而这张网的中心便是她们的青藤寨。
北染心道不好，手中记号笔因慌张一下子掉落在地，十九替她将笔捡起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北染将那张图指给他看，十九接过，只见上面十几个红点围成里外两个圈，正好将青藤寨圈成了圆心，十九细看之后也立刻明了，正色道：“你是怀疑他们是官府派来打探的人？”
“不错，你还记得楚望他们家的遭遇吗，当时就是他们邻寨的人勾结官府，一伙人狼狈为奸，方才攻上山寨，杀死了楚叔叔和张姨，莅柯寨才变成如今这副惨淡样。”北染盯着那张图，面布愁云，她隐约觉着会有大事发生，一颗心慌乱得不行。
十九道：“也有可能这只是凑巧呢？这月份是行商的旺季，各城的人都想将自己的货物远销他方，往来的人多了也算正常，他们也许就只是路过的。”
“但愿如此吧，可不管怎样，我们要有所防范，早做打算。”
随后，她再叫来几个人，与大家伙一起商议了布防计划，以备不测。
北染的担心并不多余，两天后，一队千人规模的官兵浩浩荡荡的来到青藤地界，在山脚安营扎寨。不消多想，意思很明显。
当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朝山上喊话，此处山贼猖獗，他们奉旨前来剿匪，若缴械投降，便从轻发落。
可北青藤是个暴戾脾气，听不得别人安在他们头上莫须有的罪名，怎肯憋屈认下，更别说投降，当即回道：“去你妈的，我活这大半辈子，还没哪个小兔崽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将军吃了个瘪，方知山贼果然猖狂，不再多说，回营帐复命去了。
北染颇为无奈，扶额道：“爹，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干什么非要和他们硬碰硬？”
北青藤不屑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帮人，就不是能好好说话的主！”随后他看向屋子里另外两个中年人，说道：“十三十四，你们来一下。”
北染蹙眉赌着气，十四婶经过时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丫头，你爹说得对，这些人并不是你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信你爹的话，当心。”说罢，就与十三叔一起跟着寨主进了内堂。
他们走后，北染也离开那地方，去找了十七和十九，三人一起坐在院中那口老井旁断断续续聊天。
当天傍晚，官兵就向青藤寨发起了进攻，寨中人个个出来应战，俱是临危不乱。北染之前就已安排人做了布防，面对官兵的强烈进攻，这些机关陷阱起了很好的抵御作用，且青藤山地势高而奇特，下山容易上山难，故而官兵的第一次进攻并未讨着好，在源源不断滚落的山石下灰溜溜撤了回去。
但今夜注定难眠。
虽说首战告捷，击退了企图上山的军众，但寨中也有人负伤，北染带着几个女眷一起帮着寨里的大夫替伤员包扎，她每裹完一卷白布，面上就暗下去几分，心中的焦虑不言而喻。
没过多久，第二次战火拉开，夜里行动不便，大家只好弃了机关亲身上阵作战。十九带着寨里一队精锐人马，凭着对地形的熟悉鬼魅一般在林中穿梭，将敌人引至不同的地方逐一击杀，再次凯旋归来，还捕获了敌方一员大将，正是白日里来传信的那个。
那人被捆成了个粽子，扔在屋子中央，一群人围在他身边，快要吃人的眼光差点没将他削成碎肉。
北染将他口中塞的白布拿下，问道：“你们无故攻山，到底是何缘由？”
那将军穿了身官皮就把自己特当回事，面对北染的发问，非但只字不回，还把长满横肉的脸扭去一边，两条小胡子扬得老高，根本不看这些人一眼，态度极其傲慢。
十七看不惯他，反身抓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黄连水，抓起就往他的嘴里一顿猛灌，胡子将军被那水苦着，呛了十下不止，一副快要没命的哭丧脸。
十七端着碗骂道：“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鬼样子，一个阶下囚还有脸在这摆谱，你再摆一个我看看，姑娘今天非要将你胆汁都苦出来！”说罢，作势还要将剩下半碗全灌给他。
那小胡子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大叫：“我说，我说！”
十七这才将碗放下，喝道：“那就赶紧的，问你什么说什么。”
他老实下来，大家伙都笑着对十七竖了个大拇指，北夫人道：“你们是皇家哪一支的人？奉了谁的命，又是为了何事向我们发难？”
小胡子换了口气，回道：“我们乃护国大将军曾毅旗下的赤焰军，奉当今圣上的口谕，来此剿杀为祸一方的山贼”
十九抽出身后半截棍子，一棍敲上他的脑袋：“你才为祸一方！”
小胡子被这一棍打得不轻，咬牙瞪了十九好几眼。北青藤当即喝他：“十九！别动手，让他说完。”
十九方又收了棍子退后了些，北夫人又道：“说详细些，为何说我们为祸一方，你们可有证据？”
那人道：“当然有，半月前，一家当铺的老板向府衙报案，说是有人拿着两年前皇宫中失窃的宝物出来变卖，刑部的人立马出兵，在那处抓了五六个汉子，缴获了好几箱青铜器，查实果然都出自皇宫国库。”
“后来刑部对那几人严加审问，终于问出，他们就是这一方土匪窝里的人，那批东西也是他们劫回去的。朝廷对此事极为看重，圣上更是亲自下令，命我们一定将这批山贼铲除干净。”
北染盯着他打量了好几番，问道：“这么说，你就是这次行动的主帅？”
“当然不是，主帅在营中，我只是其中一个副将。”
“那主帅是谁？”
“当朝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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