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速之客
落河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两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这些日子里,韩枫的伤势逐渐转好,再加上他自己医术如神,如此重的伤势对他来说,只要不死那就死不了。
他闲暇之余,还会指点秦叶关于《毒医手记》上的晦涩之处。偶尔,隔壁的赵飞虎会来李家串门,拉着秦叶出去钓鱼抓虾,秦叶则会软磨硬泡拉着韩枫一起出去散心,日子过得好不闲适。
这日,韩枫在李家吃过午饭,突然对李家二老和秦叶说道:“这些日子来,韩某在此处养伤,感谢二老的收留和小叶子的照顾。现在我的伤势已基本无碍,也该告辞了。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再到落河村拜会二老。”
说完,他又拿出三枚丹药分别给予三人,解释道:“二老手中的丹药有着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功效;给小叶子的丹药则有洗筋伐髓,改善资质的妙用。”
李大娘赶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我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给我们的神丹太过珍贵,我们受之有愧啊!”
李大爷也接口道:“是啊,老朽活了这把年纪,也够本了,长命百岁只是奢望,哪敢受你如此大礼啊!”
韩枫爽朗一笑,道:“韩某向来恩怨分明,你们对我有恩,理当报答。况且这样的丹药我还有,不过是我一点心意罢了,如果你们不收下,以后我会寝食难安的。还有小叶子,将来你如果真的有一天踏上武道之途,山高水长,江湖上自会再相见!”
然而,就在韩枫转过身意欲离去之时,突然神色一变,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子阴恻恻的声音:“韩枫,亏我找了你数月之久,原来你躲在这个穷乡僻壤,如此藏头露尾,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韩枫闻言,箭步来到门外,大喝道:“西门丑,要不是你设计暗算我,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岂能近我身?今日来得正好,你我恩怨在此了清!”
这时,秦叶和村民们都围观了过来。只见那陌生男子一身黑袍,手握一支短刺,而仔细看向那人面容,顿时让人忍俊不禁。
天底下竟有长得如此奇葩之人,说他长得丑那都是侮辱了丑这个字。额头突出如瓢,眉毛……额,他就没有眉毛!一对斗鸡眼,鼻孔怒朝天。一张猪嘴咧开还露出一口大龅牙。脸型不是国字,也非鹅蛋,更不是瓜子,整个一三角形!
黑袍男子闻言,怒道:“混账!敢叫我西门丑的人,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了,今日我西门愁就给你划条道儿,要么交出武神令,我放你一条生路;要么就留下你这条狗命,待我将你揉碎成渣,再取走武神令!”
韩枫哈哈大笑,讽刺道:“你以为你是武神?真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废话不必多说,此处施展不开,有胆随我来!”说罢,韩枫取出长剑腾空而起,朝远处的一座荒山飞去。而黑袍男子立刻跟上,紧随其后。
韩枫飞到半山腰停了下来,西门愁随之而来,稳稳落地。两人一言不发,气势不断攀升。
这时,秦叶往他们斗法的地方跑去,赵飞虎见秦叶飞奔,他也忍不住跟上秦叶一起过去观战,两人远远躲在一颗巨大的山石后面,紧张非常。
突然,西门愁提起突刺朝韩枫攻来,韩枫原地不动,大手朝空气中一挥,只见漫天烟雾缭绕,五颜六色地烟雾凝聚在韩枫周围。
西门愁见状立刻屏住呼吸,用灵力在身外结出一道光罩,继续袭向韩枫。
韩枫手持长剑挡下西门愁的突刺,反手一剑斩向西门愁。
西门愁自不是易予之辈,一个转身躲开长剑,再次攻向韩枫。
两人对攻,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百招之后,西门愁一招震开韩枫,韩枫落在远处。
只见西门愁动作怪异,口里念念有词:“吃我一记'穿云破日刺'!”然后西门愁几乎与突刺融为一体,看不分明,呈一道光束射向韩枫。
韩枫见状不敢大意,单手掐诀,手心凝出一道赤色火焰朝西门愁拍去,口里还大声喝道:“五毒烈焰掌!”
两人激烈相撞,场间雾气翻腾,身影微不可见。
待两人再次分开,只见韩枫肩膀被刺出一个大洞,血流不止,但他反应迅速,立刻将一把白色粉末朝伤口抹去,鲜血凝固止住,伤口还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迅速结痂。
而西门愁也没好过,他脸色惨白,头发凌乱,一只手捂住胸口,突然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深褐色的血液竟然将地上的枯草烧为灰烬。
其实西门愁此刻内心焦急万分,和韩枫对战本就占不得上风,再加上那家伙毒医之名,战斗过程中用毒于无形,防不胜防,而身上的疗伤圣药又多如牛毛,长时间消耗下去,西门愁肯定要落入下风。所以他刚才那一刺实则是凝聚全身功力,务求一招杀敌。
哪知韩枫那厮竟以伤换伤,躲开致命部位,用肩膀受他一击,而随着韩枫的掌劲拍来,西门愁避无可避,只得硬吃韩枫一掌,掌劲里还夹杂了剧毒无比的毒功,这让西门愁吃了大亏。
西门愁也是当机立断之人,见事不可为,假装要再次凝聚功力施展武技,实则一个转身,腾空而起,向远处逃去。
韩枫见状知其不敌,意欲逃跑,但是他岂容西门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立刻施展身法,在后穷追不舍。
两人的身影渐渐淡出秦叶和赵飞虎的视线,他们小心翼翼从大石头后走出来,确认两大高手不会去而复返,才慢慢走下山道。一路上两人满脸通红,没有说话,此刻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惊天大战中。直到回到村子,两人情绪还激动不已,跌宕起伏。
“秦叶哥,你说他们两人就是传说中的修士吗?这也太厉害了吧!”赵飞虎终于回过神来,对秦叶说道。
“嗯,他们就是修士!我将来也要成为一名修士,像他们那样飞来飞去!”秦叶坚定道。
“那我也要成为修士,不然以后就打不过你啦!秦叶,吃我一记穿云破日刺!”赵飞虎一边说笑,一边捡起一根树枝模仿西门愁朝秦叶打去。
秦叶哈哈大笑,道:“反了你小子,看我五毒烈焰掌!”
……
随着两大高手离去,落河村再次陷于平静,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韩枫和西门愁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两大高手激战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了两个少年的脑海中,在他们内心深处埋下一颗求道的种子,只待有一天机缘到来,这颗种子便会生根发芽,一发而不可收拾。
每天傍晚,秦叶和赵飞虎吃过晚饭,都会结伴来到当初两大高手大战的半山腰,然后嬉笑打闹,互相比划。
这里虽然经过了时间的冲刷,但是依然留有当时大战的痕迹,山壁上的刺痕依稀可见,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大战时的烟尘,这让两个少年浮想联翩。
秦叶本想将韩枫留给他的《毒医手记》拿出来给赵飞虎看,但是想到当时韩枫郑重要求他不得将此功法传于他人,秦叶又忍住了,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弄一套更加厉害的功法送给飞虎学习,兄弟两人一起修练武道。
四季交替,又到一年春暖花开之时。这天,赵飞虎跑来找秦叶,一见到秦叶就大呼小叫:“秦叶哥,我爹准备明天去外面的镇子里做些买卖,大概要数月才回来。我软磨硬泡,他终于肯带我一起去了,我也跟他说好了要带上你,你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秦叶闻言,心动不已,但是转念一想,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自己出去了,谁来照顾他们呢?犹豫了半晌,秦叶只得无奈道:“算了,我还要照顾爷爷奶奶,时间太长了,我就不去了。”
赵飞虎只得幸怏怏地离去了。
夜深,秦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这时,爷爷掌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李大爷的脸庞还是那么黝黑苍老,但是在秦叶眼里却慈祥无比,爷爷奶奶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小叶子,你别装睡啦!爷爷知道你没睡着!今天飞虎来找你,你们说的话我和你奶奶都听见啦!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奶奶都很欣慰。”爷爷坐到床边,慈爱的对秦叶道,“晚上我和你奶奶商量过了,决定让你和飞虎一起出去见见世面,明早你就和他一道去吧!你放心,韩枫留给我们的丹药当真神奇,我和你奶奶吃了以后精神倍增,自我感觉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我们不用你担心!”
秦叶不再装睡,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低声道:“爷爷,我舍不得你和奶奶!”
爷爷一边抚摸秦叶的脑袋,一边欣慰道:“傻孩子,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着呐!爷爷奶奶活得再久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更何况你就不想出去打探一下自己的身世吗?你本来就属于外面的世界,生来就聪明得紧,总不能让你一辈子陪着我们在这个孤村养老吧!”
“别说了,快睡吧!明早别误了飞虎他们家的马车,也不用跟我们道别了。你奶奶心思细,舍不得你就让我来跟你说,你去找她只会惹她伤心。好啦,睡吧!”
说完,李大爷便让秦叶躺下,为他掖了掖被子,在枕边留下几锭碎银,就掌着那盏油灯离开了。
一夜无话,秦叶沉沉入睡。他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纵横江湖,快意恩仇,还为爷爷奶奶找来延年益寿的仙丹,一家人其乐融融,梦里都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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