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给老娘滚

    两处壁画揭取完毕之后,一方面调整山墙的承重力是关键,另一方面江执再次协同罗占一起来改进山门。

    但不管如何改进,山门是连接地上窟和星云洞的重要承重点,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而且罗占不管怎么模拟测试,都不能保证山门的自由开阖。

    哪怕后来江执加入一同调整山墙数据c角度,一同测试,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山门只能关阖一次。

    一旦关阖,就是断了窟上与星云洞的通道,如果强行开启的话,极大可能会引发山体坍塌。山门太重了,不管是开是阖,都是极其重要的承重体。

    这道山门是依山而开,可想而知,当时古人在设计这道山门的时候压根就不是做进出用的。

    最好的办法,仍旧是继续调整和加固山体,保证窟制的完整,但这需要时间。

    另外经过商议决定,山门轻易不关,除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下,例如一旦星云洞修复完毕后,他们还没找到既能保持寄生物的活跃度又能分解影响脑细胞和视觉神经因子的办法;又例如地上窟的山体结构不稳,那么势必要保住一方完整。

    虽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以防万一做了一系列的后续保障工作,但大家伙都清楚江执的性子,他在工作上向来追求完美,所以势必是要奔着地上和地下窟都保全的目标去的。

    紧跟着肖也又甩了个问题出来:是否要“激活”星云洞。

    所谓的完美,就是要重新壁画的模样,星云洞的与众不同在于,它里面的壁画都是“活”的。

    因为曾经的“以血为墨”,使得寄生物的性质发生了质变,但现如今他们找不到能令寄生物发生质变的方式。

    为此,江执的回答是,我们还得试试看,尽可能去复活星云洞。

    星云洞如果不“复活”,那里头的壁画就跟敦煌其他窟里的一样,也极具研究价值。只是,如果壁画因为有了特殊颜料而变得活灵活现,那岂不是更好?

    尤其是星云图,闪耀时堪称壮观。

    因此,接下来祁余等人就开始调整山墙的重量,而江执开始全力负责地下窟的修复工作了。

    所谓的全力,就是几乎扎根在地下窟,比之前的工作时间还要长,哪怕是黎明时分,他如果睡不着的话也是宁可戴上防护罩待在石窟里的。

    但实际上,因为山门的打开和后来为了留资料和临摹,地下窟壁画外层的寄生物已经迅速扩散老化,所产生的效力已经不那么强烈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窟里不知年月,外面已是寒冬,一年即将过去。

    盛棠感叹:今年又错过胡杨林了。

    胡杨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有人说,它等了三千年,只为给世间留下璀璨金黄。

    上次去看胡杨林的时候还是盛棠刚到大西北工作,那时候对她来说,大西北的存在就像是打开了她全新世界的大门,不像是之前旅游的走马观花,深入大西北的方方面面后她才愈发的开始了喜爱。

    那一年她见到了胡杨林。

    天是沁人的蓝,蓝色之下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金黄,几乎都要蔓延到天际去了。苍远又悠扬,天地之间,人就成了最渺小的了。

    之后她就再也没时间去看胡杨林,哪怕每年她都往敦煌跑。

    江执回宿舍的时候听见了她的牢骚,笑着说,“等明年我带你去看。”说完这话就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灰蹡蹡的他又变得清爽不少,但也只是回来换洗个衣服,随便填了填肚子又跑回窟里了。

    来去如风。

    弄得盛棠如幻泡影似的,问程溱,“这人是回来过对吧?”

    程溱忍笑点头,“对,承诺了带你去看胡杨林,然后走了。”

    盛棠一撇嘴的,“这是承诺吗?感觉就跟说着玩似的。”

    “送你一句话。”

    “什么?”

    “自己选的男人,哭着也得忍。”程溱说着,把手机掏出来调出照片,啧啧两声,“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看泛了黄的胡杨林呢,太壮观了。”

    盛棠眼珠子这么一瞥,就瞧见了她手机相册里的满眼黄,凌乱了,一指她,“你外面有狗!”

    竟然就这么把她给甩了。

    程溱笑得前仰后合的,“你在说肖也是狗吗?”

    呃

    这俩去看了胡杨林?盛棠指着她,一脸愤恨的,“你俩可真行!这是约会吗?”

    “什么约会啊,我俩还能算是约会?就

    凑巧路过瞅了几眼,前阵子不是出去办事了吗。”程溱解释这话的时候,神情看上去有点别别扭扭的了。

    又清清嗓子,“大家都这么忙,我俩哪有闲情雅致去玩啊。”

    这话倒是出自真心的。

    之前还真是肖也陪她出门,然后路过了胡杨林。她说她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胡杨林,肖也二话没说就带她去看了。

    其实始终也没什么。

    只是看着看着,肖也冷不丁地跟她说了句:在东北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当时她真该喝点水然后再一口喷出去的那种来应应景,否则也不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是抡圆了眼珠子瞪他,他呢,倒是挺自然而然地解释了句,“我这么帅,不说自己有女朋友的话会被缠。听过一句话吧,好郎怕女缠。”

    程溱就总觉得这句话听着挺别扭的,当时没品出什么来,等之后回到宿舍想了大半天才恍悟,那不是好女怕缠郎吗?怎么到他嘴里他就成了好郎了?

    她跟肖也说,做人别太过分,你是用我用习惯了啊?老拿我当挡箭牌。

    那一天,肖也的话特别少,不像平时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爱贫。听了她的怨怼他也没回怼,挺安静的。

    她只当他在看胡杨。

    隔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他突然说,“这跟习不习惯没关系。”

    当时她真是,站在原地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他是接着上句话的意思进行的。

    晕。

    她哦了一声,呵呵笑了笑也没再作答。

    心里想的却是,那跟什么有关?觉得我义薄云天能撑起半边天是吧?还好意思提起东北艳遇呢?这边打着自己有女朋友的旗号,那边还加人姑娘的微信,呵!

    正想着呢,就听肖也又说,“要不然,你就一直当我的挡箭牌吧。”

    程溱又僵在原地了许久,回了他一句:给老娘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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