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给死人做剖宫产
“还好，死不了。”宋亦辰故作轻松的道。
“啊，那算了。你先躺着吧。”
“……”
宋亦辰收回望天的视线，看向顾青青：“你想干嘛？”
“我腰疼，肚子太沉，站不起来了。”
“姑姑。”
宋长泽终于推翻了那个扣在他身上的大缸，连滚带爬的到了顾青青身边：“我扶着您吧！”
“你？……我还是坐着吧。”
六岁的小肩膀，别一使劲再给摁碎了。
“先进屋去看看你娘！”宋亦辰拍拍他身后的门板，像是若有力气都用在手上，拍完便喘着粗气不再动了。
进屋？
顾青青后知后觉的看向紧闭的门板，然后费劲的爬起来：“屋里真的有人吗？”
值得这么多人以命相互的人，不可能一直躲在房门里，静悄悄毫无声息。
唯一的可能就是，里面的人，已经……
很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再看宋长泽瞬间凝重的脸色，顾青青赶紧支撑着站起身，并在宋长泽进门之前，借着步履蹒跚的架势直接把胳膊搭在了那孩子肩头。
……房门被用力推开的瞬间，入目便见一颗翻滚到门口的头颅。
本想错开视线不要再看，却又瞥见几步之外横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
尸体的腹部高高隆起，一看便是有孕已久即将临盆的样子。
同样也是孕妇的顾青青，不看别的，只稍稍往那尸身上瞥了一眼，便吓得没敢再往里迈步。
“母亲！”宋长泽疾呼着抱起地上的头颅，跌
撞着奔到尸身边，手忙脚乱的将那头颅按在尸身上：“母亲！”
“母亲你醒醒，母亲……”
跪在地上不停哭喊的宋长泽，努力的想把被斩下的头颅按回去，可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没能成功。
越是按不上，越是急得哭喊，越是哭喊手越抖。
啪嗒啪嗒的泪珠子，与声声呼唤，钻着顾青青的心，颤着顾青青的眼，弄得她不知不觉也模糊了视线。
“孩子。没用的，你母亲死了。”顾青青忍着眼泪，走过去想把宋长泽拉开。
“不会的！”
宋长泽哭得满脸是泪，躲着顾青青的手，再次抱住三皇妃滚落的头：“母亲，你醒来，母亲！母亲你醒啊！你还要给我生弟弟！母亲！爹爹都到了门外了，你醒醒，你看他一眼，他来接你了！母亲！母亲你醒来……”
“……”
房门外，传来宋亦辰因哭泣而发出的哽咽。
三皇子妃，姓素，闺名静秋。
新年之前，还曾给顾大小姐写过信，说是期盼多年终于又有了身孕，很快就能再给她生个侄儿，叫她准备礼物。
记得随着那封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整套的红宝石首饰，以及好几箱顾大小姐爱吃的零食。
不用太费力，便能再顾大小姐的记忆力，找到三皇子成亲时的场景。
以及后来每每与这位皇子妃相处时，各种开心快乐的有趣往事。
那样一个笑起来恬静嫣然的女子，此刻身首异处，成了乡间田庄里的一具尸
体。
她腹中的孩子还没出世，算算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妊娠之期。
“母亲！求您醒一醒……”宋长泽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静秋！”终于赶回来的宋萧辰，一进门便明显软了脚步。
紧紧抱着母亲不肯撒手的宋长泽，一见着宋萧辰便哭得更凶：“爹爹，母亲已经……母亲她……”
“……”
与宋萧辰一起回来的宋衡，进门后一声不吭的凑到顾青青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后，便，不着痕迹的一起往外退了退退。
两人退到门口并肩而立，沉默的听着身后，明显克制着的哭声，彼此沉默，谁都没说话。
“爹爹，母亲说过，我已经是六岁的男子汉，不能再在人前落泪。爹爹，咱们不哭了。咱们找个地方，把母亲和小弟弟一起安葬吧。”刚比车轮高半头的宋长泽，说着便扯了袖子擦净脸上的泪水，仿佛瞬间长成了顶天的汉子。
“好。”
宋萧辰嘶哑的应了一声，随后伸出手，想从宋长泽怀里把素静秋的头抱出来。
“爹爹。”宋长泽忍着哭声，躲了躲。
“乖。给我。”
“……爹爹。”
宋长泽又躲了躲，转而缩着身子将脸贴在素静秋的头上：“……这是我的母亲啊！爹爹，这是我母亲。”
顾青青实在受不了这种令人心碎的凄凉与悲伤，抬手擦擦泪眼，便推着宋衡想要出去透透气。
刚一转身，素静秋肚子上的一个微弱异动，惊得顾青青没敢再动。
屏住呼吸再看那里，虽然动得很轻微，但很明显确实是在动。
“孩子！”
疾呼之中的顾青青，紧张得死死抓住宋衡的手，两眼紧盯曾有胎动的地方：“孩子！”
“怎么了？”宋衡忍着疼，没抽出自己的手。
“……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
顾青青说着甩开宋衡的手，大步流星的奔到素静秋的尸身旁：“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动了！还活着！”
“……”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没人说话。
“孩子还活着！剖腹吧！”
激动得有些忘乎所以的顾青青，只想着给那未出世的孩子一条生路，却忘了此时身处封建王朝。
她连说了两遍，剖腹吧！孩子还活着！这月份的胎儿，只要能出来应该就能活的，快剖腹！
宋长泽虽然听不懂别的，但是剖腹二字，他还是懂的。
于是，愤怒的瞪着顾青青，大喊：“不许伤害我母亲！”
“如果你母亲能开口，她一定也想给你弟弟一条生路。所有做母亲的，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降生，再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我相信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她也一定很爱你尚未出世的弟弟，别让她走的有遗憾！……让你弟弟活下去！”
宋长泽到底还小，被她这么一说，便有些犹豫不定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有办法？”
宋萧辰冷冷的问。
即使是嗓音嘶哑，但仍隐隐透着的萧肃。
“……”
顾青青下意识想说有办法。
但
又想说自己没做过。
不过，她觉得就算是没亲手做过，倘若只是给死人做剖宫产的话，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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