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 少女夏梦
嵩阳府和水边村之间的山道上，有一条奇险之路。那是一条羊肠小道，盘绕在群山峻岭腰间，离山脚有一千多米，像一条腰带，将整个高山束住。
走这样的路需要勇气，因为一个不小心，你可能会成为无数个滚落山路中的亡魂中的一员。乔峰的牛车正是走在这样的路上，不过他正在沉思，没有花心神去掌车，他正在思考。
“什么是王道？什么是君子之风，什么是霸道？”乔峰坐在牛车上仔细的思考这三个问题，或者说是两个问题。
乔峰只是一个二流大学的非杰出毕业生，他的学生时代一直都是在被代表中度过，所以要他并不聪明的脑袋去想‘王道’‘君子’这些哲学和政治学的概念，他是越想越糊涂，到最后他自己也烦了，就总结了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之，慎施于人。
“好吧，以后不主动欺负人，别人欺负我，我再去欺负回他，这就是我的王道，我的君子之风。”乔峰最后总结道。想了这么久，他认为自己终归想通了赵孟臣提出的问题，心中高兴地一掌拍在车辕上，砰的响声惊动拉车的黄牛，黄牛“哞哞”的发狂乱跑，车厢剧烈颠簸，在羊肠山道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最终还是不堪折腾，车辕断裂，车厢一下子滚到山下去了。
“轰隆隆”车厢一路滚动发出巨大的响声。乔峰本来不想去追，但是忽然记起里面还有这次出去买的药材，连忙追上黄牛，拉住它，对黄牛说：“阿黄，你自己回去，不要贪玩，我去拿那些东西回来。”然后在黄牛身上轻轻一拍，黄牛发出’哞‘的叫声，缓缓向水边村走去。
目视黄牛一会儿，发现黄牛能自己走回去，乔峰才脚尖在地上轻点，人如大鸟一样，轻轻地跃下山道，追向车厢。
车厢是樟木制造，用桐油泡过，沉重坚硬，因此滚下的威势不小。乔峰追了几十秒，车厢就消失在眼前，良久之后，轰隆的一声巨响传来，车厢砸在山道底下的河流上，发出巨大的向声。
“啊。。。。。。”伴随那个响声的还有女孩子的惊叫声，乔峰心中一急，“不好，有人在下面，希望她没有被车厢砸中。”
乔峰再也顾不得其他，丹田真气狂涌到脚下，人就像一根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山脚。山脚下其实没有路，只是一条小溪谷，这条溪谷水量充沛，水质清冽，因为处在山坡处，落差很大，远远地就能听到溪水声。小溪并不大，只有一米宽，乔峰跑到这里时已经刹不住脚，噗通的扎入一个深潭，溅起漫天的浪花。
“刚才是谁在惊叫，受伤了么？”乔峰狼狈的从水潭中露出头来，向四周张望。
“啊。流氓！”这是一个比刚才高亢许多的女声响起，伴随着女声，还有一个东西扔过来，乔峰顺手抓过，放到眼前，才发现是一个红色的肚兜。
“好香！”乔峰鬼使神差的拿到鼻前深深地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传进脑海，这香味飘渺，清纯，完全没有普通胭脂水粉的那种庸俗的味道，相反，乔峰闻了，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流氓，我。。。我打死你”这时女声又响起，乔峰沉迷在香气的余韵中，根本就没有躲闪，“砰砰砰”好几枚鹅卵石砸在他的身上，发出响声。甚至还有一枚，正好砸在乔峰的额头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于是，乔峰光荣的负伤了。
“嘶，好痛！”剧痛传来，乔峰这才回过神向石头飞来的地方看去。立刻他的眼睛睁大了，腰不疼腿不酸额头也不痛了，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女孩的身影。
水潭大约三米的直径，乔峰落在水潭的中央，而女孩就在乔峰前方靠着水潭石壁的地方。此时女孩全身光溜溜，只有下半身泡在水里，无限美好的上半身就红果果的出现在乔峰的眼中。
这是一个精灵般的姑娘！
她大约十二三岁，全身无一不白，而且她的白是细腻的白，如羊脂玉似的，在夕阳橘黄的光芒下，散发神秘的光泽。她的皮肤细腻，柔滑，一滴水珠从她的秀发发梢落下，掉进她微微隆起的胸脯，从她白嫩的Ru房一路下滑，越过粉红的峰顶，然后进入平原，掉进深渊，到达肚脐，然后在乔峰无限遗憾，极度想探究的目光下，汇入碧潭里的水面，消失不见。
女孩身形匀称，苗条不失丰满，丰满而不觉肥胖，多一份则肥，少一分则瘦，浓纤合度，真的是如女神般完美。乔峰直直的盯着她，喃喃道：“太美了，真的太美了，米洛斯的维纳斯！”乔峰想到了前世中学学过的川端康成的《米洛斯的维纳斯》，心中涌起回味的的感叹。
有这样一种女人，即使她脱光了，站在你的面前，她微笑，她朗诵诗经，她画画，我们都不会有任何隐晦的念头。她们的美就是纯洁，就是高尚，无论男人女人，都无法抵挡这种美的召唤，就像在都市里厌倦了热闹喧嚣的人被大自然的宁静秀美吸引一样。这不是占有，是欣赏！乔峰静静地看着女孩，眼睛纯洁如雨后的天空，被水洗过一样。
这个寂静的山谷静悄悄的，没有行人路过，飞鸟也不忍打破这里的平静，在这个安静的山谷，乔峰和女孩度过了他们这一生最美好最纯净的十几秒钟，一直到女孩反应过来。后来，乔峰曾无数次的想，要是时光在那个时刻静止，那么自己情愿就那样陪她衰老。
“你。。。你还看。”女孩的脸通红，像煮熟的虾米，配合她清脆的嗓音，真是惹人怜爱。她看着乔峰拿着他的肚兜，一脸傻傻的看着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的笑仿佛是一个信号一样，山谷里顿时有了声音，百灵鸟也歌唱了，乔峰也被哗哗的流水声惊醒。
“小姐。。。不，姑娘，这个，这个还你。”乔峰想将手中的肚兜扔过去，但是又觉得动作不雅，所以想游过去，将肚兜清收放到他的素手上。
“你。。。。你别过来。。”女孩被乔峰吓了一跳，连忙叫道。
“额。。。”乔峰也才想起，女孩现在是赤身[***]，自己游过去未免有占便宜的嫌疑。瓜田李下，是很难说清楚的。因此他用尽了内力，轻轻将肚兜向女孩扔过去，女孩连忙接过去，然后嘴角露出一个小酒窝，道：“这位哥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将头转过去，我要穿衣服。”女孩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知道避讳，但是没有一点寻常女孩的慌张，还是一点都不乱，除了开始的时候被乔峰吓了一跳，发出尖叫，其他的时候都是镇定自若，一副巾帼之色。
乔峰心中暗赞一声，转过头去，看到远处自己的车厢，急忙过去，将车厢里的药物拿出来。这些药物是乔峰用来熬练武用的药汤的，一共只够用三天，所以乔峰倒是不担心药材泡水会腐烂。等他将散落的药材掏出来放到干净的地上时，女孩已经穿好衣服。
“这位哥哥，你可以转过头来了。”女孩的声音清脆动人，非常干净。
乔峰依言转过头去，又是眼前一亮。女孩穿的是一身绣花的袄子，衣服是粉红的，花是绿色的，粉绿相称，显得可爱，还有点妖娆。衣服仅仅裹住她高挑的身段，将她的魔鬼的身材显露无疑，丰满的上围将衣服撑得鼓鼓的，到了细小可堪一握的时候，又倏地收回去，等到到了翘臀的时候，又一下放开来，宽宽的下摆将丰臀遮住。这样一波三折，使她的曲线玲珑，更加勾魂夺魄。
乔峰自己认为是在进行美学的研究，但是在女孩看来，未免有些轻浮。她轻嗔一声：“嘿，呆子，你在看什么呢？”
“你的脖子好美，修长，白腻，就像大白鹅的脖子一样。”乔峰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哼，色狼！。”女孩听到乔峰的夸赞，骄傲的一挺脖子，不过她还是走过来，伸出纤纤玉指，在乔峰的注视下，抓住他腰间的一块肉，进行了360度旋转，痛的乔峰龇牙咧嘴，但是又不敢呼痛出声。
“请问姑娘芳名，在下乔峰，是前面水边村的村民。至今未婚，无不良嗜好。”乔峰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未婚？嘻嘻。”女孩觉得好玩，捂住嘴，发出铃般的声音。“我嘛，我的名字先不告诉你。我饿了，你给我做晚饭吃，本姑娘吃得满意了，我就自然告诉你。”
“那姑娘你喜欢吃山珍还是海味，是荤的还是素食？”乔峰询问道
“不知道。我要你猜，猜对了有奖励哦。”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到一旁，捡起一根枯木，拨弄水中的鱼儿，只是她一边玩，一边朝乔峰看去，显然，她对乔峰如何安排晚餐很感兴趣。
“怎么办？这姑娘喜欢吃什么？”乔峰朝偷看自己的俏姑娘笑笑，姑娘回他一个白眼，他心中觉得好笑，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年龄奔四的人了，还会和一个小姑娘玩的不亦乐乎。不过，的确，他现在对战胜小姑娘有着浓浓的兴趣。
“这小姑娘皮肤白皙滑腻，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她一定爱吃海鲜，平时也多吃清淡的。”乔峰想想，不过又觉得不妥，“看他的样子，和我一个陌生人相处，一点都不害怕，行事之间颇有豪气，肯定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可能平时也有许多外出的经历，应该她也不会厌烦烧烤。”
“爱吃海鲜素食，又不忌讳烧烤，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乔峰想到这里，对女孩一笑，女孩也不怯场，给他扮一个鬼脸，可爱的吐吐舌头。
乔峰哈哈一笑，笑声未绝，人已经进入了树林。女孩抬起头来，只看到山林里不时的有鸟雀飞起，没过一分钟，就见乔峰已经提了一个肥硕的山鸡出来，左手还还有一只雪白的野兔。
“啪啪”女孩看到乔峰一分钟没到，就从树林里住处两个动物，眼冒星星，拼命地鼓起掌来：“好厉害。”
乔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见一丝得意，真的是云淡风轻，高人风范，看的小姑娘更是崇拜。乔峰将白兔打晕，扔在一旁，左手抓住山鸡，右手掌边从山鸡喉部轻轻滑过，扑哧哧，山鸡的喉咙立刻割破，射出许多鲜血。乔峰也不理会，将鸡拔毛，清理干净肠胃，放在一边。
接着乔峰又从小溪里抓到许多泥鳅、拇指大的虾米，青色的螃蟹。乔峰也一一将它们洗干净，取出身体里面最嫩最多汁的部分，塞进山鸡的肚腹，然后从自己的草药上挑选一些草药，也塞了进去。
“乔峰哥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往山鸡的肚子里塞草药、水鲜啊？”小姑娘看到乔峰这样做，顿时也不装淡定了，跑过来，好奇的问道。
乔峰看了看她好奇的目光，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一股浓浓的自豪感，甩也甩不掉。他吹了吹眉毛，道：“想知道？”
小姑娘拼命地点头，眼神钩钩的看着乔峰。
“那好，把耳朵侧过来。”乔峰说道。小姑娘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而行。
她的耳朵洁白，耳垂丰润，就像白玉做的观音大士像，非常的美丽。乔峰强忍住咬一口的冲动，坏坏一笑，道：“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你，你好坏，竟然，竟然骗我，哼，我恨死你了，不理你了。”小姑娘佯装气愤，偏过头去，决定不理乔峰了。
“给你”乔峰微微一笑，变魔术般从手中取出一朵粉色的莲花，递给小姑娘，“你看，你就像是这一朵莲花一样可爱娇艳，一样的美丽。这么美丽的女孩肯定不会随便生气的对不对？”
“真好看，你什么时候摘得？”小姑娘兴奋地接过莲花，靠近鼻子，吸了一口道：“真香。”乔峰笑而不语，用莲花叶将山鸡包住，然后在外面过上厚厚的干净的污泥，然后在上面升起火来。
而在火堆外面，乔峰也支起了一个木头架子，在上面烧烤那只兔子。
“我来我来，看你笨手笨脚的。”小姑娘看到兔子上掉落一大滴油脂，火星四射，赶紧得意的从乔峰手中夺过兔子，自己兴味盎然的开始烧烤。她的动作纯熟，几乎每一次旋转兔子，不管是间隔的时间还是反转的角度，都几乎相同，乔峰不得不承认，在厨艺这方面，自己真的是差她太远。
“嗯，好香！”随着时间的推移，埋在火堆里的山鸡逐渐发出悠悠的清香，这种清香有山鸡的肉味，又有水鲜的清新、草药的浓郁，荷叶的清香，四种味道夹杂在一起，不仅不怪异，反而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让小姑娘口水直流。
“乔峰哥哥，可以吃了么，我好饿？”她拍了拍小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乔峰，可爱极了。
“可以吃了。”乔峰等了一会儿，看到兔子已经烧好，就扑灭火堆，取出山鸡。此时山鸡外面的淤泥已经被烧成黑黑的泥土，一块一块板结在一起。乔峰用力将泥土剥开，香气顿时浓郁起来，再把荷叶剥开拨开，露出里面酱色的鸡肉。
“乔峰哥哥，你快去洗手，我来帮你剥开。放心，我不会偷吃的。”乔峰看了看她脸上的四个字‘我在说谎’就知道她肯定会偷吃，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去洗手。
果然，等乔峰洗完手回来时，山鸡的腿已经不见了一只。乔峰故作惊奇地道：“是谁，竟然有这么高深的轻功，可以在姑娘的眼皮底下偷走一只鸡腿，而我们两人丝毫不知，真是踏雪无痕，来去无踪啊。要是我乔峰今生有幸能拜在这等高人门下学艺，那我死而无憾了。”
“呜呜”姑娘本来想说话，但是塞进口中还来不及咽下的鸡肉让她说不出话来。乔峰心中暗笑，伸手撕下一个鸡后腿，递给她说：“姑娘，你来吃这个鸡后腿吧，要不然又要被高人偷吃了。”他说的正儿八经，非常严肃。姑娘看了，只好眼泪汪汪的往嘴里塞，其实她的嘴里早已塞满了，哪还塞得进去。
“呜呜”小姑娘艰难的将东西吃下去，再也顾不得装了，气呼呼的对乔峰说道：“乔峰哥哥，你好坏啊，明明知道是我偷吃了，还故意编个高人的名义来嘲笑我，你真坏！”
“啊，原来是姑娘你偷吃的啊，我不知道啊。”乔峰故作无辜，睁大了双眼，看着女孩。
“你真好，乔峰哥哥！”女孩突然认真的看着他，眼睛里纯净如水。“你会哄我开心，会逗我玩，还关心我的面子。”女孩细数乔峰的好，突然流下泪来：“可是爹爹和娘亲，都不喜欢我，他们嫌我是女孩子，他们都只喜欢弟弟，呜呜。”女孩突然流出泪来，弄得乔峰手忙脚乱。不过看到女孩梨花带雨、无限哀愁的样子，心中突然揪了起来，就想把世间所有的珍宝都照来，给她，哄她高兴。他也开始恨起她的父母来，为什么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都不疼爱，难道，男女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乔峰看到女孩泪眼婆娑，笨手笨脚的提过自己的衣服，示意她擦擦眼泪。但是乔峰的衣服短了点，女孩用尽力气还是够不着，她干脆扑进乔峰怀中，枕在乔峰的肩膀上，大哭起来。这盈盈珠泪，一颗一颗将乔峰的衣服打湿，也将他的心打湿，乔峰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也想落泪。
女孩在静静地哭泣，乔峰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她搂在怀中，右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用行动告诉她，即使这世界所有的人都不疼你，请记得有一个人，他愿意轻轻抱住你，陪你流泪到天明。
“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伤心都在这一刻哭出来，哭完以后还是一个快乐的女孩。”乔峰轻轻的说。女孩用力的点点头，在他怀中又哭泣了一会，然后擦擦眼泪，立刻又恢复了灿烂活泼的笑容。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的吃完晚餐，再也没有说话。
“乔峰哥哥，我的名字叫夏梦，夏天的夏，美梦成真的梦。你一定要记得哦。”最后，女孩吃完鸡肉，洗干净手，轻轻地对乔峰道。
“夏梦，夏梦。”乔峰重复道：“你要走了么？”说完这话，乔峰突然有一股浓浓的不舍，不知就此一别，以后还会不会有再见的时候。
“是的，我就要走了。”夏梦走向远处，边走边向乔峰回首作别。直到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才有飘渺的声音传来：“其实，我认识你，只是你不知道我罢了。对了，赵孟臣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你在街上戏弄钱小霸王的时候我也在场。”
“多想，多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这样就会有一个人一生一世好好地爱我。。。。”
伊人远去，只剩下乔峰呆呆的坐在原地。
“多想，多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这样就会有一个人一生一世好好地爱我。。。。”乔峰无意识的念着这句话。
他记得，当初林紫韵也说过这样的话。
“疯子，多想，多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这样就会有一个人一生一世好好地爱我。。。。”她说完这话泪眼婆娑，然后，决绝的，决绝的走了，就像今曰夏梦的离去。
“其实，我也想做你的丈夫，好好地保护你。夏梦，我也像做你的丈夫！”乔峰突然站起来，向远处大声喊道。狭窄的山谷里，‘尽是做你的丈夫’‘做你的丈夫’。。。。。。。。。。。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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