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起早
周音书走进教室，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刚才的严峻。他走到座位上，把书包从背上放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葛亮的座位上是空的，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周音书趴在书包上，盯着旁边的空位出神。他刚才不应该生气的，他为什么要生气，他有些想不明白。
这时，葛亮回来了，见周音书盯着自己的位置发呆，他回到座位，好奇地去看周音书。
“你这是......怎么了？”葛亮问。
周音书听见声音，回过了神，但他仍旧趴在书包上，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刚才为什么跑这么快？什么话也不说的就跑了。”周音书答非所问。
宋译摸摸肚子，皱着眉说：“刚才肚子一下子就痛了起来，很想上厕所。”他松了一口气，“幸好跑得快，不然就要拉在裤子里了。”
周音书听到这回答，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个样子，他松了一口气。
“那你应该跟我们说一声啊！不至于我们......”说到这他咳嗽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肚子那么痛，没来得及说。”葛亮苦着脸说
周音书直起了身体，把书包放进抽屉里面。他转过头去看葛亮，表情缓和了很多：“没事了。”然后转过头来，从书包里面拿出书本来学习。
葛亮摸着头，完全不明白周音书的神情为什么转换得这么快。
周音书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给宋译发一条信息，给他道歉。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宋译发来了信息。
——你刚才怎么了？干嘛无缘无故地就生气了。
周音书想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没事，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那样说。
过了小一会，宋译回了信息。
——你没生气就好。
是啊！没生气就好，自己干嘛要生气呢？因为一句玩笑话就生气，实在有些欠缺考虑。
他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就算是生气，别人也都看不出来。但宋译就看出来了，周音书真正生气的时候，他都看出来了。
他怎么看出来的，周音书有些好奇，也许他有火眼金睛，也许他......
他看向黑板，老师正在认真的讲课，而他竟然——走神了！
他拍了拍脑袋，回过了神，集中精神地去听课，努力甩掉那些与课堂无关的东西。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周音书刚刚起身。宋译就走了进来，大剌剌地靠在讲台上。
周音书注意到他背后背了一个书包，是那个用来装逼的装饰物，果然像个好学生！
“是不是一个人走夜路怕黑，想来拉一个伴。”周音书调侃他。
“是啊！”宋译承认得很快，没有犹豫。
周音书嘴角一弯，背起书包走了过去。
刚才闹的一点小矛盾算是化解了。
俩人下了楼梯，沉默着，楼梯通道里一片安静，只有鞋子踩在地面的声音在作响。
“你打算选哪几张照片参赛。”周音书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还没想好。”宋译回答，“还有一次拍摄，最后再做选择。”
周音书点了点头，又是一阵沉默。
晚上的气温降了几度，今晚的风大了一些，“呼呼”地吹着，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俩人在冷风中沉默地走着，没有人再去开口。风太大了，只要一开口，风就会灌入口中，仿佛就要窒息一般，让人难受。
周音书把校服的拉链拉得死死的，试图把领子挡住下半张脸。他把脖子一缩，衣服领子刚好遮到他的鼻子，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宋译从书包里面翻出了几张口罩，递给了他。
“你有口罩，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周音书把下半张脸露了出来，高兴地接过口罩，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埋怨了一句。他的下半张脸虽然被领子挡住了，但风还是透过了拉链缝吹了进来，把他的脸吹得有些麻麻的。
“我也刚想起来我有口罩。”宋译无奈地说。他穿得有些单薄，一件体恤加一件校服，薄薄的两层。禁不住风一吹，都贴在了身上，凸显了他的好身材，没有过分消瘦，有着恰到好处的结实肌肉。
周音书带上了口罩，脸上有了一点温暖。他去看宋译的脸，原本白净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他把双手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搓了两下。
“有没有暖和一点。”他轻声问。
“好多了。”宋译用手覆盖住脸上的这双手。
“既然好了，就带口罩吧。”周音书把手抽了回来，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周音书带着口罩，宋译看不清他的脸色。他只见到他的眼睛在不停地闪动，密长的睫毛像一只蝴蝶的翅膀来回煽动着。
宋译的脸一下子失去了暖度，他连忙把口罩戴在脸上，挡住了风的来袭。
戴上口罩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宿舍楼道间，风被挡在了外面，没能吹进来。
周音书解开了口罩，呼了一口气。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口罩被风吹得紧贴脸上，他一吸气，口罩就被吸到鼻子下面，尽管他的鼻梁高挺，但他还是有些窒息的感觉。
所以他就加快了脚步，好早点到宿舍楼里，能够解开口罩呼吸一下。
宋译显然跟他的遭遇、想法一致，一到楼梯通道就赶紧的解开口罩呼吸。
风还是在“呼呼”得吹着，楼道的铁门被吹得一阵响。
“口罩上面沾了我的唾液，就不还给你了。”周音书手提着口罩的一只带子，递到宋译的面前。
宋译推开他的手，嫌弃地说：“额，不用还了，你就自己留作纪念吧！”
“要不就留给你，你拿回去做纪念如何？”周音书冲他抬眉。
“额，算了。”宋译把脸歪向另外一边，手摆动着拒绝。
周音书没有再去逗他，他把口罩收了起来，捏在手心，然后朝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
“晚安！”宋译朝他挥手，然后就进了宿舍。
周音书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声“晚安”，然后也进了宿舍。
进了宿舍的周音书，瞬间感受到了来自“二氧化碳”的温暖，身体得到了回暖，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宿舍里的确很温暖，窗户都紧闭着。周音书进到浴室去洗澡，温和的水淋在身上、头上，冲散了身上的寒意。洗了大约十分钟，他关掉了淋浴龙头，穿着睡衣出了浴室。
今晚上的学习任务一如往常，他擦干了头发，拿出了试卷，开始集中注意力，认真地去做试题。
再过不久第三次的月考就要来临，周音书每晚都在拼劲全力地学习。经过了期中考试，他开始重视起了英语科目，每天花费在英语科目上的时间都要比之前要多上许多，他在下课期间会去背单词，背语法，做阅读理解。
时针转到了凌晨一点多，周音书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时间，伸了个懒腰继续埋头学习。
第二天，周音书醒了个大早。他看天色还是漆黑一片，时间都没看的就知道离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于是，他翻了个身，又闭眼睡去。
只是，他闭了好一会儿的眼，脑子里面始终是清醒的，没有一点困意。昨晚他是凌晨两点多上的床，身体一挨床铺，眼皮就忍不住的往下拉，最终睡着了。
他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半，他翻身起了床，换了一件卫衣加运动裤。然后轻声轻脚地起来开门出去，又把门轻轻地给关上。他走到走廊边的窗户口，头伸出去朝下面瞧了一瞧，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周音书决定下到楼下去，去看看早上的风景。
早上的气温还是有点低，不过，空气倒是很新鲜。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口冷风灌进他的鼻子里，冷得他直哆嗦，脑子又清醒了一个度。
他顺着宿舍楼慢慢地走向后操场，享受着早起的惬意。他走到足球场，停在了跑道上，眼睛注视着前方。周音书看到前方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正在朝他慢慢走来，他没有带眼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等人走近了些，他才看清楚——来的人是宋译。只是，宋译不是像他先前所看到的那样朝他走来，而是在跑步。
“早上好啊！”宋译朝他挥手，然后继续向前跑去。
周音书碰到宋译，心里有些感到意外，他没想到他早上竟然还会来跑步，时间还这么早。
他早上竟然起得来！
周音书朝着宋译跑去的方向慢慢地走着，他没有晨跑的习惯。
“你每天早上都来跑步吗？”周音书在宋译再次跑到他旁边的时候，趁机问。
“嗯！算是吧！”宋译说完又继续向前跑去。
周音书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对他有了一些的佩服。
他走到阶梯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英语单词本，开始认真背诵起来。
周音书每背一个单词，就朝跑道上看一眼。天有些蒙蒙亮，他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点影子在顺着跑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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