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晋江独发
韦恩庄园。
一人一猫的对峙看起来很是荒诞。
外卖小哥，也就是灰蝙蝠，想要得到更多情报，但是韦恩家会说话的胖猫咪好像是一块铁板。
就在这时，发觉大门监控有问题所以提前散会的布鲁斯打电话过来，橘猫的项圈开始嘀嘀作响。
“是布鲁斯，”橘猫的语气骄傲极了，很有狐假虎威的意味，“你说我要不要接呢？”
灰蝙蝠：“……”
灰蝙蝠：“接。”
这个世界的秘密真是超乎他想象的多，要知道，在他的世界，托尼斯塔克、史蒂芬斯特兰奇等很多人根本就不存在。而且他替换监控的痕迹如果没有超前个五十年的技术，否则根本无法被从庞大的监控系统中发掘出来。
橘猫抖抖自己的脂肪，坐到了地上。
“Pi~ka~chu~”他的语气天真无邪了好几倍，一点儿没有刚才锋芒毕露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黄老鼠。
这则语音是密码。它被通讯器接收，于是电话被接通了。
“……华夫？没咬人吧？”布鲁西宝贝儿不大确定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来。
……咬人，看来所谓的“你会到我肚子里”并不是假话。灰蝙蝠想。当然，这一切也有可能只是布鲁斯的诡计。
摒弃所有表象，这个世界的布鲁斯到底是怎样的？
“嘿！男神，你把我当什么啦？”华夫不敢置信地说，“那是我最讨厌的事了！”
“我只是怕你宝刀未老，”布鲁斯说，“呃，对面那个……灰蝙蝠？你最好离华夫的嘴远一些。”
“……男神！”华夫的语气已经不是谴责，而是咆哮了。
他又不会随便吃人！
更何况布鲁斯还说，这是一个真正的蝙蝠侠，来自异世界的那种！
只是对方的制服颜色……华夫有了大概的猜想，不过年龄对不上。
“谈谈？”布鲁斯说，“至于位置……我觉得你那边的蝙蝠灯挺酷炫的。”
“正有此意。”灰蝙蝠回答。
外卖小哥放下外卖翻过栏杆，骑上摩托绝尘而去。
夜晚。
GCPD顶楼。这是异世界蝙蝠灯的位置。
然而在这个世界，打人只要不打死就往死理打的夜枭从没考虑过跟警方合作，哥谭警局楼顶也没有什么浪漫的求救灯。在黑夜，这里黑漆漆光秃秃的。
楼顶堆积着大量盖有防水防尘布的杂物，杂物中央还有一位抱怨哥谭警局电梯太慢、楼顶照明不足、需要注资升个级的布鲁西宝贝。
布鲁西宝贝在低头玩手机。
灰蝙蝠用望远镜看过去，布鲁斯在通过手机跟一位未知人物进行学术交谈，从动物实验到人体成功率，从逆转细胞坏死进程到激发已分化细胞的潜力，总之看起来相当危险的样子。
他时不时切到其他界面，给另外的未知目标发送一些指令，比如把偷偷卖货给学生的傻逼投海，比如削减利爪数量、灰蝙蝠已经确认会飞会吸血（？）不能正面刚，再比如要从斯塔克进货的仪器型号及数量。从黑帮头子到猫头鹰法庭老大再到集团老板，他简直能无缝切换。
然而，最惹眼的还是无论怎么切，始终作为聊天窗口背景画面的图片。
图片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行字。
——别突然出现吓我，我很柔弱的。
灰蝙蝠：“……”
用布鲁西宝贝儿自己的话来说，你在想屁吃：）
布鲁西宝贝刚跟赵海伦博士讨论到用人体组织作为实验材料的成功率，他毫无防备地抬头，准备活动下酸麻的颈椎，一只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大蝙蝠猝不及防映入他的眼帘。
“我勒个……”柔弱的布鲁西宝贝被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撞上密集的杂物。
灰蝙蝠拉了他一把。
于是布鲁斯借力稳住重心，假装一时激动拉用力了，整个人扑到了灰蝙蝠怀里，胸膛撞上对方的胸甲。
……真硬。
看来即便灰了，这只不会飞的蝙蝠的防御还是不容小觑。
“你故意撞过来，”灰蝙蝠说，通过变声器变得嘶哑的声音跟缄默病态沙哑的嗓音有很大差别，“……像个白痴。”
“你故意吓唬我，”布鲁西宝贝凑近看灰蝙蝠，对方面具上的白色眼罩遮挡住了眼睛，只剩下那个下巴，和……那张嘴唇。他越想越气，“我真的亏死了。”
他跟那么多人上床，就算保护措施做得足够严密，杜绝了更亏的状况，但是……
但是被那么多人亲过，他好亏啊！
灰蝙蝠：“……”
本来，如果正常理解的话，他一定会会错意，以为布鲁西宝贝在为被吓一跳而不满。
但是昨晚布鲁斯已经“解释”过“亏”的含义了。
灰蝙蝠就不懂了，是穿越重生后他没以前那让人心生畏惧的气势了吗，还是灰色让人感到安心？他总觉得布鲁斯对他一点儿没有该有的敬畏。
就算十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也不该是这样啊！
也许他应该强势一点。
“你该知道自己与我的差别，”灰蝙蝠牢牢盯着布鲁西宝贝那双和自己一样、却更加年轻的灰蓝色双眼，“四年前，你失踪时，发生了什么？它改变了你的想法，让你最终成为哥谭黑白两道的领袖，远胜过市长。”
在那次失踪以前，布鲁斯还是那个努力学习、其他什么都不管的年轻天才，一切转变都是失踪后开始的。被找回来后布鲁西宝贝儿开始放浪形骸、涉足黑白两道，一下就从清纯小博士变成了霸道总裁。
“也许当我们的关系更亲密时，我会考虑告诉你吧。”布鲁西宝贝的回答依旧不走心，活脱脱一个任性的小王子。
但是，这个“小王子”一声令下，整个哥谭都有可能覆灭。
他太危险了。
“我会让你告诉我。”灰蝙蝠沉声说。
“什——不不不不不！”布鲁斯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揪着领子往楼顶边缘拖。天，灰蝙蝠不可能没想到他站在拥挤的中央而不站空旷的边缘的原因，他实在是、他实在没有办法——
布鲁斯狠命反抗，在恐惧下毫无章法的反击根本阻止不了灰蝙蝠正在做的事。来自异世界的义警把他推向栏杆，在他的后腰撞上栏杆后力道不减，直到布鲁斯再稳不住重心，脚下悬空，上身被推出栏杆外。
唯一把他稳在楼顶而不掉下去的就是灰蝙蝠抓着他的领子的那只手。
布鲁斯睁大双眼，他此刻仰面向上，映入眼帘的只有漫天遮挡住繁星的灰黑云层，风吹过他的发梢，他知道自己脑壳后边就是几十米的高空。
他知道他不会死，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死掉。不是说他认为灰蝙蝠不会下手还是怎么，他根本不了解十多年后的故人是什么样了、是否变成了杀人狂魔。
他只是不会这么狗带而已。
但这对布鲁斯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体验。
“说。”灰蝙蝠凑过来在他耳边说。
布鲁斯双手抓住灰蝙蝠抓住他的那只手臂，但他知道这无济于事，他掉不掉下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他不了解灰蝙蝠，对方给他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真的会被丢下去。
他艰难地控制肺部，给自己吸入了一口空气以免憋死。
“……你想这样，啊？”布鲁斯索性松开双手，任凭对方决定自己的生死，“那你他妈就把我丢下去！”
……下去也不会死。
但他此刻心里堵得慌。
他为今晚的见面准备了好久，他想为“落魄到去送外卖”的灰蝙蝠提供全面的资金与技术支持，想帮助他尽快成为能够威慑全哥谭的都市传说，如果有必要，他也会帮助灰蝙蝠在这片土地上重组那个异世界的“正义联盟”——应该是叫这个吧。
他有好多想说的。
至于现在……
说个蛋。
什么蝙蝠侠，柯克做的都比他好一万倍！
灰蝙蝠跟布鲁斯僵持了一会儿。异世界的黑暗骑士仔细看着布鲁斯的神情，那的确是恐惧，除此外还有更多，厌恶、烦躁、受伤、愤怒，但是那双眼里的情绪却显得有些空白。
他低头看去，布鲁斯的双手垂在两侧，指尖还有轻微颤抖。
布鲁斯怕的不是灰蝙蝠会杀了自己，也不怕摔下去，他只是单纯怕高。
灰蝙蝠：“……”
他觉得，自己捅了大篓子。
布鲁西宝贝平时看着像是个贪生怕死、纸醉金迷的花花公子，灰蝙蝠以为，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个“赚钱机器”和一个“危险的黑帮头子”头衔就足够概括对方了。
但是现在看来，布鲁西宝贝意外地有骨气。
他能看出对方已经准备摔下去了。
不是因为那所谓的“失踪秘密”有多重要，只是单纯因为他不喜欢被人威胁，特别是当他对这个人有好感的时候。
从布鲁斯刚才的反应来看，比起恐高，这更像是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
从资料来看，连跳伞都没玩儿过的布鲁西宝贝根本不可能会经历与高空有关的危险事件，也从没有类似的心理疾病记录。
除非是在那一年中……
自知得到了尽可能多的情报，灰蝙蝠把吓破了胆的布鲁西宝贝拉回到栏杆内，然后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显示自己的无害。
布鲁斯脚尖甫一接触地面就整个人蹲了下去，也不顾自己靠着的栏杆后就是近百米高空。
他低着头，指尖伸进自己的发间，看不清表情。
“……抱歉。”灰蝙蝠干巴巴地说。
“我以为你不会伤害我。”布鲁斯埋头轻声说。
那可是曾经舍命保护他的人啊。
可惜现在看来，什么舍命保护，灰蝙蝠八成就是忙着跟那个诶嘻嘻嘻打架，不想被布鲁斯干扰而已。
亏当时的小不点儿布鲁斯自己还拼了命给人家打掩护。
……哼。
灰蝙蝠无话可说。
“滚。”布鲁斯冷淡地说。
过了几分钟，他抬眼看了看，灰蝙蝠果然已经消失了。
布鲁斯又蹲了十多分钟，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备注名为“一群高贵的智障”的猫头鹰法庭聊天界面，默默开始打字。
猫头鹰1：灰蝙蝠攻击了我。
猫头鹰1：围剿他。
法庭里一下炸开了锅，不停有人问详细情况，布鲁斯谁也不想回答，索性屏蔽了所有人，也屏蔽了所有通话。
然后刚干完一笔的缄默随手用布鲁斯自己做的程序钻进了屏蔽网，发消息给布鲁斯。
绷带憨憨：怎么了？
布鲁斯：“……”
这备注名在此刻让他有些出戏。
布鲁斯：我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绷带憨憨：灰蝙蝠？他干了什么？
布鲁斯：就像我说的……我现在在哥谭警局顶楼，暂时动不了。
他腿软。
绷带憨憨：我去杀了他。告诉我他的资料。
布鲁斯：“……”
哎，好基友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
布鲁斯：……没必要吧。
绷带憨憨：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有必要就是有必要。
布鲁斯：行，往死里揍，打死了算我的。资料我打包发你。
布鲁西宝贝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他觉得，以怦然心动为开头、以追杀致死为句号，这场初恋也算轰轰烈烈、有头有尾。
爱情嘛，它来的时候就像龙卷风，突如其来、完全不讲道理，走的时候就像与你擦身而过却没打中你的子弹，你满心满眼都只会有一句话。
拜拜了您嘞！
大不了以后跟绷带憨憨过了。
在远处楼顶悄悄偷看的灰蝙蝠：“……”
完蛋。
一条偏僻的小巷内，刚揍翻了两个劫匪的夜枭收到了埃利奥特家族的小鬼打的小报告。
他看完，默默掏出了枪。
于是布鲁西宝贝收到了另一个用自己程序摸进自己屏蔽系统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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