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见山口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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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游轮，回到了山口疗养院，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梦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扯开领口看了一眼肩上，标记已经愈合，明显深色的疤痕告诉冼昀，之前那些都不是梦，真实发生的疼痛和内心的挣扎，都不会过去。
“你醒了？”海晨，拿着文件夹，翻看着里面的资料，走了进来，“恭喜你获得重生，你现在需要改个名字吗？比如，安琪之前是叫李黎的，现在没有人知道她以前的名字了，她自己说就算李黎死了，还特地为她做了一场车祸，很逼真。你呢，还是叫冼昀？”
“……”冼昀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等一下喝一点水，让人扶着出去转悠一下吧，现在这里刚刚清理了一批货物，不像以前那样又肮脏又拥挤。”
“……好。”冼昀好容易才用沙哑的声音挤出了一个字。
“不要勉强自己，你已经很好了。”海晨合上了文件夹，交给了身边的小“护士”，转身出去了。
冼昀从床上下来，婉拒了身边小“护士”的搀扶，一个人默默地走到窗边，很安静的看着海上的波浪，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形，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很浪漫，很舒适的休息场所。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如同地狱一般，洁白的房间下，全是肮脏的交易和如同草芥一般的人命，这些人翻云覆雨，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她似乎掉落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的平等，只有生存。
她转身，走出“病房”，走廊里也干净如雪，和之前血迹斑斑的那种破旧完全不是一个建筑，虽然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也能摸清楚一些她曾经去过的地方，但是这些地方已经完全消失之前的样子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病房，干净的医疗器械。冼昀的心里好像漏跳了一拍。
哪里不对。
冼昀努力回忆着之前的场景，想找到之前那些记忆存在过的痕迹，比如那个钉在墙上的手铐，比如那个“卧室”，比如“笼子”……她越走越急，越跑越快，不放过每个角落的寻找：如果是粉刷，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是搬离，一定会有留下刮痕，如果是重新装修，一定会有改装的印记，但是什么都没有，似乎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新的建筑，刚刚装修完的一个崭新的疗养院亟待使用。
那些女孩呢？那些尸体呢？那些还没有被处理掉的标本呢？冼昀最后只有一个大胆的架设。
这就是一个看上去和山口疗养院一样的地方。
一路小跑，发现海晨还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不过这次，他没有在研究药物，解剖尸体，而是在擦拭器材，像是在跟什么做着告别。
“你……”千言万语，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了，冼昀给自己捋了捋思路，“这里是山口疗养院？”
海晨抬头看到了冼昀，那起身边的一把手术刀，戴上刀套，走到她面前，递给她：“算是送给你的礼物吧，如果要找个理由的话，生日快乐。”
且不论这到底是不是冼昀的生日，第一次收到了类似于凶器的礼物，冼昀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海晨看着她疑惑的样子，也不准备解释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反正，这个地方也待不了多少时间了。”
“虽然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熟悉了一段时间，面上，这应该是个养老院，这个地方应该分成起码三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应该是我之前待过的地方，没有窗户，不能看到外面，我暂且称之为……单人间。这个地方除了看不到外面，不知道时间之外，条件应该算是这里最好的了，而这个地方的主要功能大概是为了消除来人的依赖感，让人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孤立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消磨了时间的概念，所以对于人的焦躁情绪是可以控制的，一般……你们大概让人在这里崩溃之后，就可以对他们进行思想上的灌输，从而建立一个新的商品，当然，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待遇的。”
海晨很认真的听着，回想当时冼昀进来的时候，他确实是用了“白室”瓦解她的心理防线，但是在别的商品那里好用的第一招，在她这里却遇到过小问题，这一点，她居然现在还记得。
“第二个地方……应该就是所谓的牢房吧，所有商品集中关押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高等和低等之分了，而这个地方应该才是疗养院最大的部分。至于这个地方，我不下赘述，反正一般到这里的人，基本都已经经过洗脑，忘却了自己的‘前半生’，或者对这里来说压根就是个‘残次品’或者‘废品’从一开始就不会活下来。
接下来的话，就是那个卧室，如果是疗养院的话，应该这样的房间还有很多，可能条件没有我上次那个那么‘豪华’，但足够让所有的商品接受‘洗礼’，直到足够价值出售。”
冼昀分析着，停了下来，海晨笑了：“不错，记忆力不错，还能记得住你在这里呆过的地方。”
“不，我想说的是，”冼昀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海晨：“这些地方应该统一起来称之为第一个区域：商品处理部分。”
海晨看着冼昀，目光里有一丝吃惊，这是连安琪都没有说过的事情，安琪在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合格的影子，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有思想的影子，她可能会颠覆整个环宇集团。
或者，她会成为一个新的时代。
“联想而来，这个应该只能算是第一个区域，”冼昀以为海晨没有听懂，又强调了一次，“剩下的，我想，应该还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属于实验室的，也就是这里，这个地方你用来研究新的试剂，解剖，和处理标本。最后应该还有一个部分是原本这些工作人员的生活区，或者说是真正对外的疗养区。”
海晨都快要给冼昀鼓掌了，她几乎就要把山口疗养院猜全了，这些地方就跟她好像真的去过一样，“你这个能力是哪里来的？开外挂了？林建国真是捡到了一个宝。”
“有些是猜测，有些是根据现有的情况进行的推测，比如这个地方有点大，如果单靠自主发电的话，就比较容易被发现了，如果是借壳的话，相对来说就可以隐蔽一点，还有……基本上都没有看到有通讯工具，为了防止这个地方被定位，在网络上也会有一定的防护措施，但……实话说，我却没有看到过有相应的成体系的工作室，显然这个地方应该只是一个部分，所以，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这个山口疗养院应该并不是个小地方，或者说，这座岛都是。”
海晨从一脸茫然到欣喜地快跳起来了：“冼昀，你告诉我，你是何方神圣，林建国居然能忍到现在才把你放出来，你真是太让我觉得惊喜了。”然后，他伸出一只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我很高兴和你共事，我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安琪！”
“安琪？”冼昀回忆到了这个名字，也许就是从这个名字开始，她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白昼，只有黑暗。
海晨拨通了微信电话：“喂！安琪！你知道吗！冼昀真的太棒了！你们太伟大了，能弄到这么好的素材。”
“只可惜这个素材不会属于你，永远都不会。”安琪在那头安静的说，然后伸手在电脑上下达了一道命令：动手。
“你不知道……”海晨还没有说完，一道亮光划过天际，然后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冼昀本能地蹲下，心里暗骂：好容易安生一会，现在又来？
一阵爆炸的能量波波及到实验室之后，能碎的基本都碎完了，海晨愣了大概一秒钟，对着电话大喊了一声：“安琪你这个混蛋！”然后扔下了电话，拉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冼昀就跑了出去。
“什么情况？”冼昀一脸没有缓过来，还没有问完，就听到了各种爆炸的声音，“我去，这什么情况？”一边跟着跑一边问。
“你刚刚不是挺能分析的吗？你接着分析呀！”海晨大喊着，带着冼昀溜得迅速。
“跑……跑路？”冼昀简直难以相信，“这地方不要了？”
“轰！——”
又一声爆炸。把冼昀炸回了现实，分析个鬼啊，逃命要紧，啥也不说了，跟上海晨，七拐八拐就近了个小楼梯海晨让开，让她先进，冼昀好奇的毛病还没有改：“这什么地方？”海晨一下把她踹了进去：“你现在还问！？”
走过长长的过道，再次看到光明的时候，冼昀看到了一个陈旧的码头，一艘快艇，就停放在边上，海晨一下子就跳上了快艇，松开了绑在桩子上的绳子，拉动了快艇的马达，抬头看着依旧还在“恋恋不舍”的冼昀，又催促了一句：“快上船！”
冼昀回神，也跳上了船，海晨乘着风浪，逐渐驶离山口疗养院。爆炸还在继续，山口疗养院逐渐成为火光中的废墟。
海晨回头看了一眼：“真没想到，林建国的手笔这么大，不是说好这个地方是送给安琪的礼物吗？夷平了再送？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冼昀看着已经消失在夕阳中的山口疗养院，一道血红的残阳，斜挂在天边，海水打湿了自己的长发，粘在脸上，咸涩的海腥味让她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泪水还是海水，现在去向何方对于她也无从知晓。海晨无所畏惧的开着小艇航行在无边的海上，目的到底在何方，他是否清楚呢？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