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什么是他的大义呢？
无非是追随最强大的人，来完成天狗族人从未完成过的大业。
所以，当那位“京都最强的阴阳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怀着一丝期待的。
……大阴阳师毫无风度地用蝙蝠扇扇着风，驱赶着山里的蚊虫，跳着脚对他打了个招呼：“嘿！一米六！”
……
他掉头就走。
“就都麻袋！！！”就听得阴阳师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一只翅膀，如连珠炮一般吼道：“我是安倍晴明我是京都最牛逼发量最少的痒痒鼠我现在缺少一个强大英俊高大的妖怪做式神球球你了大佬康康我！！！”
他：……
虽然用词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大致听懂了阴阳师的话。
他答应了做阴阳师的式神，不过暂时没有结契，而是要观望一段时间。
用阴阳师的话来说，就是“实习期嘛，放心吧老铁妥妥滴！”
不过京都最强阴阳师的日常，让他很是疑惑。
替百姓们除妖去晦就算了，委托任务也尽是些去集市买樱饼材料、替居酒屋装点宴会什么的。
不过阴阳师看起来乐在其中。
他很喜欢阴阳师庭院里那一棵在灵力支撑下常年盛放的八重樱，月圆之夜，他就倚在树梢，笛子慢慢地吹着爱宕山的故事。
“狗子，能吹个小星星吗？”阴阳师站在树下问他。
他问：“什么是小星星？”
阴阳师就哼了一段活泼的调子。
这种幼稚的歌，他堂堂大天狗，怎么可能吹。
他冷冷道：“阴阳师安倍晴明，和传闻里可一点都不一样啊。”
阴阳师笑嘻嘻的：“但是狗子你和传闻里一样的矮哎。”
他掀起一阵风，吹飞了阴阳师的立乌帽。
阴阳师一边捂着乱飞的头毛一边满院子地追自己的帽子，还有空抬头对着他说话：“你们天狗一族有那么多只大天狗，要是下次见面我认错妖怪了怎么办？你看我给你起个名如何？”
他说：“若是认错了，你也不必打着收复我的主意了。”
阴阳师依旧还是笑：“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晴明阿爸的‘飞羽’！”
他从树上跃下，走向房间：“难听。”
但也没说拒绝。
最终大天狗还是没能和阴阳师结下契约。
那一天，他循着风里的血腥味，找到了立在土蜘蛛尸体前、面色冰冷的阴阳师。
阴阳师手里拎着一把璀璨的白色长剑，粘稠的黑色液体还在沿着剑身缓缓往下流淌。
三神器之一——草薙剑。
他惊奇道：“失踪的草薙剑竟然在你手中？”
既然已得神器认主，那便是认定他强大的实力。做这个人的式神，想来也不亏。
于是他说：“你可为我主。”
阴阳师没有说话。
他只是拎起自己的一片衣角，缓缓地将草薙剑上的液体拭去，脸上再没有温和的、或者是不正经的笑。
琉璃般的眼睛里，淬着比黑夜更深沉的暗。
“不需要了。”阴阳师淡淡地说，“我不需要你了。”
他愣住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后来他从玉藻前口中得知，青之森一役，那个总喜欢颠颠地跟着阴阳师、教阴阳师做樱饼的人类孩子死了。
他不懂。
那么强大的人，为什么要把力量倾注在保护那些平凡的人身上呢？
为什么要为一个普通人的逝去而自责痛苦呢？
太懦弱了。
这不是他追求的大义。
只是偶尔，真的是很偶尔，吹笛子的时候，他会想起那棵八重樱，会嗅到樱花饼干的香味，会听到一段幼稚的旋律。
他试着吹过那调子，却总是吹不出那种活泼的感觉。
再后来……他遇见了，另一个阴阳师。
自称“黑晴明”。
黑晴明向他展示了另一个未来，在那个未来里，他是黑晴明的忠诚式神，他和源博雅有过短暂友谊，他和阴阳师兵刃相交。
他毁掉了四神结界，毁掉了京都。
这……是他的大义？
“这是我们的大义。若是没有这个骗子，我们本该成为阴阳两界的主人。”黑晴明说。
他的另一个未来里，却没有那个闭着眼睛，轻哼小星星的阴阳师。
“和我去另一个世界，毁掉他吧，大天狗。”
他沉默了一会，点头。
“好。主人。”
他说。
“我叫……飞羽。”
再见面，可别……认错了妖怪啊。
“怎么，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欢迎你的主人的吗，飞羽？”启明笑着问。
只不过笑容里夹带着多少复杂，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启明一直在尽力把自己和剧情里的安倍晴明区分开来。
晴明用自己强大的实力征服一个又一个妖怪，他却想努努力，和每个妖怪成为交心的朋友，而不是那种简单的驱使与被驱使的关系。
启明原以为大天狗会成为他用人格魅力征服的第一个ssr，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大天狗在乎的是绝对强大的实力，在看到他召唤出草薙剑斩杀土蜘蛛的时候，他立刻愿意俯首称臣。
……就好像，启明这个人是怎样的，根本就不重要。
大概在大天狗眼里，真的是不重要的吧。
仅因为实力，就义无反顾地追随了黑晴明，毁灭京都，这种大义，他还是没能扭转。
所以在飞羽展现出结契想法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开心。
强大之人何其多，没有强大心性的人，只能做没有自我的工具。
启明自认自己的弱小，于是他拒绝了大天狗的契约。
若是他再强大一点，那个孩子就不会死。
若是他再坚强一点，就不会差点被自责毁掉。
他只是个人，并不是全能的神明，也没办法和白晴明一样做出分裂灵魂的壮举。
也许，他真的比白晴明差远了吧。
两人一妖对峙的时候，黑晴明踩着风雷苍龙出现在半空中，朗声笑道：“飞羽，还在犹豫些什么？”
托尼抬头，扫描出黑晴明脸的时候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兄弟么，启明？”
启明想了想，认真道：“他和我拥有同样的灵魂，如果硬要算的话，应该是我儿。”
托尼：“……哇哦。”
厉害啊。
黑晴明本来就涂着黑紫色彩妆的脸看起来更黑了：“少在这里大放厥词了，启明！”
“哪敢呐，您可是大天狗的契约者呢。”启明无所谓地耸耸肩，“托尼，你快去帮助史蒂夫他们，这里我可以解决。”
托尼看了看那出手过一次就再没动作的“飞羽”，和长得跟启明一样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男人，只犹豫一会便飞回天空：“那你小心。”
眼见着启明赶走了唯一一个帮手，黑晴明笑道：“如此自信吗？我可是很清楚，你到底收复了几只大妖呢。”
和真正的白晴明相比，简直差远了。
“我知道啊。”启明很淡定地说，“我不仅实力被空间所压迫，连曾经唯一一位朋友也被你骗去了呢。”
大天狗没有说话。
“不过我有个问题。”启明上下打量着一身黑紫狩衣的黑晴明，“大兄弟，你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没有换过衣服吗？”
启明摸了摸下巴：“一件衣服穿好几年什么的，不会长菌子嘛？”
黑晴明：“……”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
本来从漏洞里落下一条搭载着数百个齐塔瑞人的钢铁巨龙，托尼还没想到解决办法，就看见蓝白色电光从天而降，将整条钢铁巨龙裹挟着、燃烧着，带着那些被焚烧成灰的齐塔瑞人坠入无人处。
“干得漂亮，索尔。”他喝了一声彩，暗道若是索尔舍得在洛基头上劈一下，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火锅店里蘸酱吃鱼丸了。
刚举起锤子还没来得及召唤闪电的索尔：“我什么都没做啊？”
“别找了，是我干的。”就听得淡淡的男声从半空传来，一个白发戴面具的男人浮于空中，双手掐诀，淡蓝色的光影浮现。
“雷帝——招来！！！”
龙吟嘶吼，蓝白色神龙以宏伟之姿落下云端，仰天咆哮之后，靠近它的所有齐塔瑞人都痉挛着摔落。
托尼亲眼目睹着启明毫无助力地在天上飞行，大惊：“你会飞呢？！”
启明踩上神龙的脖颈，想了想道：“我没说过我不会飞啊。”
托尼坚持：“不，你说过。”
真的不会飞的史蒂夫勤勤恳恳地站在地上，抡起盾牌砸飞一溜的侵略者，喘了口气叫道：“别争论这些细节了！”
启明立刻解释：“我这是被逼的，这种情况下要是不飞起来，我头都要被打掉啊。”
话音落下，就听得空中传来庄严肃穆的吟唱声，大天狗绕过几道发射而出的激光，缓声道：“风啊——听从吾的号令……”
“摧毁一切！！！”
启明“哎呀”一声，招呼着神龙转头就跑，还不忘提醒托尼：“快点找个角落窝起来。”
托尼：“呵，我看起来像是会临阵……”
话还没讲完，金红色的铁罐就被突然出现的龙卷风裹挟着飞了出去，调整平衡的时候还被索尔失去控制的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头。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