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番外一时光不复
“十、九……六、五……三、二、一…零。”降谷零抬头看向餐厅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显示为6月27日00点00分02秒。
降谷零又看向餐桌上已经烧干净的蜡烛和融化后流的餐桌上一片狼藉的冰淇淋蛋糕，轻声叹气。
他成功做出了最好的冰淇淋蛋糕，然而却没有人再来欣赏了。
忽然想起来，就连蛋糕失败品的产品半熟蛋糕，那个人也没有尝到。
他以为今天她会来的，他希望今天她能够来。
然而今天一天，他没有看见她。
为什么没有来，是因为担心会被逮捕，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从地震中活下来？
降谷零仍然清晰的记得一个月前，他被下属大呼小叫的带到医院强制就医时的慌乱场景。他们都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不然他身上怎会全是血迹？在医生的结果出来前，所有的人都觉得是那个人下手太狠，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血，那是她的血液。
他被人搬出基地时清醒过来了，降谷零最开始还以为是公安，谁知挣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组织的Vodka。
而远香躺在一边，身上手腕上都在流血。短短的十几秒，地上已经汩汩形成了一道蜿蜒的血迹。他撑着爬到远香身边，她脸色苍白浑身冰冷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降谷零甚至都以为自己抱着一具尸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发疯了一样掀开远香的袖子，还未等他定睛看，就被人一个手刀打晕过去。
降谷零倒在一旁，双眼迷离的看着Vodka背着远香一点一点离开他的视线。
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Vodka笨拙的身体和他身上在不停滴血的远香。像一个血人的远香，就在那里慢慢的离他而去。
在医院养伤的那几天，他怎么辗转反侧都无法安然入睡，整天整天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让你活着，不是要你和我一起死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那时的远香会说这样一句话？
工藤新一说，她就是要说这么一句话让你对她念念不忘甚至会心怀愧疚。
是这样的吗？
他觉得不是的。那天的远香，非常生气又非常难过，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会……
恍然间降谷零想起那一天解决卫星坠落的事件后，在路上遇到远香时的样子。
她拢着衣服，看见他并没有显得很开心，反而是一种非常复杂，复杂到他直到现在都不敢回想。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有种松下远香就像是一个虚幻的人，只要他稍有不注意就再也无法拥有她了。
为什么呢？
还有追击库拉索那天喝的烂醉如泥的样子。
太多太多的想不通了。
还想知道远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叛变的。
清晨第一束光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坐在餐桌旁的降谷零才猛然反应过来，竟然已经天亮了吗？
看着狼藉的桌子，他不由苦笑，从厨房里拿出抹布和垃圾桶打扫干净餐桌。
他洗漱完毕后随意整理了一下衣着面容，匆匆的往公安厅赶。
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让他们寻到了Rum的踪迹，今天就要去找Rum了。
出于在北海道没有做实事的心虚，在这次围剿Rum的过程中他一人当先格外勇猛。浑身是伤的降谷零，直接一颗子弹了结了Rum，哪怕清楚的知道这样会受处分，他也仍然这样做了。
反正，在Rum口中也听不到任何有利的情报了。
Gin、Vodka、Vermouth、Domperi一个都没有抓到，这能算剿灭了组织吗？
远香口中的话，的确没什么值得相信的。但是他确信远香说的boss和Rum在内斗，不然他们所抓住的怎么会只有Rum的人？被逼到穷途末路的人怎么会只有Rum？
远香，你瞧，所有的卧底都被你骗得团团转，你保存了组织最中心的力量，你成功利用我们这些人帮组织剿灭了你们的心头大患。
远香，你是组织的功臣，是我们的罪人。
松下远香，你太厉害了。
降谷零摇摇晃晃的，终于倒在Rum身边昏死过去。
……………………
一个月后，降谷零最后一次打针时，进来一个身形消瘦的护士，她戴着护士帽和大口罩，只露出一双不太有神的眼睛。他这才发现原来医院里的护士都是这样戴着厚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装扮。
这个小护士看起来是个老手，指尖布满茧子，右手食指第一指节也有一圈茧子。
他忽然就不担心会被护士扎几次针都找不着血管了，他还记得两个星期前他气走了一个实习小护士，因为她扎了他的左手又扎右手还是没有扎中，最后他干脆自己来，一次扎中。然后那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这位护士小姐的动作很轻柔，但又非常快准的扎中血管，完成打针。
护士小姐调整好了药液流速后，丢下一句“打完按床头按钮。”就往病房外走。
“请留步。”在护士小姐即将离开病房时降谷零开口，“护士小姐，请留下来吧，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和人讲话了，不如你留下来和我聊聊天。”
护士震惊的反头看着他，他知不知道这样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可以算入性骚扰的行列？
公安厅特别理事居然是这样的？
“护士小姐，你别急。我太孤单了，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降谷零笑的温和，“请留下来吧。”
护士有些犹豫的慢慢走到他床边，看见他的眼神，自觉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护士小姐有没有谈过恋爱？谈过啊，你男朋友对你好吗？你们一定相处的很甜蜜吧？我就不一样了，我一直在猜她喜欢什么她在想什么。我以为我很理解她，我曾经真的是那么想的。我一直都知道她有在隐瞒什么，但她不想说我也就不提，因为我觉得总有一天她会告诉我的，就算她一直都不说，我也不会怪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我们是恋人，我们也不是必须要毫无隐瞒。
我们就这样安安生生的谈着恋爱，各自都非常努力的工作，我每次邀请她来我家吃饭，看着她帮我择菜洗碗，每一次我的心中都会变得柔软无比。
我想过，等我完成了我手头最重要的工作，我要和她结婚，买一套房子，一起去宜家选家居买墙纸布置我们的小窝，然后再生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子，就像她一样温柔优秀又漂亮。我想给她一个家，一个独属于她的家。
你一定不知道，她的长辈曾经和我说过她幼年的经历，正是因为心疼于是我就更加喜欢她，于是我便慢慢升起了这个想法。我以为可以做到的。
又一次我无意中目睹了并听见她和另外一个女人的交流，我知道她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连她自己也骗不到，不然她为什么一直一直不离开我？
其实装傻也不错，相安无事，也很好。这样一直骗下去，骗一辈子也不错。
所以我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撕开我们曾经极有默契共同维护的表皮。
而那天我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她或许只是想要我能够活着吧？
她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护士小姐你知道吗？”
降谷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护士浑身僵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我怎么知道，降谷先生，你怕是问错了人。”护士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你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颤抖？”降谷零状似无意的问到。
“我只是被降谷先生的神情所感动到了。”护士回答的滴水不漏。
“感动？”降谷零不置可否，“我的深情就是一场笑话！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她是不是仍然能向从前一样多姿多彩的活着……
她一定还活着，对吧？护士小姐，你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啊，不，不用低下头，你看看我，让我有种我的确还活着的感觉可以吗？
护士小姐，她生日那天，我做了我们约定好的蛋糕。我从白天等到黑夜再坐到天明，到那个蛋糕变质再也无法下口，也没有等到那个赶来过生日的人。
护士小姐，你说以后我还要做蛋糕等她来赴约吗？”
护士闭上眼，再挣开，眼中一片清明。
“不用的。降谷先生现在是公安厅的特别理事，将来会是公安厅的最高领导，这样的降谷先生不应该被这些儿女情长牵绊住了前途脚步，也更不应该再这些毫无意义的玩意上浪费精力。”
护士站起身，整理好褶皱的制度，再次开口：“降谷先生，我已经在您这里耽搁很久了，我需要去工作了。如果有机会，下次再聊吧。”
她拉开房门，听见身后传来的嘶吼。
“护士小姐！我绝对每年都会做！我会一直等那个人前来赴约！护士小姐！她会来吗？”
护士死死抓紧手中的门把，不敢回头，她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病房。
“她不会回来了。”
门一关，隔绝里外两个世界。护士蹲在地上捂住嘴，无声啜泣。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