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dontmind十冢同学

    “嗣!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十冢看着面前头上冒着火语出惊人的纲吉沉吟片刻,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套体操服,路上那么多人呢,影响不好。

    不过几秒过后纲吉就从刚刚的斯巴达状猛男重新变成了小白兔,战战兢兢套上了衣服。

    “所以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十冢看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鬼畜西装小婴儿提问,虽然他也没指望里包恩能回应他就是了。

    在梦中被剧透过的十冢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告白我懂,裸奔我也明白,但是为什么对象是我???枉我还特意给他和笹川制造二人世界!]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这是爱的力量哦呵呵呵呵——”

    西装小婴儿一边不带丝毫表情的棒读一边朝着十冢踹出一脚,十冢皱了皱眉头弯腰躲过,还没等他直起身来,又是凌空一击,十冢顿感有些不妙往前翻滚拉出一段距离,不带感情的死鱼眼里折射出冷冷的光。

    “所以这是真爱路上的劫难吗,那你是什么角色,刁蛮恶婆婆?”

    明明是婴儿的身体速度依旧惊人,只是一句话的时间十冢就又被里包恩近了身,十冢只得狼狈的左右躲闪,有些实在是躲不过的也只能受着了。

    [麻烦死了…我不擅长躲避啊…]

    [而且这个人打架蹭来蹭去帽子都不会掉的吗?]

    里包恩就像是一个闻着腥味的鲨鱼把十冢咬的死死的。十冢目前还没能和里包恩拉开距离,反而让他越缠越紧,一不留神就会挨上几下。

    一直处在下风让十冢有点心态不稳,从来都是他硬刚别人,还没有人胆子大到追着他刚,再加上那个鬼畜大魔王摆明了今天就不会放过自己,十冢索性就不躲了,开始反击。

    纲吉看见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有些不知所措,他上去想拉开两人,但哪有那么简单,在劝架途中被误伤的兔子纲捂着脸躺在地上有点怀疑人生,委屈巴巴的缩到一旁观战。

    观战的纲吉渐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十冢的打法很凶,他的行为非常具有攻击性,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这不是说十冢占了上风,相较之下,其实十冢才是被压着打的那个,但即使如此,十冢还是打的很凶。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你弄伤我的手臂,我就让你的脚无法行动,你让我流血,我就扯下你一块皮。

    十冢是被压着打的那个,所以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里包恩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十冢的打法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俗话说,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十冢就是这个不要命的人,说实话,里包恩有点不想打了。

    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把狼崽子给惹急了被追着咬,自己还不能放开手脚打。

    不然真把这小崽子伤到哪了,别说九代目,沢田家光那边也不好交差。

    做个家庭教师真难啊。

    “…嗣…停下来…好不好?”

    那边沢田纲吉看的快要崩溃了,嗓音沙哑话语都在颤抖,褐色的眼睛雾蒙蒙的,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已经打上头了的十冢没有听,现在换成他追着已经没了战意的里包恩跑。

    “…求你了停下来吧。”

    纲吉是真的已经哭出来了,这个柔软到一定境界的孩子不希望任何人受伤,更别说是重要的人了。

    受过不计其数伤的沢田纲吉,比谁都了解受伤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还不是很难受,但等到大脑意识到部位受损,疼痛传导到神经的时候,就会渐渐的开始疼,阵疼,抽疼。等到第二天第三天,小的伤口开始结痂,又是新的疼,撕裂,或者是瘙痒。

    十冢反应过来了,他停了下来。

    蓝发少年身上的春季校服已经破了好些个口子,有的地方还在缓慢的渗着血,少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冰蓝色的眸子看着纲吉,里面盛满了不解,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纲吉这才意识到,他一直觉得存在于十冢身上的那股违和感是什么。

    十冢对于流血受伤这种常人会下意识避免的东西看的很轻,或者说觉得很平常,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之前与不良打架的时候,十冢大部分都是一招放倒,偶尔有挣扎着爬起来的或者是偷袭十冢的,十冢不会躲,而是迎着攻击轨迹上去,先一步把人打倒。

    【十冢家训,逆境更应前行。】

    这种做法在小混混那边效果很好,但遇见里包恩就不行了,换句话说,只要遇见比十冢强的人,十冢就会受伤,而且绝对不是轻伤,甚至大半部分的伤都是由十冢自己导致的。

    十冢是那种,愿意付出一条胳膊作为代价去杀死一个人的人。

    他是真的搞不懂纲吉为什么会让他停下来。

    但他知道自己好像让纲吉难过了。

    所以他低头了。

    “…对不起。”

    蓝发的少年沉默的走过去,蹲在那个有些抽噎的刺猬头少年面前,轻轻的说。

    刺猬头的少年没有出声,脸上是淡淡的迷茫,他艰难的张嘴说出了几句话。

    “我现在还是很生气,但是嗣的伤更重要。”

    “今天的时间,就请嗣待在医务室养伤顺便反省吧。”

    一个注定不平静的早晨,两位温柔的少年连发生冲突都非常柔和。

    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十冢看着一个人去上课的纲吉,胸中一颗老父亲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但他也没忘记纲吉的话。

    […换个说法不就是“没想好自己错哪儿了就别来见我”]

    [这是什么女友发言?]

    那一头引起了这一场争端的罪魁祸首里包恩也没好过到哪儿去,纲吉现在对他敌意可是大得很。

    这一刻,里包恩倒是很神奇的和十冢发出了同样的叹息。

    [叛逆期的孩子不好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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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聊聊。”

    黑西装的小婴儿嘿咻一声跳到床上,黑色的豆子眼看着十冢。

    对此十冢非常开心的表示了欢迎。

    “你居然还敢来!!!!”

    里包恩并没有理会十冢,只是自顾自的说起来。

    “都说疤痕是男人的勋章,看样子你应该经常被褒奖吧。”

    “………”

    “让我看看这位勇士现在的模样,真是不难想到以后会有多凄惨呢。”

    “………”

    “我很期待你把自己作死的那一刻,纲吉在你长草的坟包面前哭泣的样子。”

    “!!!!”

    十冢把里包恩甩下了床,黑发的婴儿掉下床去发出了鬼畜的笑声,还摔出来几颗螺丝钉。

    原来是个机器玩偶。

    “特意来耍我的吗??”

    十冢有些气结,但他冷静思考了一下里包恩的话,确实是有可能的。

    或者说有很大可能,他会死在纲吉之前。

    十冢清楚自己的短板,十冢家没有任何人教导过他如何保护自己不在战斗中受伤。

    刀,以重伤为勋,以战死为荣。

    换句话说,十冢家全是脆皮还喜欢脸t对刚。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听上去很蠢,但是十冢是被这样养大的,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种事情没人说过我怎么会懂啊。]

    [我现在明明就是遵纪守法好青年,是那个矮子先动的手!]

    十冢越想越气,甚至还有点委屈。

    [但是让他难过了啊。]

    [那应该就是家训的错。]

    十冢非常没有心理负担的把背了十几年的家训扣了口黑锅,一边思索该怎么道歉。

    而另一边真正的里包恩正在天台上给纲吉做心理工作。

    “有一种叫做猞猁的动物。”

    “喜独居,耐性强。”

    “可以在一处静卧几日。”

    “你觉得它像谁。”

    “………。”

    对里包恩有些意见的纲吉不是很想理他,西装小婴儿明白欲速而不达,给足了纲吉时间,半响以后才听到纲吉瓮声瓮气小声的回答

    “……很像嗣。”

    叛逆期的小孩也是小孩,只要还有沟通的余地,就还能够劝解。

    “人和动物是不一样的,人会思考,而动物依靠本能。”

    “十冢嗣刚才看上去更像是被本能驱使的野兽。”

    “…别说了。”

    “他的经历不可能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别说了!”

    “你觉得他还能保持清醒多久。”

    “我让你别说了!!!!!”

    不明白温柔为何物的西装小婴儿直接下了一记猛药,纲吉终于像是受不了一样大喊出声,他现在很迷茫。

    他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他应该担忧十冢的伤,应该去劝解他珍惜自己,但他更多的是害怕。

    不是害怕十冢嗣。

    而是害怕,有一天,自己再也不会映在他的眼中。

    十冢,是野兽。

    是一只随时可能死去的野兽。

    那么温柔的人,却又凉薄到可以随时抛下所有永远离去。

    野兽现在还在沉睡着,那么,以后呢?

    “你想帮他吗?”

    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往下拉了拉帽檐发问了,纲吉好半天才颤声做出回应

    “你…能帮我吗?”

    里包恩挑了挑眉,他只是想激发纲吉变强的决心,没有想到纲吉会因为十冢的事情而向自己求助。

    不过也好,这是接纳的表现。

    想到这里,黑西装的小婴儿翻转帽子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当然,我为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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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只野兽在内心深处无意识的伤害自己。

    于是,一位少年想去帮助野兽。

    少年,用温柔化作枷锁给予野兽思考的能力。

    少年轻轻的倚靠在野兽身上,野兽的毛是暖洋洋的。

    好像午后的太阳。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