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回来了

    姜元羲伸出手,姜伯庸头一侧,想要躲开她的手。.: 。

    可惜身体刚刚大病一场,哪里能躲开?

    姜元羲一只小手搭在姜伯庸额头上,一只放在自己额头上,而后紧皱着眉头,“高热已经退了呀,怎么说起了胡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姜元羲回过头,侧开身子,紧张的对胡大夫说道:“胡大夫,我五哥正在说胡话呢,您快看看是不是摔伤脑袋了。”

    姜伯庸看着胡大夫,又看了一眼明显年纪轻轻的姜元羲,手指微微蜷缩着,闭上了眼睛。

    他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姜伯庸心中放声大笑,竟然回来了,回到了他坠马之时。

    是了,前世在他十六岁这一年,他在演武场上骑马,被姜元羲的箭‘射’中了马儿,从马上摔了下来。

    因为养伤的时候没有注意,后来一到‘阴’雨天或者天气变换的时候,头都会哧哧的痛。

    到了后来年纪越大,头疼就越发严重,每每痛得恨不得拿头撞墙,后来他的属官不知从何得来一种大烟,说只要吸了就能减轻痛苦。

    从此之后,他就依赖上这种大烟,镇日不能离手,到后来甚至因为这种大烟竟然被属官威胁控制,让他扮狗叫就乖乖趴在地上扮狗。

    想起以前猪狗不如的日子,姜伯庸恨得几‘欲’发狂。

    手也不自觉仅仅的抓住被褥,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显而易见。

    “胡大夫,你快点帮我五哥看看,你看他都这么难受了。”

    姜伯庸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心中一凛,蓦地就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他怎么就忘记了,姜元羲最是细心观察,万万不可让她看出端倪。

    这时他想起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起疑。

    胡大夫一番把脉之后,沉‘吟’片刻道:“五公子高热已退,人又清醒了过来,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伤到了头部,还是要多多修养,切记多思多虑,平日里就连书也不要读了,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先让‘侍’‘女’每日弹些轻松舒缓的乐曲,等伤好了再说其他。”

    果然如此。

    姜伯庸心中轻哼,果然还是跟前世同样的诊治结论。

    “那我五哥刚才说了胡话,可有干系?”

    姜元羲不放心的问道。

    姜伯庸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脑中开始拼命找理由拾遗补缺。

    “五公子方才应该是不知身在何处,脑袋又受到撞击,‘迷’糊之下的言语,等会再看看他有没有说胡话,如果没有应当就没有事了。”

    “那就好,五哥一定会没事的。”

    姜伯庸放松了,胡大夫既然已经帮他找到了借口搪塞过去,他就不用再想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抛开所有的烦恼,先把头疾养好,日后再也不要被头疾‘弄’得生死不如了。

    姜伯庸很快就放松心神,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将胡大夫送去休息,姜元羲也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五娘,你快去歇息吧,你五哥这里有我守着,还有这么多的‘侍’‘女’在呢。”

    楚姨娘忧心的看着姜元羲,见她眸底尽是血丝,催促道。

    姜元羲也不再逞强,应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躺在‘床’上的时候,姜元羲又来了白雾处。

    “老头,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姜元羲双手抱膝,幽幽的说道。

    “不就是‘射’了支箭吗,怎么,值得你哭丧着脸?”

    黑衣老者冷哼一声,看着小徒弟要哭不哭的样子,非常不满。

    姜元羲没有跟往常一样调侃,伸出双手,满心复杂的看着,“老头,我今天差点害死了我五哥,要不是我修习了万物生,五哥不会受伤的。”

    黑衣老者嗤笑一声,“别把错赖在万物生头上,分明是你自己没有掌控好力道,与所修习的法诀有什么关系?”

    姜元羲默然不语,黑衣老者看她那个样子,顿时来气,“力量有什么错?只看有没有人能掌控力量而已,只要你把力量如臂指使,怎么可能会误伤别人?”

    姜元羲慢慢紧握拳头,抬起头直视黑衣老者,“老头,教我怎么掌控力量吧。”

    这是一头猛兽。

    她到今日终于明白,在她的世界,这种力量就是一头猛兽,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她要把这头猛兽紧紧的关进笼子里。

    能为她所用的,才是她能掌控的力量。

    黑衣老者知道她终于转过弯来,顿时放心了,“你会比前几天更加累,可准备好了?”

    姜元羲豁达一笑,“再累再苦,不也是吾之所得?”

    “哈哈哈哈......”

    黑衣老者放声大笑,“不错,只有自己掌握的,才是自己的,为师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

    “开始吧,为师可不会放松一星半点。”

    ......

    姜伯庸微微撩起眼皮,看着坐在他‘床’榻脚边,低着头在做针黹的‘女’子,看清她手中的绣‘花’鞋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就是他的好姨娘,从来只会把姜元羲放在心上,却对他这个亲生儿子甚少关心理会。

    为了姜元羲,甚至能让他去死。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生他下来?

    哦,对了,当时他愤而怒骂她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他的?

    “如果当初不是夫人,你确实不能来到人世,你的命都是夫人给的,你欠夫人一条命,五娘是夫人唯一的‘女’儿,你救了五娘,就是报答了夫人的恩情,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想到这里,姜伯庸心中大笑,眼角也沁出了一滴水‘花’。

    是了,他的存在,于她来说,是她背主的证据,是她的耻辱,是让郑幼娘陷入嘲笑境地的罪魁祸首。

    她这个好忠仆让郑幼娘在姜家东西两府中丢脸了,所以连带的恨上了他这个儿子。

    哈,多可笑,东西两府,只有他一个庶子,还是长房的,确确实实是将郑幼娘的脸面放在地下踩了。

    可他何其无辜?

    如果可以选择,他根本就不想来到这个人世!

    郑幼娘宽宏大量,不介意他这个庶子,可他宁愿当初她心狠一点,一碗汤‘药’扼杀他来到这世间的机会。

    看着那双绣‘花’鞋,姜伯庸的心逐渐冷硬起来。

    不是要他处处忍让姜元羲吗?恩情他上辈子已经还了,这辈子,他不会再这么傻了,姜元羲既然害他再次坠马,那么他也就不用心慈手软了。

    属于姜元羲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姨娘到底是不是还向着姜元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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